「啊!」守在一旁的袂兒和袖兒看見歐陽冷焰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們小姐偷香,不覺同聲驚呼。
歐陽冷焰一直吻到杜芊隻緊攀住他的身體才放開她,他的雙手環住她的腰,讓她貼在他懷里重新調勾氣息。但他的眼眸卻橫掃過袂兒她們。
「原來麻雀到了冬天就會變成寒鴉,難怪膽子變大了,也不在乎主子的寒暖。」歐陽冷焰嘲弄地說完,口氣一凜,「你們是怎麼服侍小姐的?這麼冷的天氣,為什麼不讓她多披件毛裘才出門?還不快點回房去取來!」
袖兒听到歐陽冷焰的斥喝聲,想起杜芊隻身上的披風是從杜府帶來的。方才她們離開冷焰園時,氣溫尚暖,且還有冬陽,所以將歐陽冷焰給的毛裘放在房里。此刻太陽不知為何躲了起來,而她們在外頭又逗留許久,想來小姐身上的披風一定不夠暖和,難怪歐陽冷焰會對她們冷言嘲諷。
「是,我們這就回去拿。」袖兒和袂兒同聲答話,即刻轉身跑開。
歐陽冷焰在她們離去後,快速將杜芊隻抱起來往文疊軒走去。「生一個月的病,藥吃多了,也就不怕吃苦了嗎?」
杜芊隻知道他在責備自己不僅照顧自己,不敢多說話地搖頭。
看她像犯錯的小孩,不敢出聲的躲在他懷里,歐陽冷焰繼續不悅地教訓道︰「下次你再這樣子,讓自個兒生病了,我就——」
「以後我一定小心,並且盡量不生病,你別又生氣了好不好?」她像個小媳婦討饒地說,卻惹來他一個白眼。「其實……其實袖兒和袂兒她們已經很盡心盡力的照顧我了,你別把生我的氣轉到她們身上。
「你怎麼會認為我把生你的氣轉到她們身上?」歐陽冷焰抱著她走進議廳,眼楮掃向還待在里頭的古媚雲,然後又轉回到她身上,刻意放低音量,十足親密地靠近她的耳畔,「你難道不認為我一個月不和你說話,是因為我要把對她們的怒氣,一並發泄到你身上,嗯?」
「我……」听完他的話,杜芊隻又驚又怕地從他懷里抬起頭,仰頭的角度卻正好讓他尚未離開的唇印在她的粉頰上。當他冰冷的唇印上她的肌膚,她的心里反而涌上一陣溫暖和竊喜,紅潮再度染上她的雪頰。
「對不起。」杜芊隻躲回他懷里羞怯地道歉。不過,她不是因為兩人先前的對話道歉,而是為自己不小心撞到他。另外,她發現他雖然還對她說著氣話,但並不是真的生她的氣,至少已經沒有之前蘊而不系的怒氣存在。
歐陽冷焰注視她的動作,察覺到她的道歉有點敷衍了事,眼楮一眯,故意將她的臉轉向古媚雲。「別老是把脖子縮著,不怕以後成為一個駝子嗎?若以後你真長成那樣兒,我可不想要你。」
听到他的威脅,杜芊隻立即在他的懷里抬頭挺胸,兩眼直視前方,卻因此收到一道殺人的目光。她不知所措地抓緊他的雙臂,這才發現,屋子里除了她和歐陽冷焰外,尚有古媚雲、曲孟平、澍和集四人,她對自己撒嬌的行為感到羞愧,因而又臉紅地躲了起來。
歐陽冷焰了然于心,但他不在乎,也故作不知的抱著她走回大椅,與她一並入座。
「澍,去請承宇過來,告訴他有一個膽小、不听話的病人,今早從冷焰園溜到這兒。還有,要廚子把午膳備來,小姐的參茶也一道端來。」
「是。」澍應諾一聲,立即離去。
歐陽冷焰不再說話地盯著懷里的人。
「嗯……歐陽,我想……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便是方才提的那件事。」曲孟平僵著不自然的笑容,試著打破一屋子的沉默氣氛。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起程?」歐陽冷焰將目光轉移到曲孟平身上。
