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力氣吧。」婁郁心可不想听她辯解。「跟你比起來,我可是兩袖清風的人,沒辦法像爺爺那樣,留下大筆遺產給你,你不用浪費力氣對我賣弄你的演技。」婁顯恭無法言語,整個人因為震驚而感到心痛。
演技?!
她怎麼也沒料到,她的堂姊竟是這樣的看待她?
婁郁心看著她,冰冷的目光打量了下,冷笑。「將所有人玩弄在手掌間的感覺如何?很過癮是吧?」
「我沒有……」否認,語氣明顯軟弱,可怕的誤解讓婁顯恭覺得心痛,心好痛。
「真好啊,只要裝可憐,什麼都能騙到手,不管是爺爺的財產還是冠府哥的關心……不過你的好運恐怕也到此為止了。」完全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等冠府哥跟日本的西川財團聯姻後,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也沒空再理會你,失去這個大靠山,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聯姻?」婁顯恭完全的傻住,因為這字眼。
「哈!你還不知道嗎?」有種報復的快感,婁郁心快意的說著。「前陣子,旅居日本的閻爺爺跟日本西川財團搭上了線,听說西川家的老爺子很欣賞冠府哥,提出聯姻的主意,表面上說是希望合並兩家的勢力,但實際上是想把冠府哥納為己用,現在就等冠府哥點頭答應而已。」
面對著一臉快意的婁郁心,婁顯恭深呼吸,握緊兩個拳頭,腦袋就算空白成一片,也很認真的在深吸呼。
堅強,她要堅強,這沒什麼……其實也沒有什麼……沒什麼……
看著她大受傷害的神情,婁郁心只感大快人心,本想乘勝追擊,卻因為有人從旁阻攔而作罷。
婁翼德並沒出聲,只用眼神示意自家小妹到一旁說話。
在那不以為然的神情跟強勢的目光下,婁郁心只能不情不願的跟過去,一直到僻靜的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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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沒人的角落里……
「爸不是交代過,不準找顯恭的麻煩?」婁翼德直接切入重點。「我又沒找她麻煩!」她直覺否認。
「那麼你剛剛做的事,可稱之為是友善的示好?」婁翼德眯起了眼。
「哥……」心口跳了兩下,婁郁心沒想到會被發現。「你全听見了?」
「郁心,遺產是爺爺留下來的,說白一點,不管是動產還是不動產,那全是他忙碌一生所掙來的資產,是他的心血,他想把他的心血留給誰是他的自由,並不是我們所能干預的事。」婁翼德身為長兄,多長的那幾歲並不是白活的。
「沒錯,遺產是爺爺的,他高興給誰就給誰,誰也管不著,但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理智上能理解,但婁郁心就是覺得不公平。
「公平?」婁翼德像听見什麼天方夜譚。「這世界本來就是由一連串的不公平組成,你想跟誰要公平?況且,真要說公平,在遺產的分配上,顯恭只是承受的一方,是被動的那一個,你把你的怨氣全發泄到她身上,對她來說又公平了嗎?」
「哥,你干麼幫她說話?」婁郁心覺得不高興。
「我不幫誰,我一向就事論事。」學法律的婁翼德素來就是幫理不幫親的人。
「也許遺產的分配方式不合一般常情,但爸是這次遺產受惠的當事人之一,他跟大伯都能接受了,你有什麼好不滿的?」
婁郁心氣呼呼的,不願回答。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遺產是爺爺的,他想給誰,都是他的自由跟權利,是權利,而不是義務。」推了推眼鏡,婁翼德不帶感情的就事論事。「況且律師也轉告過爺爺的心態,是因為顯恭資質平庸,做不來大事,加上她已沒有雙親可依靠,所以將泰半能轉換現金的資產全留給了她,為的是想多保障她一點。」
確實就是如此,婁錫山會這樣分配他的遺產,只是為了保護能力較差的那一個。
因為兩個兒子跟其他的孫兒完全不用他擔心,加上他確信自己所生的兩個兒子能將他留下的藥廠跟醫院發揚光大,進而發展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所以他才會在幾番思量後,將藥廠跟醫院的經營權分別交給兩個兒子,至于股權跟不動產這類能換得現金的部分,能留給自小失去雙親的小孫女就盡量的留,為的就是能多保障她一些。
這是婁錫山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而他的兩個兒子,雖然一開始時無法接受,但自從得知父親的用意後,基于認同,也是對自身能力的信心與傲氣,再加上自家小孩確實也都夠優秀,不需要太過操心,因而很快的轉為理解。
一切就要趨于風平浪靜,卻沒想到讓婁翼德看見自家小妹張牙舞爪的一面……
「郁心,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但要是剛才的事再發生一遍,我不會幫你隱瞞,而且我會送你去心理醫生那邊進行心理輔導。」婁翼德嚴肅的表示。
「我不需要心理醫生,我只是……只是一時氣不過!」想到新的理由,婁郁心又振振有辭。「爺爺平常最疼的就是她,結果她拖到今天才來上香,這算什麼啊?」
對于她的不滿,婁翼德只是一臉的冷靜,冷冷的看到她心虛,承認自己的成見。
「雖然爸說她生病了,但有那麼嚴重嗎?」她賭氣的說著。「爺爺走了,大家都難過,也沒哪一個像她那樣戲劇性,可以傷心到病倒,而且是病到連出席上個香都不行的那種病法。」
婁翼德不知道她在鑽什麼牛角尖,冷聲道︰「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們都不是她,也沒辦法去體會她的感受跟想法,但是她病得很嚴重,是爸親眼見到的事,你就算不信她、不信冠府的說法,難道你連爸爸的專業也不信?」
「……」沒法兒接腔,婁郁心賭氣的不說話。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自己想清楚點,別鬧到最後,反倒讓你自己難堪。」基于手足之情,婁翼德言盡于此。
看著兄長離去的背影,婁郁心一臉陰郁。
氣……她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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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出面去寒喧,才剛解釋完一圈、得以月兌身的閻冠府看著他的女圭女圭,對那一臉慘白卻無聲流淚的模樣,感到極不對勁。
「女圭女圭?」
她循著聲音,怔怔的看著他,無聲的眼淚仍然流個不停。
「怎麼了?」心憐不已,閻冠府輕輕幫她擦著眼淚。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他,很想問他,是不是就要去跟人聯姻了,但理智的那一面又自覺沒立場這樣質問,內心的拉踞讓她覺得很痛苦。
「發生什麼事了嗎?」並不確定她遇上什麼事,閻冠府只能懷疑,在他不在的時候,也許發生過什麼事。
她搖頭,否認。
不管是讓人感到委屈傷心的嚴重誤解,還是他的聯姻訊息帶給她什麼樣的錯愕與震撼,她都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再為她多費心神。
「我不該一時心軟,答應讓你來的。」看著她的傷心,閻冠府嘆氣,直當她是承受不住喪禮現場的哀傷氣氛。
「我沒事,真的,我沒事。」她試著要止住眼淚,很努力的要止住眼淚。
至今所有的回憶,許多許多的片段飛逝過,當中全是他的呵護與疼惜,滿滿、滿滿的全是他對她的好,以及她對他的倚賴與信任。
但也就是這些片段,讓她省晤到,真的該是她學著長大、學會獨自的時候。
她拖累他,已經夠多了,不論未來如何,就算是像現在這樣的痛苦,她也要學著面對,學著不再那樣的倚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