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證據,行!馬上哇啦啦的把她出糗的經過說了一次。
梁家寶邊听邊搖頭,只有一個結論。「白痴!」
「還不都是你害的!」董芸兒忍不住再補上一腳。
再次機靈躲過,梁家寶出言恐嚇。「你再動手動腳,我就不帶你們去玩沙漠飛車嘍。」
「拜托,那里是公開的旅游地點,你以為那是什麼秘密基地啊?」董芸兒嗤一聲。「只要我們想,問個路就能自己去了,再不濟一點,也可以跟著小志他們的車一同出發,反正他們今天拍攝的地點也是在那邊,哪還需要你帶路?」
頓了頓,她再接再厲,繼續對他的打擊。「倒是你,今天小志他們開工,大家都在忙,除非你有興趣跟在一邊看他們忙,不然的話……哼哼!要是我們不讓你跟,你要不就是跟著他們出外景,一個人對著滾滾黃沙發呆,要不就獨自留守在飯店,對著外邊的海洋默默無語,想想真是慘喔。」
在她的奚落下,當下立場對調……
「哎喲,好心的芸兒小姐,別這麼小家子氣嘛,不就是一點點小誤會嘛……而且是你自己沒問清楚,又不是我故意要誤導你……現在真相大白,我看仇老大跟仇曉芽是不可能跟你計較這種誤會的,那你大人大量,也不要跟我計較了。」為了避免一個人孤鳥亂飛,梁家寶極盡諂媚的能事。
「呵呵,求我啊。」
「求求你嘛!」
嘰哩呱啦、呱啦嘰哩……因為收發信件而晚到的仇曉末看見的就是這一片吵吵鬧鬧的樣子,他詢問的看向仇曉芽,後者露出無奈的笑,要他跟著袖手旁觀,隨便他們去吵。
仇曉末很配合,反正他也無意過問,就任由這一對小冤家一路吵啊吵的,直到他們驅車前往那傳說中的沙漠地形,坐上那頗有飛越黃河之勢、奮勇直沖的吉普車上,那兩人猶不停的斗嘴——
「沖啊!」
「啊∼∼」
「再快一點……」
「慢一點啦……」
「慢?!慢有什麼好玩的?就是要快速、一路不回頭的往前沖,這才刺激啊!」
仿佛受到這一番話的鼓勵兼激厲,駕車的司機大哥果然狂踩油門,把吉普車當火箭一樣的操作。
只見得狂風起,風沙揚,轟隆隆的吉普車聲夾雜著興奮的尖聲歡呼、叫好聲,高速運轉於沙漠之中……
「喲呼!爽啊!」
「閉嘴,大寶你閉嘴!」董芸兒死命抓著車門上的把手。
「你才閉嘴啦,吵死了。」
針對董芸兒吵不吵的問題,當下兩人又是一陣唇槍舌劍,就只見他們一行人在尖叫、大笑、哀嚎、歡呼聲中,任由看起來豪邁、沖勁百分百的吉普車七拐八彎的蛇形於崎嶇不平的沙地上,不上又顛又箕的,還把車上的乘客一個個甩得東倒西歪,驚叫連連。
坐在後座正中央的仇曉芽一直忍不住笑,她不像董芸兒一樣,對這樣的駕車方式感到又驚又懼,因為她一開始就認定這是安全的行為,車行不可能自找麻煩的讓乘客出事,再加上左邊有肉墊董芸兒,右邊坐著小心護著她、不讓她身上傷口被踫痛的兄長,所以她放心得很,萬分愉快的享受這樣高速外加橫沖直撞的駕車方式。
「好玩嗎?」看她笑意不斷,仇曉末也忍不住微笑。
雖然她的小小驚呼跟歡笑聲都淹沒在董芸兒的尖叫以及與梁家寶的爭執聲中,但因為一路小心護持,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因此他知道她是開心的,而她開心,他自然也跟著開心。
「等一下我們一定要再玩一次。」她央求的看著他。
仇曉末的回答讓董芸兒慘白著臉打斷……
「不要吧,這很恐怖耶。」一路哇哇直叫的董芸兒捕捉到這句,臉都白了。
「哪會,我覺得很好玩啊。」仇曉芽愛死了這種飛車模式。
「你看吧,明明就很好玩,就你最沒用了。」梁家寶洋洋得意。
「你才沒用啦,我、我只是一下子不適應嘛。」董芸兒不服氣。
