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離了職,就沒有如何面對出版社同仁的問題了,那她懷孕的事,就少一方人馬知道,她樂得不用多作解釋。
當然,要面對的不僅是事業上的合作伙伴,像剛剛那種巧遇熟人的情況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不過她也想好了,離職後的她又不用日日出門見人,只要她特別注意,尤其是肚子大起來後盡量避免外出,她相信這個問題是可以克服的。
再說,她只需熬到孩子生下來,之後除非是親眼目睹她育嬰的場面,要不然單憑外觀來看,誰會知道她未婚生子?又怎會跑來問東問西?
所以現在的問題就只卡在她的家人……
小軍跟仙仙也該要回來了,等他們回來,事情再瞞也瞞不久,尤其那黎雅然自從說了要負責後,視照顧她為己任,樓上租來的房子像是煮食跟睡覺的大本營而已,成天往她這兒跑,幾乎就當這里是自己家一樣,到時她要怎麼跟小軍還有仙仙解釋他的存在?
輕微的敲門聲響中斷她雜亂的思緒,猜想是黎雅然用備份鑰匙進來,她不想應聲,翻身背對房門,直接裝睡。
「姚姚,我進來了喔。」來人果然是黎雅然,但他沒讓她的裝睡給打退,象徵性的詢問後便登堂入室。
「怎麼又睡了?快起來,你還沒吃午飯,當心別餓著小寶寶了。」他溫柔的喚她。
也不是哪來的一股氣,她氣得爬起來。
「寶寶、寶寶,你就只擔心寶寶!」看他一臉驚訝,怒罵完的她回神,發現自己這頓脾氣發得莫名其妙,頓時尷尬了起來。
他是孩子的爹,加上特殊的成長背景,擔心寶寶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你怎麼這麼說?」如她所想,就算好脾氣如他也會反彈,而他確實是開口了,卻是用他一貫溫和的語氣輕道︰「不只寶寶,我也很擔心你啊。」
她愣了下,因為他的話。
「你其實很擔心吧?」他看著她,溫柔的目光是會讓人迷醉的那種。「孩子的事,你其實還沒準備好,還不知道該怎麼跟人說,對不對?」
被他一語道中心事,她訝異,沒想到他竟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那個貴族經紀人呢?」還不知道怎麼跟他分享心事,她草草帶開話題。
「貴族?」黎雅然反應不過來。
「我說米契爾,你怎麼會住這麼平民的地方?」她怪聲怪調的模仿起卡迪安批評的嘴臉。
他讓她逗笑了。
「笑什麼笑?你那貴族經紀人就是這樣講的,難道我冤枉他了?」她沒好氣地道。
「你別理他,卡迪安他說話就是這副調調,喜歡夸大,其實他沒什麼惡意。」他笑笑。「別談那些,先點東西吧,小心餓著了。」
「阿姨買了什麼?」她好奇,因為早上菜買到一半他們就跑了,最後還是勞煩歐巴桑自己出去買。
「前兩天我听說你愛吃辣,跟阿姨提了下,今天她買了材料做抄手,還自己做了醬料,做成紅油抄手。」他介紹,牽著她的手走出房門。
飯桌上正展示著今日美食,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那當中的酸醋味極對她的味覺,總覺得整個胃口大開。
「好香……」她贊嘆,卻突然想到——「但懷孕吃那麼多辣,好嗎?」
是愛吃,但她顧到孩子,不得不先提防。
「應該沒關系,你最近胃口一直不好,只要肯吃就很好了,再說,我已經請阿姨少放一點辣了。」黎雅然已經衡量過這個問題。
「謝謝。」她道謝,很誠心的,因為他總是會注意到一些細節,像她嗜辣,也只是不經意地提到好久沒吃麻辣鍋,他就記下她愛吃辣,還顧慮到了寶寶,讓她適時解解饞又不至於傷害到肚中的嬰孩。
「有什麼好謝的。」他露出靦腆的笑,同樣誠心道。「照顧你跟寶寶,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
她看著他,因為他表現得理所當然,心中的感覺甚是復雜。
這男人,真的把她跟孩子當成自己的責任了。
就為了那一夜之情?
