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妹二號力勸的同時,護在尉廷宇身前的學妹三號也乘機小聲勸著︰「學長,你就不要再刺激蘭開學姐了。」
「『拿獎杯』跟『打他一頓』?」這當中的天秤,戎蘭開想都不用想。「那當然是打他一頓比較重要。」
「喏,她就是這樣不受教的人,我刺不刺激她並不影響她的弱智。」尉廷宇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仍是用不溫不火的語氣吐槽。
「尉、廷、宇!」某暴走女泰山眼看就要撲了過去。
「學姊!小抱學姊!」幾個學妹同時大喊。「你不要再畫圖了,快點來滅火啦!」
桌案前,有個人正為了畢業紀念冊的設計圖在埋頭苦干,因為太專心,渾然不覺選手室內的小小暴動,還是攔著戎蘭開的一個學妹過來拉她,她才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
「啊?」抓著畫筆的可人兒看看戎蘭開,再看看一派安適的尉廷宇,甜美的嬌顏滿是茫然,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就只差沒打一個問號了。
被推出來救火的人還不知道要救什麼火,但那明顯狀況外的表情、以及那俏顏上第無數次不慎沾染上的污漬,卻在瞬間消弭了空氣中的戰火。
「小抱。」戎蘭開嘆氣,示意學妹放手,無奈的往放置面紙的桌台邊走去。
「過來。」尉廷宇直接叫人,在戎蘭開抽面紙的時候,把那個小迷糊蛋給叫了過來,直接用手抹去她面頰上沾到的髒污。
「喂。」抽了面紙回來的人當然不滿,一把將他面前的可人兒給搶了過來。
「別這樣。」置身炮火中心的人仍是一頭霧水,但直覺勸架,拿過戎蘭開手中的面紙,幫尉廷宇擦拭留在手指上的髒污。
「跟小抱多學學,沒必要……是說對象是你,也不可能做到蕙質蘭心的地步,但好歹也有點女孩子樣,溫柔一點。」尉廷宇眼也不抬的說著。
沒有明指,但在場的都知道他在說誰。
「多謝提醒。」戎蘭開哼他。「鑒于有擔當的男人越來越少,本小姐只好義無反顧的走上英雄路線……沒辦法,娘娘腔的溫柔角色得留給你呀。」
「蘭開。」置身火線當中的婁顯恭微皺起了眉頭,不贊同的看著好友,軟言道。「別這樣說話,太刻薄了。」
「沒關系,我習慣了。」尉廷宇涼涼的扇風點火。「反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小宇,你也是。」軟柔的指責瞬間轉了向。
「听到沒?」戎蘭開豪氣萬千的插腰、仰天長笑。「你也是啊,哈哈哈。」
尉廷宇嫌她無聊,懶得理會,火爆的氣氛就這樣消失于無形之中,配合著戎蘭開的哈哈大笑聲,還頗有幾分歡樂的意味。
對比這前後的差距,幾位學妹只能對滅火人投以崇拜的目光——
小抱學姊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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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小抱,你真的要留下來看比賽嗎?」準備換上道服的戎蘭開忍不住問了聲。
「那是當然的。」婁顯恭甜笑道。「今天的比賽,因為有日本代表,可以說是國際性的,也是你高中最後又最盛大的一場比賽,我怎麼可以缺席?」
「可是我記得,那位傳說中的學長不是要回來了嗎?」
「就是今天。」看書中的文藝美少年忽然從天外冒出一句注解。
「什麼傳說?」這字眼讓婁顯恭迷惑。
「我進聖雅時,剛好是閻冠府畢業那年的事,听來的事當然是傳說。」戎蘭開拿著道服躲進更衣室當中。