「是嗎?」梁家寶才不信她。「我看等下要俯沖四、五層樓高的那一關,你一定會叫得跟殺豬一樣。」
講到這個沙漠吉普車的大賣點,董芸兒臉色又是一陣白,但偏生……
「到了喔。」專業的駕車老手在七繞八繞後冒出一句。
這簡直是在跟董芸兒作對似的,她以為這酷刑還要一會兒後才會到來,哪知那麼快。
梁家寶見司機大哥緩下速度,慢慢接近目的地,回頭掃了董芸兒一眼、很故意的表示。「啊!這位老大,我們都不怕啦,你不用刻意放慢速度。」
「沒啦,你們第一次玩,總是要先讓你們看一下高度才行。」說著說著,車子已開到坡度邊緣。
從上往下看去,那高度真是教人不禁倒抽一口氣,但會來這里玩,就是要玩這種不要命似的沖刺,梁家寶跟仇曉芽眼見那高度,興奮得直叫好。
「那你們是想要我直接沖下去,還是慢慢的下去?」司機徵詢乘客意見。
「司機大哥,你就放心大膽的直接往下沖就好,不用停下來。」這回發表意見的人不是前座的梁家寶,竟是後座上的仇曉芽。
對於這樣豪氣干雲的發言,一路指揮的梁家寶怔了一下,董芸兒臉上的慘白度又增加兩度,至於仇曉末,看著她的溫柔面容含笑,迷媚的鳳眼中溢滿了無盡寵溺與包容的點點星光。
對於車內零點七五秒的沈默,仇曉芽撇撇唇,說道︰「本來就是了,難得來玩,當然得玩個過癮,慢慢來還有什麼搞頭?」
「芽芽說得對,難得能來這里玩,還是玩得盡興些比較好。」仇曉末附議。
「沒錯!人生得意需盡歡啊!」梁家寶家遇上了知音人一樣,瘋狂的狂笑起來。「沖!沖!沖!就讓我們一路直沖到下面去吧!」
一、二、三,三票!通過!
通過?
當然是通過,少數服從多數嘛。
駕車的司機知道這道理,看也不看董芸兒慘白的死魚臉一眼,落下一句「坐穩了」,油門一踩,吉普車沖出去了……
「啊∼∼」
※※※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嘛!
不就是車往下沖,不就是高度有四、五層樓高,不就是途中遇上一個大窟窿、車子劇烈的彈跳了下,讓她手肘狠狠撞上車頂,痛了個半死……也不就是……不就是她吐了嘛!
「芸兒,你沒事吧?」仇曉芽擔憂的看著同學。
在他們乘坐的吉普車沖下那四、五層樓高度的陡坡後,按例行行程,車子會停下來讓乘客拍拍照,讓下頭賣飲料的小攤子做點小生意。
董芸兒幾乎是一下車就沖到旁邊去吐,看得仇曉芽膽戰心驚。
吐出最後一口酸水,董芸兒接過同學送上的面紙擦嘴,露出虛弱的笑容。「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是嗎?」仇曉芽不信。
「真的沒事啦,我只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回避,不願多談。
「喝椰子汁吧。」梁家寶走近,獻上一顆現剖的椰子,年輕的臉龐上不再是不正經的嬉皮笑臉,反而露出明顯懊惱,這是他第一次深刻體會到女孩子的嬌弱。
「謝謝。」需要漱口洗掉嘴里的異味,董芸兒沒有二話的接受了他的好意,一臉抱歉的對所有人致歉。「不好意思,壞了你們的玩興。」
「別這樣啦,你不舒服嘛,真正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啦!」仇曉芽接過兄長遞來的飲料,有些沮喪,因為方才作主要全力沖刺的人是她。
知她自責、良心過意不去,仇曉末揉揉她的發,要她別放在心上,畢竟她並非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