她完全無法想像,這世上有像他一樣,這麼認真看待一夜的男人,尤其事後還願意對一夜的產物負上全責,這男人未免……末免也太呆了吧?
她不得不這樣評論,因為他的做法完全不符時代潮流。
不過話說回來,也就因為他這份呆,讓他顯得如此迷人可愛,使她不但無法對他設防,甚至不由得開始……開始困惑了起來。
第七章
妮妮的熱氣球飄啊飄,慢慢的在毛毛熊森林的空地里停了下來。
這是第一次有小兔子來到毛毛熊森林,毛毛熊森林里的毛毛熊們看見妮妮都覺得好新奇,大家圍著妮妮指指點點,對妮妮的長耳朵、紅眼楮跟粉紅色的小鼻子感到不可思議。
妮妮才是嚇了一大跳,這是它第一次看見托比之外的毛毛熊,而且還是那麼多只,真叫它感到吃驚了。
「妮妮!妮妮!」忽然有人大叫著妮妮的名字,原來是托比,自從看見妮妮搭乘熱氣球後,它拉著佩兒一路遠遠的追了過來,跑了好遠好遠,累得它直喘氣。
「托比!」看見了托比,妮妮興奮的大叫,蹦蹦跳跳的撲進托比的懷中,覺得
好開心,宣叫嚷著︰「好想你,我好想你喔!」
「我也好想你。」托比傻呼呼的笑著,突然想到——「對了,妮妮,你怎麼跑來了?」
「我?」妮妮笑咪咪的說。「我是來接你回小兔森林的啊!」——
托比的難題
「怎麼了嗎?」覺得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太過迷蒙了些,黎雅然下意識的想檢查自己的外貌。
「沒、沒什麼,我在想一些事。」她回神,有幾分不自在,避開了他的目光。
「姚姚?」他覺得有異。
「沒事沒事,我吃東西。」沒來由地覺得心慌意亂,為免多說多錯,她阻止他追問。
他狐疑地看著她,敏感的察覺到她有一些些的不同,卻不知是什麼讓她的心境起了變化。
「對了,你怎麼打發他們的?我們同時出現的事,陳總他沒懷疑?」一邊吃著抄手,為求保險起見,她帶開話題。
「當然有懷疑。」想起剛剛,斯文的他只能苦笑。
「那你是怎麼打發他們?」她有些納悶,看他一派老實的斯文人模樣,應該不可能這麼快月兌身。
「我能怎麼打發?」他還是只能苦笑。「寶寶的事你還不準我說出去,我只好把一切推給巧合,強調我們只是住同一楝樓,全是巧合。」
巧合?一口抄手險些便在喉嚨下不去,姚芷君簡直要昏倒,只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這是什麼爛藉口啊?
「他們信?」她甚感驚奇。
「當然不信。」他老實說。
「那結果呢?」她好奇了,好奇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月兌身。
他一臉困惑。「不知道陳經理是怎麼聯想的,我正苦惱想不出理由的時候,他看著我就笑了,自顧自的下了結論,認定我是想追求你,所以搬來跟你住在同一楝樓。」
「嘎?」她一愣,同樣不解這種結論是怎麼來的。
「他說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我好好加油,之後就走了。」他說。
「呃……算了啦,能打發他走才是重點,其餘的,隨便他愛怎麼下結論都好啦!」念頭一轉,她想到——「對了,那你的貴族經紀人呢?」
話才講完,一陣瘋狂的門鈴聲淹沒了黎雅然的回答。
秀氣的眉緊皺,要不是最後一口抄手正塞進嘴里,姚芷君就要破口大罵。
「你別氣,我想應該是卡迪安找來了,剛剛我趁著他沒注意時跑下來,我想他是來找我的。」黎雅然攔下她出門教訓人的沖動,在門鈴間歇聲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