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憑什麼我要听你的話?你說答應我就該點頭嗎?」他用著寒氣說話,手卻有如溫暖冬日,輕撫著她柔女敕的粉頰。
「因為……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客人要離開,理當征得主人同意,但我是客人,不是囚犯,你不能不答應我的要求。」杜芊隻認真地解釋她的想法。
「是嗎?我有說過你是冷焰門的客人嗎?」他冷淡無禮的反問。
「你……」杜芊隻被他冷眼一瞅,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因為她從住進這里開始,的確不曾听他說過——她是他的客人。她氣餒地垂下頭,暫時靠在他的肩頭休息。
他任她靠著冥想,直到她重重地嘆氣後,他才開口,「你的袖兒長什麼樣兒?」
杜芊隻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側著臉看他,「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說?人不必找了?」歐陽冷焰倒也不在意。
「你的意思……是你要幫我找袖兒?」她被他一反問,思忖了一會兒,總算懂得他的話意。
「我有說要幫你找嗎?」歐陽冷焰還是用著不高不低的語氣反問她。
「你……」杜芊隻被他反復無常的心思弄亂了思緒,心里不悅地哼了聲,用力地將他一推。「不和你說了。」
歐陽冷焰在她雙手一撐時,雙臂自動環緊她的腰,只見她白費力氣的掙扎一番,最後氣竭地垂掛在他懷里。「如果你開口求我幫忙,我就命人去幫你找。」
「真的?」盡避被他弄得氣呼呼的,但他的話飄進她的耳朵後,她依舊不死心的問。
「當然是真的,畢竟是我的隻兒娘子所托之事,為人相公的又怎可推辭呢?」歐陽冷焰伸手抬起杜芊隻的下巴,讓她的星眸與他相望。
「隻兒娘子?你別胡亂叫喔,我可不是你的娘子,你也不是我的相公!」她把頭一偏,掙扎著要離開他,「既然你堅持不肯幫我找人,那我自己去找好了,你放開我!」
歐陽冷焰不理她的話,任她將身子側彎到快要掉到地上了才開口,「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步也不能踏出冷焰門。」
「你……你強……」「盜蠻子」三字在他陰鷙的冷眼瞪視下,硬生生吞回她的肚子里。
歐陽冷焰很高興她還懂得看人眼色,知道要把不該講的話忍下,愉快地笑道︰「我的小隻兒,你爹可曾讓你讀書識字?」他停下話,等她點頭後才又說︰「那你這傻腦袋是不是讀書讀死了,否則怎會笨得不知「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話兒的意思?」
杜芊隻原本不情願的眼光在听了這句話後,立刻變成兩簇殺氣騰騰的怒火,「歐陽冷焰,你別太過分了,怎麼說起話來就是拐彎抹角地罵人?」
「我有拐彎抹角嗎?」歐陽冷焰好笑地反問,卻不待她回答。「對你,我實話實說都怕你听不懂了,何必要白費心思來拐彎抹角?我說你是書呆,你還不信?」他故作莫可奈何的搖頭嘆氣。
「你……你好過分喔!」杜芊隻流淚指控他惡劣的話語傷了她的心。
歐陽冷焰不為她柔弱的表情所動,只是將她重新攬回懷中,「自古‘忠言逆耳’,你不愛听,我也沒辦法。不過眼前你到底要不要找人?」
「當然要。」她篤定的回答。
「那麼……既然你有求于我,你應該怎麼做呢?」他冷眼看她,心里直罵她不知好歹,居然在他主動開口說要幫忙了,還這般的不領情。
「嗯……嗯……」杜芊隻「嗯」了半天,一直不知道他要她說什麼?
