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不懂禮數關古姑娘你什麼事?在我這兒幾時容你說話管事?我看你連眼前的情況都不會看,倒不是一個‘笨’字可以形容,說‘蠢’……勉強沾得上邊。」
迸媚雲被他不屑的表情和語氣惹得難過無比,卻不知該怎麼辦,她怔怔地站在那兒,一時失了方寸。
杜芊隻先是被古媚雲的怒氣驚嚇,接著臉頰受傷,然後又被歐陽冷焰的話嚇著,她這一哭,便把積在內心里的委屈一古腦兒的宣泄出來,結果哭岔了氣,邊哭邊咳個不停。
歐陽冷焰幫她止了血,在她咳嗽時不停地為她拍背順氣,見她無法停止下來,忍不住哄道︰「好了,別哭了,你哭成這樣,連鬼看了也嚇得不敢靠近,又怎敢來迎你到地府呢?別哭了!不哭就不會咳個不停!」
「嗚……嗚嗚……」杜芊隻對于他這種刻薄的安慰話,十分不悅,她在他懷里說︰「都是你害我的。」結果話傳到他的耳朵,成為一串哀號。
「好了,不要哭了,承宇快來了,你哭成這樣子,他看了會不敢靠過來為你療傷,我想……你不想如那個蠢女人所說的,帶著這個傷口丑一輩子吧!」他故意加長「丑」這個字的語音,邊說邊小心地吹氣,希望幫她減輕臉上的灼痛。
迸媚雲見他們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嫉妒得恨不得殺杜芊隻而後快。最後她實在看不下去,正想轉身離開,卻被趕來的華承宇擋了去路,而她娘也在華承宇之後出現。
「娘!」她哭著投進古夫人的懷里。
「門主,讓屬下看看隻兒姑娘的傷口吧!」華承宇在歐陽冷焰面前躬身說道。
「嗯。」歐陽冷焰點了點頭,扶著杜芊隻走回床邊。「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目光掃過床上的東西,冷聲詢問。
杜芊隻不必抬頭也知道他在問她,但她只是更加地低頭不語。
「門主,這事等會兒再問,還是先讓屬下為隻兒小姐療傷,免得傷口過久,日後真要留下疤痕。」華承宇出聲打圓場。
歐陽冷焰氣歸氣,還是接受他的建議,讓她先治療傷口,自己則走到舅娘和古媚雲眼前。
「冷焰,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不知羞恥的野丫頭,讓媚雲傷心呢?」古夫人雙眉倒豎,怒氣騰騰地責問。
歐陽冷焰目光一冷地掃過她們母女兩人,不開口走到桌旁坐下,徑自倒了兩杯茶水,喚著隨華承宇回來而在一旁幫忙的袂兒,「袂兒,過來把這茶端去給小姐喝。」
「是。」袂兒接到指示,立即將工作交到端熱水回來的袖兒手上。她接過茶水時,感覺到有好幾道殺氣從背後砍殺而來。她當然不敢回頭去看,只能匆匆地走回杜芊隻身旁。
「冷焰,舅娘在跟你說話,你可有把話听進去?」古夫人拉著女兒走到歐陽冷焰面前。
歐陽冷焰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後,才冷冷地抬起頭來面對古夫人,「就算是一只瘋狗在我冷焰門的門前亂叫,我也不得不听,更何況是在我的眼前呢?」
「你……太目無尊長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舅娘,媚雲是你的未婚妻,再過不久便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可以對我說這種話呢?」古夫人氣得面紅耳赤。
「早在我娘被古家掃出門時,我就和古家河水不犯井水,更別說成親這回事。那古老頭兒听不懂拒絕的話,不關我的事,不過今天你們既然來我這兒鬧事,我就早點把話說清楚。」歐陽冷焰冷眼一瞪,口氣不悅地又說︰「我每年容你們來這兒,是看在歐陽欽的面子上,不想讓他太為難,並不表示我真的歡迎你們。不過……我想往後我的娘子是不可能歡迎欺負她的人來此做客,你們識相的話,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表哥!你說的話……不可能,你不可能……不可能的!」古媚雲不敢置信地搖頭。
