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重新說了一次,這回還補充完整的句子︰「萼萼沒跟我說妳是早產兒的事。」
「……」
無聲,瞬間失去語言能力的朱嬗芝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沒說?」好不容易,她總算擠出一句。
「嗯,她只說擔心妳為了減肥傷身體,要我多注意一點。」傅雲深老實回答。
「就、就這樣?」那她到底是為什麼把自己的底都抖光了?
看著她一臉震驚的呆樣,傅雲深感到有趣,覺得這樣子的她,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他的手像擁有自己的意識,在反應過來前,就做了他一直一直很想做的一件事……他伸手,模模她軟女敕女敕的面頰。
朱嬗芝愣愣的看著他,表情帶了點狐疑,因為不確定他現在是在做什麼。
輕撫的指尖下滑來到她的嘴角,輕輕一抹——
「飯粒。」他說。
爆炸,圓圓的女敕臉瞬間火紅一片,下意識的往自己的嘴巴多擦了幾下,深怕遺留有什麼不該留的食物殘渣。
輕笑,傅雲深覺得她好可愛、好可愛。
一種快樂的感覺把他的心撐得滿滿、滿滿的,而那全都因為她而起。
「還有嗎?」尷尬得要命,要是地上有個洞,朱嬗芝一定毫不猶豫的鑽進去再說。
「沒有了。」嘴里說著,傅雲深邊把她方才咬了一口的壽司再遞給她。
因為太尷尬,朱嬗芝哪還有心情計較減肥不減肥的事,完全就是裝死的心情,很乖順的接過壽司,不敢多說一句的安靜進食。
總覺得好象有些怪怪的,但到底哪里奇怪,她也說不出來。
反正先熬過眼前的尷尬就是了!
她吃,自暴自棄,低著頭猛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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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螢光幕前高貴端莊的玉女紅星,正爆出一室千金難買的嬌笑聲。
罷寫完本日收支,收好家計簿的朱嬗芝听見客廳的笑聲,實在不知道那個工作到十一點半才進門的人,怎麼沒先去洗澡、準備休息,竟然還有這種體力跟人閑話家常還兼笑那麼大聲?
納悶的往客廳而去,就看她那個卸了妝、素著一張臉的二姊,用一種毫無形象可言的姿勢癱在沙發上哈哈大笑……
「深哥,你都不知道,小豬那時有多可愛,她三歲半才學會走路,整個人就小小、小小的一只,跟在身後搖搖晃晃,就像小鴨子一樣,可愛得不得了……啊!小豬,正在說妳呢!」朱萼芝看見心愛的ど妹,高興得坐起,直覺想要撲上去。
「深哥,你怎麼又沒擦頭發了?」朱嬗芝沒發現自家二姊的熱情,皺著眉往傅雲深的方向而去。
沒如願撲抱到人的朱萼芝怔怔的看著空虛的雙手,再看看那個走向客人、嘴里還在叨念的ど妹……最後,她竟然眼睜睜的看見ど妹拿起披在肩上的浴巾就幫客人擦起了頭發?
啊?
這是什麼情況?