歐陽冷焰猜想,她不知是人太傻,不懂他的意思,還是有意裝傻,故意拿喬來耍他?總之,他被她「嗯」到火大了。
「不會就算了,你休息吧!」他放開她,起身往外走。
杜芊隻見他要走了,只好無奈地聳聳肩,「歐陽冷焰,既然你還是決定不幫我找人,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對于她的話,他雙眉一皺,一臉怒氣地轉向還坐著的她,「你給我听好!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許離開冷焰門,這句話隨時都會有效,別再問我第二次了。」
「可是——」
「沒有可是!」他口氣冷硬的打斷她的反駁。
「但我不能置袖兒于不顧啊,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去找她。」杜芊隻這次不顧他死瞪的眼光,一口氣把話說完。
「你給我听仔細,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步也不許走出冷焰門,否則後果自行負責。還有,你想要找人,只要你開口求我,我會替你辦好。你這個笨丫頭,這次我這樣說,你听懂了嗎?」歐陽冷焰完全不再隱藏語氣中的不悅,大聲吼道。
「你……好吧!」杜芊隻本來氣得想與他爭辯,但這次腦袋卻聰明的轉了一圈,其實這件事對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來說,談何容易。只怕她走出大門,至件要擔心的事,還是自身的安全。但若由他來幫忙找人,既快速又安全,且他的條件是這麼簡單,只要她開口求他就好。
好吧!漢初名將韓信曾有言︰「大丈夫能曲能伸!」今日她就委屈當一次大丈夫好了。
歐陽冷焰不耐煩地看著她點頭不語,認為他浪費太多工夫在這種傻丫頭身上了,身子一轉,不再理會的離開。
「歐陽冷焰!你等……哎喲!」杜芊隻抬起頭要說話,見他打開門離開,立刻起身攔他,但她忘了眼前的大桌子,肚子被自己用一撞,痛得不顧形象的哀叫。
人已在房外的歐陽冷焰听到她的慘叫,狠不下心地又走了回來。
「你……蹲在那里做什麼?」他繞過桌子,見她慘白著臉蹲在桌下,氣她不知又做了什麼事?
「我……我……肚子疼……肚子好疼。」杜芊隻忍著痛,努力把話說完。
「為什麼會忽然肚子疼?」歐陽冷焰不明白,剛才好端端的,怎麼他才一轉身就肚子痛成這樣子?
他忙將她抱到床上,想替她把個脈,看她雙手死抱住肚子不放,口氣不覺冷冽起來,「你想死嗎?還不放手讓我把個脈看看?」
「不……用,我……我沒生病。」杜芊隻不好意思告訴他肚子痛的原因,支支吾吾的說。
「你沒生病為什麼肚子會疼成這樣?」他心疼地責問,大手卻溫柔地為她拭去額頭上的冷汗。
「我……我……真的沒有生病。」她喘著氣說。
在撞擊後的劇痛過後,她覺得比較不痛了,再加上歐陽冷焰在一旁溫柔地為她拭冷汗,她覺得人也舒服一些。而就在此刻,她發現其實他的人冷酷歸冷酷,但有時也滿溫柔的……想到這里,她的心不覺溫暖了起來,也甜蜜了起來,接著小臉兒不好意思的臊紅了。
歐陽冷焰見她細白的女敕臉忽然轉紅,以為她真的得了什麼病,不理會她的拒絕,立刻開口喊道︰「來人,去請——」
「不要,請你不要叫華領主來,我真的沒有生病。」杜芊隻整個身體趴到他身上,雙手又蓋在他的嘴上阻止他說話,直到她的眼楮對上他的冷眸,雙手才收回到肚子上,紅著小臉說︰「我……我是因為要追你,不小心撞上茶桌,肚子才疼的。」
「你……你說什麼?」歐陽冷焰不相信會听到這麼好笑的理由,不信地又問一次。
杜芊隻覺得好丟臉,但她怕他真的叫華承宇來,只好硬著頭皮大聲說︰「我剛才自己不小心撞上了茶桌,所以才肚子疼,我沒有生病。」說到最後,她又把話含在嘴里了。
盡避她愈說愈小聲,歐陽冷焰听完她的解釋,還是百無禁忌的大笑起來,「你……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他毫不克制地取笑她,直到外面的護衛聞聲前來,他才停下笑聲回答︰「沒事,是我誤會小姐的意思……喊錯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