「冷焰,你真的和那姑娘成親了?」古夫人也訝然的問。
「我和她成不成親是我歐陽冷焰個人的事,有必要同你說嗎?」
「冷焰,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和媚雲的婚事從小就說定的,更何況你爹他也同意——」
「歐陽欽算得了什麼?他同意這事?人是他要娶的嗎?」歐陽冷焰不但表情不悅,更提高聲量問古夫人。
「呃……公公問他時,他沒開口拒絕。」古夫人見他不高興,倒退一步的說。
「哼!你們姓古的人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歐陽冷焰冷笑一聲。「還有,這事我再說一次,婚事沒有我本人同意,誰做主都沒有用,若你們堅持古德天、歐陽欽答應在先,那你們去找他們負責好了,看古姑娘打算嫁哪一個都行,別再出現在我歐陽冷焰眼前就行。」
「你……不要太過分了,這事我會找你爹說個清楚,看他怎麼跟公公交代!」古夫人怒氣沖天地拉著古媚雲離開。
「娘……我不要離開,我要留下跟表哥說清楚,娘……」古媚雲邊走邊哭。
歐陽冷焰哼了一聲,轉身看杜芊隻的情形。他等華承宇醫治完離開後,才走到杜芊隻面前。
「現在可以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嗎?」他拿起布包里的一件衣服問道。
杜芊隻被嚇得縮了縮身子,袂兒和袖兒不知道該怎麼說,彼此交換了一下目光,又將視線移到杜芊隻身上。
杜芊隻被三人強大的熱氣壓得受不得,只好大聲喘氣道︰「因為我想要換個房間嘛,所以……所以當然要整理包袱。」
「你說什麼?再給我說一次。」歐陽冷焰用著比剛才冷十倍的聲音吼道。
杜芊隻嚇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氣,在她一聲哽咽後,全都泄光光了。
袂兒和袖兒被杜芊隻這一哭,手足無措又氣憤地轉向歐陽冷焰,只見歐陽冷焰依然不語地站在那兒,不動如山。最後袖兒忍不住這口氣,坦白招認在花園討論的事。
歐陽冷焰听完後,冷煞的目光掃向袖兒,「下次你們膽敢再教她做這種事,就別怪我不顧情面,把你們兩人趕出冷焰門。出去!」
袖兒和袂兒什麼話也不敢再說,低著頭領命離去。
等她們離開後,歐陽冷焰坐到杜芊隻身旁,見她低著頭哭個不停,雙眉一蹙,嘆口氣的抬起她的下顎,「不許哭,做錯事的人還敢哭這麼大聲。」
他這一警告,杜芊隻的淚水反而落得更多,她不顧他的怒氣,偎進他的懷里哭訴︰「我也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你怎麼反而罵我?」
「我的名聲?」歐陽冷焰溫和的反問,「什麼時候我的名聲受到危害,需要你來為我擔心?」他又抬起她的臉,為她擦去淚水。「別對我說是因為那個蠢女人來了,你才開始擔心。」明知她一定會點頭,他依舊設個陷阱來給她跳。「傻丫頭,你這個笨腦袋,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咱們是不是可以打個商量?下次你想離開我或做其他危險的舉動之前,請先來找我商量,我若同意了,自會派人送你離去或陪你去做,我若不同意,你最好乖乖待在我身邊,別再做一些便事來惹我生氣,知道嗎?」
杜芊隻靜靜地看著他一會兒,又偎進他的懷里點頭,輕聲地說「知道」和「對不起」,接著她緩緩地閉起眼楮休養精神。
「還有,再過些日子,等我把閻羅殿的事處理完後,我就帶你回襄城。在這之前,你可要好好地將身子養好,听到了嗎?」歐陽冷焰等了好一會兒遲遲得不到答復,氣得俯首看她,見她抱著自己睡著了,無奈地嘆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