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吸鼻子,使梗塞的氣息順暢,「冷焰相公……你都不知道……我……真的舍不得離開你。我想……我若離開你,可能活不了太久,但……就算一直待在你身邊,我的身體不好,要活很久同樣不太可能,而我卻是那麼、那麼的喜歡你,就像我可以感覺到你也喜歡我一樣,因此……我有一個想法,我希望你能活得比我久。但當我知道……我若一直待在你身邊,你就會被一個詛咒給害死,我……我開始考慮到底該不該離開你。」
「哼!」歐陽冷焰在杜芊隻停話喘氣時,冷哼了一聲。
听到他慣有的嘲弄聲,她忽然覺得這個夢很真實,她本想挪動身子靠近歐陽冷焰,但又怕這個夢被自己吵醒,于是她放松身子靠回牆面。
「我……想了很久,原以為我這樣做是對的,可是我……現在才明白,或許我離開你的決定,並沒有當初想得那麼正確,而且……我……我終于知道,我是那麼的愛你,我……我不想讓其他女子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像……我不會讓其他男子佔據你地我心中的位置一樣。冷焰相公,我想……我是一個自私的女子,寧願陪著你死,也不願意離開你,或者把你讓給其他人。可是……我現在才後悔……好像已經來不及了……」說到這里,她又開始哭了起來。
歐陽冷焰一直站在原地听她說話,他以為她是在對他解釋,後來看她揉著眼皮強睜著眼,又喃喃自語著不可以醒來的話,才明白原來她以為自己在作夢,所以才敢放膽對他說出心里的話。
他現在對她還有一股惱怒之氣,就算听到她真心的表白,他還是不想輕易原諒她。
他蹲子來讓她把他看仔細,好清楚地知道他已經來找她了。但他一蹲身便看到她的腳傷。「是誰救了你?」
「什麼?」杜芊隻哭得茫然無知,她抬起頭看著歐陽冷焰,發現他捉住她受傷的腳問話,更覺得這個夢作得有些奇怪。「你……想知道什麼?」
「誰?是誰為你治療腳傷?」歐陽冷焰盯著她腳上里得相當整齊的布條。
「誰?你問的是黑衣恩公嗎?」杜芊隻想伸回被捉痛的腳,無奈他捉得牢牢地,「冷焰相公——」
「誰是黑衣恩公?」歐陽冷焰的聲音依舊冷冷的,但加重的語氣讓杜芊隻感覺到被一股強烈的醋意襲擊。
她這時才真的察覺夢中的歐陽冷焰是那麼的真實。她再也忍不住想模他的,伸手去輕觸他的臉。「你……你是真實的嗎?還是……還是我在作夢呢?」她努力地看他,腦子里有虛實難辨的模糊。
「誰是黑衣恩公,」歐陽冷焰加大音量問她,完全不理會她的問題,心里只想知道她口中的黑衣恩公到底是什麼人?
「他……冷焰相公,你……是真實的嗎?」杜芊隻終于發現歐陽冷焰是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立即高興地抱住他,但她沒想到他卻狠狠地推開她。「冷……對不起。」
歐陽冷焰听到她的道歉聲,閉起眼告訴自己,別這麼容易就原諒她,他徑自站起身,依舊用冷冷地口氣問︰「誰是你的黑衣恩公?」
「他是……我也不知道。」杜芊隻原想把所有的事對他解釋,不過她覺得她已經把他惹得夠生氣了,如果把黑衣男子的事全說出來,他會不會真的從此不願諒嗎?她猶豫了好久,久到他發出了冷哼聲,才囁嚅地說︰「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因為……他一直蒙著臉……」
「他的名字?」歐陽冷焰得到答案,馬上問另一個問題。
杜芊隻想也不想地搖頭回答。因為那個黑衣男子從未對她報上名和姓,也沒有告訴她,他為什麼會救她。雖然後來從他對她提出的要求及所做的事,隱約知道他的企圖,但就兩人短暫的相處而言,他待她也還不錯,而且他還承諾了,以後不再相見。也就是說他不會再來找她討恩情了。既然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她有必要告訴歐陽冷焰嗎?
「為什麼要救你?」得到一個沒有答案的答案後他繼續追問。
杜芊隻還是搖頭,然後在听到他的冷哼聲時,連忙說︰「我真的不知道,因為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我的腳弄好,然後告訴我袂兒和袖兒出去幫我找水和木柴,他……便離開了。」她避重就輕的把事實告訴他,「冷焰相公,你為什麼……為什麼……為……」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是嗎?」歐陽冷焰不太相信她所說的話,但相信她不會違背他,便不再追問「黑衣恩公」一事,面無表情地接下她問不出口的話。
杜芊隻听出他生氣的口吻,心虛的不敢發出聲音,只好頷首承認。
「哼!這種問題還要問我嗎?」歐陽冷焰嘲諷地回答,看著沮喪、愧疚得垂頭不語的她,「上次你擅自搬離冷焰園時,我是不是告訴過你,類似的事不許再發生?為什麼你今日還是做出同樣的傻事?」
「我……我……」杜芊隻吞吞吐吐,確實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的行為。
「你什麼?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有什麼事要做或要自行離開,記得來找我商量或是通告我一聲?」他喚醒她的記憶,等她點頭後,又說︰「那時你給我的承諾是什麼?既然給了我承諾,為什麼今日要做這件事之前,卻一句話也沒對我說?為什麼?」他用冰冷的聲音一句一句緩慢的質問杜芊隻。
「我……對不起!但我以為這樣做對你……比較好;而且我……對不起!」面對他的責問,杜芊隻本想解釋她那時的想法和心情,但看到他責備的眼光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以為這樣做對我比較好?」歐陽冷焰被她這句話給激怒了,「為什麼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做的是對我比較好的事,就擅自為我做決定?難道你從沒想過,我和你一樣有心情和感受,你找一個‘以為對我比較好’的理由來讓我受傷、難過、痛苦、傷心,然後再用一句‘對不起’、一句‘我是為你好’,就想要理所當然的得到我的原諒嗎?」
「我……」杜芊隻被他罵得啞口無言,她除了流浪外,似乎找不到其他方法讓自己有勇氣來面對他的怒氣。
歐陽冷焰看她又開始流浪,知道自己對這次的事反應過度了,他是不該把以前的怒氣發泄到她身上。不過,他心里頭確實氣她、惱她,就是不想輕易原諒她。
「隻兒,」歐陽冷焰喚著,見她抬起頭才又說道︰「我再對你說一次,你心里若有喜歡我幾分,真心想跟著我,我希望你記住,下次有事情時,記得來找我商量。但你若不想跟著我,覺得……出家是你目前最大的心願,你也可以對我明說,我會送你去峨嵋。你現在仔細的想一想,再給我答案。」
歐陽冷焰說完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想︰如果真不能留住她,那他寧可送她去峨嵋出家,也不願她日後和其他男子在一起。不過這個想法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她。他冷硬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杜芊隻沒听到他究竟要不要原諒她,眼楮茫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心慌地喊道︰「冷焰相公,你……別走!」
听到她的呼喊,歐陽冷焰立在門口不動,等她下一句話,沒想到遲遲等不到,他微側過臉,想看她到底在做什麼。
杜芊隻原想對他說話,見他始終不正面看她而難過得說不出口。但她真的再也不要離開他了,所以她強忍著頭暈目眩的感覺爬起來,忍著腳痛和身體的不適,緩緩往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