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也說,由于使毒這事于江湖中不夠光明磊落,是以冥門不同于其他門派大鳴大放、廣收門徒,反而行事低調隱晦,沒有人能正確說出冥門于各地的堂口所在,都是有需求的人自行想方設法求到門路,才能求到冥門的特殊藥物。
傳聞、傳聞……
冥門的事,素來就是傳聞居多,除了知道冥門人多數姓冷之外,其他的再也沒有什麼事讓人模得著頭緒。
也就因為這一貫性的神秘隱晦,加上出自冥門的藥物總是造成傷亡慘重,藥石罔效、無人能解,于是造就冥門在江湖里極其特殊的地位。
江湖人士一方面忌憚著冥門的藥,但在非常時刻里,卻又很需要冥門的藥,還得千方百計加上運氣才能如願求得藥物或解藥,這麼一個門派,說來就是一個傳奇,如何能不成為說書人的最愛?
「冥門的門主,世代就隱居在淵峰谷。」牧傾心提示。
在場的人有了聯想的方向,領悟到所代表的意義之後,一個個神情大變……
甜笑,那年輕的十六歲小泵娘,露出打心底感到歡快的笑意——
「沒錯,姊夫就是冥門門主,江湖人尊稱毒王的冷之安。」
第七章
孩子,她懷上孩子了……
這消息太過美妙,所以就算過了近月,依然美好得讓牧妐晴笑著清醒過來。
「早。」讓人從心底酥麻至腳底的磁性嗓音從耳畔拂過,緊接著,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她的額角。
總是如此。
入冬以來,每天每天的夜里,兩人躺上了床後,他會由她身後密密地環抱住她,將手腳泛涼的她護在懷中,在這寒涼的冬夜里,給她最貼心的溫暖,直到她一覺醒來後,再給她一個輕輕的吻,並道一聲早安。
這樣的動作在這麼久時間的適應之後,牧妐晴已經沒有初時的不自在了,即使還是有些微的臊意,也能試著克服。
縴細的身子像只蟲般,在他的懷里蠕動,避免冷風灌入。她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直到正對著他的胸膛後,臉兒紅紅地埋入其中。
「早。」她說著,悶悶的聲音從他的胸口處傳了出來。
冷之安很滿意這樣的進展。
即使是一天一點點,像只小毛蟲緩步般,但他知道,他的小妻子確確實實在接受他這個人,為他敞開心胸,讓他冷之安開始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這讓他很滿意。
「時候還早,再睡會兒。」親親她的發頂,他說。
她其實也還有些兒困,但有些話她已經想了兩天了,不能不說。「你、你可以不必等我的。」
「嗯?」
「我听太蒼說,習武之人,總是一太早就要起床練功,你以前也是,可是……」她遲疑了一下,很怕是自作多情,但回想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現實確是如此,所以還是細聲說出心里的話。「可是跟我成親之後,你好像就沒再那麼早起了。」
冷之安沈默了好一下。
「太蒼同你說這些?」
「是我問他的。」怕他誤會,牧妐晴連忙解釋。「因為我想、想多知道一點你的事,所以……所以就問了他……」
支支吾吾地說到後來,自動沒了聲響,因為感覺有些尷尬。
牧妐晴也不曉得為什麼要這樣子。
餅去從沒有這樣的心情,沒來由的,就是想多知道他一些,想知道他的一切,並試著從中去找找,看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事是她能為他做的?
原以為,那樣的心情是基于一種回饋的心態,是因為看著他為她做了很多很多所致,但……
她其實很清楚,近來的日子能過得這般安逸恬適,全是因為他。
或許她沒有傾心那般的聰慧,又即使那日他帶著她先行離席,而所有人過于保護她,沒敢讓她知道得太詳細,可是她知道,能成功地制住那些貪心的親戚以及那些原本蠢蠢欲動的、準備用來對付她們姊妹倆的各種毒計,他願意放手讓傾心運用他毒王的嚇人名號,是當中很重要的關鍵。
她也知道,依他的性子,他並不是很喜歡待在城里。
人多,事情也多。
雖然還沒整個傳揚開來,但听聞風聲而厚著臉皮前來尋求醫治疑難怪毒的人,已經開始零星出現了。
目前是全讓傾心給擋了下來,但等傳開來後,該怎麼辦?
若不是因為看她舍不得傾心,又想讓她好好的養胎,務求她與月復中孩兒的情況都穩定下來,他早直接帶著她回淵峰谷去了,怎可能答應傾心的慰留,與她一起留了下來,等著面臨這些未知的麻煩?
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對于他悶聲不吭的讓步、甚至是讓傾心打著他名號去制住一些可能對他們姊妹倆不利的歹念的行為,牧妐晴打心匠覺得感激,真的。
由于她不是一個貪圖安逸、只知坐享其成的人,所以她也很想為他做點什麼,並以為那是一種投桃報李的回鎮心態。
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所以,她開始觀察他、想要多了解他,就在她開始想為他做點什麼的時候。
那時的心態是理所當然的。
理所當然地想知道她能為他做什麼,才能夠回鎮、才能夠回報他,可到了後來……卻不一樣了。
要她回想,她真的不知道那微妙的變化是發生在何時。
只知道,當她開始多知道他一些時,那種想要得知他一切的感覺,比起原本的理所當然,還莫名地帶著點羞,莫名地加了點甜,也莫名地多了分熱切。
她完全不明白那是什麼樣的心情。
希望他能看見自己,卻又在得到他全部注意力的時候,沒來由地不知所措,腦袋里跟著打了數十個結那樣,常常忘了初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就好比現在。
「我只是睡覺而已,又不會上哪兒去。」她悶著頭,毫無章序地胡亂說著她想了兩日的話。「現在也沒人敢來害我,或是要搶走我,所以不要因為這樣而亂了你的作息,你、你快去練功啦!」
這話乍听起來像是在趕人,但冷之安知道並不是如此。
「這就是你這兩日醒得比較早的原因?」他恍然大悟,問道︰「原來是怕耽誤我練功?」
被說中心思,牧妐晴要應聲也不是,不應聲也不是,忍不住用頭往他胸口撞了下。
冷之安輕笑出聲,因為這般孩子氣的舉動。
那難得的笑聲引得她抬頭望他,結果不期然地望入他晶亮的眸,里頭閃爍著教她目醉神迷的亮光。
「你想知道我的事?」
他低聲地問著,輕飄飄的嗓音直滑入她的心底,教她整個人像融化了那般,酥麻又無力。
完蛋了!她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縴弱的嬌軀微微輕顫著,牧妐晴不知道自己被下了什麼法,有些害怕自己有如一攤泥般的反應,卻又在他接近時,直覺地閉上了眼。
「可以問我……」細細的吻輕落在她的唇上,勾人魂魄的呢喃細語輕逸。「想知道什麼事……可以直接問我……」
她無力地應承著那些細碎的吻,完全任他予取予求,直到那吻轉移了陣地,越來越往下,冬晨的寒意隨著被子的揭開而竄入……
「不、不行……」她清醒過來,慌慌張張地想推拒著,因為傾心為她搜集來的孕婦需知大全里有提過這種事。
自最初那可怕的七天七夜之後,她因為有些兒抗拒的關系,就沒再累積過其他的實戰經驗了。
因為只有最初的那次記憶可以比較,所以她覺得書上說得很對,貿貿然地進行這種事太過激烈的大戰,對月復內胎兒可能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