「我高一才轉進來,也听了不少。」一心二用,尉廷宇不吝分享他的經驗。
「都說了什麼?」婁顯恭好奇了。
「就那位資優生啊,能力多強啊、脾氣多怪啊,還拒絕進學生會這一類的事。」其實戎蘭開並沒怎麼放在心上。
「冠府他哪有脾氣怪?」婁顯恭失笑。「拒絕進學生會,是因為他覺得該避嫌,想讓學生會跟校方都獨立運作,其實他本人很溫柔,是個個性體貼的人。」
聞言,戎蘭開表情古怪。「奇怪了,你講的學長,跟我听到的不太一樣。」
「有嗎?」婁顯恭傻楞楞的看著她,不覺得哪里不一樣。
「至少親切這點完全不符。」尉廷宇指出不一致的地方。「听說學長對人還挺冷淡的,是那種對人雖然客氣,可是並不怎麼跟人交往的人。」
「胡說,冠府他哪有冷淡。」失笑,婁顯恭對傳言感到有趣。「他那人啊,既溫和又親切,對人對事都很體貼細心……說起來,小宇跟他很像耶,樣子都很斯文,頭腦聰明,個性又溫和親切……」
「拜托,小宇那是娘娘腔好不好?」戎蘭開的注意力被轉移開,表情滿是不以為然。「更何況大家只是被他柔弱的外表給騙了,封他什麼文藝美少年,拜托,這些人都瞎了眼了,他的樣子都是唬人的,看起來好像親切,但其實嘴巴之毒,心眼之壞,可沒幾個能相比。」
「好說。」尉廷宇不溫不火的接下這一記。「要論嘴巴之毒,心眼之壞,您大小姐認了第二,可就沒人敢認第一,小弟還略遜好幾籌。」
「你听,你听他說話的德行!小抱,這不是我愛說,那些把他當偶像的人,真是瞎了眼了,根本就沒模清他的底細嘛。」不好把他人的性向說得太明白,戎蘭開只能含蓄的說著只有他們三人才懂的話語。
「你的底細人盡皆知,又比我強到哪兒去?」合上書,尉廷宇對著門板說道。
「男人婆的等級要劃分成一到十,你就算到了十的程度,個性像男人,說話像男人,想法像男人,又如何?再怎麼像男人,但終究還是個女人,這就是男人婆三個字的真義,那些迷戀你的女孩子連性別都分不清,問題不是更大?又何止是瞎了眼?」
穿好道服的人沖出來的架勢,幾乎是破門而出,獰笑道︰「你這娘娘腔,一張嘴倒是厲害。」
「好說好說。」斯文人露著美其名為斯文、但其實很諷刺人的笑。
「別以為你能激怒我,我是不會跟好姊妹計較的。」要嘲笑大家一起來,只是她露出來的笑容,是一種很可怕的笑法。
「我怎麼會想激怒好兄弟呢?妳可是我的好兄弟呢。」因為清俊儒雅的相貌,這頭被喻為文藝美少年的笑容就好看許多。
「別鬧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干麼一見面就斗嘴啊?!」直當他們在開玩笑,婁顯恭制止他們大眼對小眼。「特別是蘭開,等會兒要上場比賽的人了,學妹們都在外邊等你這個主將了,收點心。」
沒錯,這是重點,很重要的重點!
收心,她該收心了。
戎蘭開閉上眼,明顯的做了幾個深呼吸,靜下心神……
尉廷宇本就不是好戰之人,跟著停戰後直接略過她,朝婁顯恭問道︰「真的要留下來看比賽?」
「那當然,剛剛我不就說了?」
「可是你跟學長分別了六年,之前听你說過,你們就住在隔壁、感情很好,你從小受他的照顧,現在他要回來了,難道你不想去接他嗎?」
「其實……」這問題,婁顯恭自己也困惑。「我也不知道。」
沒錯,她還記得以前的事,記得小學時候,自己跟閻冠府的感情有多親密。
但老實說,很多感覺,已經隨著他四年留學的時間淡去。
就像是他剛去時,他們電話熱線天天不斷,但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慢慢的變成三兩天,再慢慢的……變成了一、兩個禮拜一次,再然後……就一、兩個月到三、四個月才通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