「我不是說了,洗完頭一定要擦干頭發,才不容易感冒的嗎?」朱嬗芝沒好氣,念道︰「跟萼萼一樣,老是講不听,以後鬧偏頭痛怎辦?」
「我是為了保護頭發,不想傷發質……」
「少來。」朱嬗芝不客氣的直接戳破那個還沒講完的美麗謊言。「發型師說過,只吹八分干根本不會傷到什麼發質,妳明明只是懶得擦干、懶得吹而已。」
「哎喲,人家喜歡妳幫我擦嘛!」朱萼芝嘟嘴撒嬌,動作語氣都一樣的流暢。
「……」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讓朱嬗芝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對了對了。」擊掌,像是想起了什麼,朱萼芝連忙道︰「今天有個八卦。」
「我也有個八卦。」以為是影劇圈流傳的沒營養小道消息,朱嬗芝覺得她要說的話比較重要。「就是那個叫媽把我當豬養的人並不是什麼大師,他其實是無聊的路人,所以請大家不要再把我當豬養,不要再阻礙我的減肥計劃了!」
「妳不要亂說話。」給了一記風情萬種、美女獨用的白眼,朱萼芝警告她。「要不是因為大師,妳今天哪可能健健康康長大。」
受害人白眼回去。「人家明明是路人,只是亂說話、瞎貓踫上死耗子而已,拜托妳們不要那麼迷信。」
「呸!呸!什麼瞎貓死耗子的,小豬妳對大師要尊重一點,要不是他,妳的小命恐怕就撿不回來了,做人要知足惜福,也要懂得感恩,知道嗎?」
「萼萼,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妳們寧願听一個路人亂說話,也不信妳們自己的眼楮嗎?我明明跟小時候不一樣了,拜托!什麼大師啊!沒名沒姓的,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人家是高人。」朱萼芝截過話,堅信母親當年的說詞,強調︰「施恩不望報,這才是高人的作風,所以人家才會沒留姓名就定掉了。」
「他只是剛剛好在那個時機隨便亂講了幾句話,哪里是什麼高人啊!」朱嬗芝真想去撞牆。
「妳才是亂講!亂講!」朱萼芝露出「我不听、我不听」的表情,並且慎而重之的警告道︰「小豬妳不要再亂說話毀謗大師喔,不然……不然我要跟媽說。」
「……」對于這種「我要報告老師」、「我要跟媽媽說」的打小報告方式,朱嬗芝無言,她只能無言。
「那,換我洗澡了,等等小豬也要幫我擦頭發。」跳過話題,朱萼芝徑自宣布結論,說完,哼起自己編的小調子,以一副很快樂的模樣,用雀躍的小跳步跳回自己房間。
「啦啦啦,擦頭發,小豬擦頭發……」
朱嬗芝傻眼,看著這一幕,她嚴重懷疑起自家二姊的心智程度。
听說笨病到死沒藥醫,這推論要成立,她是不是這輩子都別妄想改變她的家人了?
朱嬗芝困惑著,不期然的听見輕笑聲。
拉開毛巾,不意外毛巾底下的人正露出愉快的笑容。
「真有趣。」傅雲深對她說。
有趣?
哪里有趣了?
「妳們感情……很好。」偏頭,傅雲深挑選著字眼,補充道︰「感覺很好。」
圓圓的眼楮眨了好幾下,突然想到坊問報章雜志對他這個人的介紹,據說他是獨子,雙親在他幼年時因意外而離世,他好象是由母親那邊的親族撫養長大的。
猜想,他大概沒體會過什麼家庭或手足的溫暖吧……
內心因為想象而變得分外柔軟,她模了模他的頭,理論上不該這麼做,但她忍不住,一種憐惜的感覺溢滿心中,讓她情難自己的動了手,揉亂他一頭微濕的發。
那對深邃又迷人的眼眸滿布著困惑,直勾勾看著她的表情,之無辜的,就像只大型犬,那種不帶雜質的純淨感,澄澈得近乎呆氣,讓她忍不住對他柔柔、柔柔地笑了。
「喔,對了,我剛剛忘了說了啦!」剛進房的那個人又冒出頭來。
朱嬗芝沒接腔,狐疑的看著又跑出來的二姊,不確定她是忘了什麼。
「八卦!今天剛出爐、熱騰騰的八卦。」提醒,朱萼芝瞋了ど妹一眼,埋怨道︰「我剛不就說有八卦的嗎?都是妳,打斷我,害我差點忘了。」
「哦,什麼八卦?」朱嬗芝從善如流的問。
「我今天听化妝師說啊,易哥好象撞邪一樣,變得很憔悴耶。」朱萼芝興沖沖說道。
暗雲深一直不表意見,但朱嬗芝注意到了,那細微的、帶著點退縮的表情,好象不想踫觸這話題。
「怎麼會有這種傳聞?」在朱嬗芝反應過來前,她已經接下這話題。
「那個化妝師是在另一個通告時遇到易哥的。」朱萼芝分享听來的小道消息,說道︰「據說,易哥不知去探誰的班,但看起來心神不寧,而且就很憔悴的樣子,化妝師說她從來沒看過易哥這樣,不久前……就我們合作拍MV那時候,她才看過易哥的,听說樣子跟前陣子差滿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