「大概三、四天後。」曲孟平想了下又說︰「那時候歐陽世伯應該抵達這里了,屆時你們定有一些事要談,我想我不方便在場。況且年節將近,我再不起程,回去可就晚了。」
「嗯。」歐陽冷焰贊同的點頭,「既然這樣,你不妨四天後起程。後天起鎮上有廟會和趕集,這兒的趕集很有趣,有別于京城的樣兒,你每年來,我都不曾陪你走走看看,這次就等看過後再起程吧!」他等曲孟平說了「也好」後,又低頭對杜芊隻說道︰「你也想去走走嗎?」
對于這種新鮮事,杜芊隻當然感興趣。但他卻用右手抬起她的下顎,截斷她點頭的動作。
「你別高興得太早。明天一整日,你得在房里休息,不許再到議廳來,否則後天大伙去逛廟會,你就自個兒在門堂里休養,知道嗎?」
「知道……哈啾!」杜芊隻說完後,忽然打了個噴嚏,她抖著身體往他的懷里縮汲取溫暖。
歐陽冷焰眉峰蹙起,雙手連忙將身後的披風重新拉緊,把她圍在懷里。「集,要人拿壺熱荼來。」
「是。」集在歐陽冷焰交代完,立即閃身出去。
迸媚雲受到歐陽冷焰長久的冷落,心里已經夠委屈了,現下又親眼目睹他對杜芊隻那種關心、疼愛的態度,長久壓抑的怨氣差點化作言語沖口而出,但她強將那股氣狠狠地壓抑下來。
「表哥,這兒冷,如果杜妹子身體受不了的話,還不如讓集護衛送她回房休息,免得她又著涼、受寒。」古媚雲強迫自己和顏悅色地說出違心之論。
歐陽冷焰听她那言不由衷的建議,嘲弄人的邪魅目光又閃動起來。
「沒想到古家姑娘也懂得關心別人啊!真是不簡單哪!」他冷笑一笑一聲,「不過……其實軒廳乃坐落于冬暖夏涼之方,如果不是廳門大開的話,隻兒待在可比躲在房里還暖和,只是……現下有客人,關著門總是有些失禮。」他說完話,眼楮若有所指的看著古媚雲,手輕拍著懷里因驚訝他的直言而倒抽一口氣的杜芊隻。
坐在一旁觀看這場貝心斗角好戲的曲孟平聰明的听懂了歐陽冷焰的逐客令。他對眼前所有的事感到無奈,便告訴自己別再趟渾水了。「歐陽,我想和你談的事都說完了,我還有些事,先走一步。」他對歐陽冷焰客套的告辭後,側身看向還坐在椅子上的古媚雲,「媚雲?」
「我——」古媚雲還不願走,她想說不要,但未說出的話被歐陽冷焰打斷。
他嘴角掛著好笑地對回屋子的集說︰「集,我有些事想和隻兒單獨談談,待會兒等孟平和古姑娘離開,你到外頭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迸媚雲心里的怨氣再度從心底躍到喉頭,她握緊拳、閉起眼、深吸一口氣,明眸再次張開來看歐陽冷焰時,依舊充滿深情和眷戀。「表哥既然有事要和杜妹子談,而我和娘也有些事要做,那……我……我想,我還是先跟曲大哥回去好了。」
歐陽冷焰對古媚雲所投注的愛慕眼神視而不見,「既然你們都有事,我就不便留你們了,請慢走,我不方便送客。」
曲孟平對他們兩人的對話,心里感慨萬千。他們兩人若只是單純的表兄妹,相處的情形該是和樂親切的,就算不是,至少也不會出現這種趕人的情形。
一再被歐陽冷焰無情拒絕的古媚雲把所有的怨恨與不平全算到杜芊隻身上,她瞪了杜芊隻一眼,忿忿然地甩頭離去。
曲孟平等她走出門後,才對歐陽冷焰作揖告辭。
歐陽冷焰臉上的表情又一改適才的嘲弄,慎重地說︰「孟平,以後別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否則別怪我沒有給你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