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才看不出郡他對天城學弟的心結。」霍靳也覺得好笑,只是剛毅有型的面容酷慣了,沒讓人看出那嚴峻表情下的笑意。
發現是自己錯怪了人,心虛的夏無雙吐吐舌頭,萬分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雜志,討好地說道︰「阿郡……」
惠天郡就算沒好氣,也沒法兒對她興起一點火氣來,正要無奈一嘆時……「光希!」月童突然冒出一句。
所有人隨月童的視線看去,焦點集中在夏無雙方才翻閱的雜志封面上,沒什麼特別的,就如同一般給青少女看的明星雜志,封面人物是個美麗的、可以說是萬中選一的清靈少女。但除了那美麗少女外,也就沒有其它的了。
「你感應到什麼了?」對于月童的異樣反應,御風行如是猜測。
「光希……」拿起雜志,月童神情恍惚,落寞中帶著淡淡哀傷,更透露出無限想念。
夏無雙看得傻眼,直到方才,她都以為月童並不在乎天城光希,但哪想得到……「學長。」清清喉嚨,她提醒他。「你……你清醒一點,那個……那個不是光希,那是個日本偶像,一個叫月的美少女偶像。」
「月!?」修長的指輕撫封面上巧笑倩兮的麗顏,月童記得這名字,先前的黑崎望曾月兌口叫出這名字。
「是啊!月,她在日本很紅,但也特別神秘,只專為某一家化妝品拍廣告而已,這個封面是她宣布退出演藝圈前所拍的最後一組宣傳照,雜志報導說了,還是透過特別關系才拿來當封面的。」不愧是女孩子,對于這類演藝小八卦,夏無雙比現場所有男生至少多懂了那麼一些。
「……」月童沉默,但一個點一個點在他心中浮現,他正在連接起它們,可就在這時候,一股強大的念力直傳入他的意識之間。
「學長,雖然光希清秀的樣子跟那位美少女神似,可是他們是完全不一樣……」
「我先走一步。」
「……的人。」夏無雙慢半拍的把最後一字說完,愣愣的表情剛好目送月童離去。
啊哩,他就這樣走了哦?
「別放在心上,他就是這樣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惠天郡安慰她,他們幾個都知曉月童的異能,已經習慣了類似的突然之舉。
「是噢!」偏頭,夏無雙正試著接受月童的這一面,不禁覺得可惜。「但阿郡為了他做一桌子的菜,他人跑了,那這一桌的菜……」
「有我們吃呀!」有志一同,御風行與霍靳異口同聲地接下她的疑問。
相視一眼,兩人的默契交會于眼波流轉問,看得夏無雙心中打了個突。
「開動了。」惠天郡拍拍她的頭,要她別多想。
她點頭,回他一抹理解的甜美笑容。
是呀!喜歡誰、愛誰,那都是個人的自由,既然能認同月童與天城光希這一對,她就同樣能認同所有其它有同樣傾向的人。
吃飯,吃飯了。
☆☆☆
再見黑崎望,時間相當敏感,地點位于某個隨處可見的小鮑園,沒人開口,兩人隔著一個供兒童玩耍的沙池對望。
較之黑崎望的躊躇不前、像在猶豫什麼的模樣,月童則顯得十分平靜,沒有一丁點被勒索者該有的緊張感。
「總算決定了?關于你神霄會想要的交換條件。」他開口,聲音冷冷淡淡,沒有特別的喜惡情緒。
黑崎望著他!一臉猶豫的神情,像是在思考什麼。
「不論你有什麼條件,若想要回完好的黑崎磷,最好是別傷害我的人。」月童警告。「只要她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會讓你神霄會知道,惹怒我的代價。」
「我來,不是為了這個,不是要來談條件。」黑崎望總算開了口。
「哦?」月童冷笑,可不認為這黑崎望費心用念力召喚他出來,純粹是為了聊天、談心,傾訴彼此近況的。
像是下定決心,黑崎望又道︰「明天的競月會,你得當心。」
月童揚眉,懷疑自己所听到的。
「事情有了變化,是連我都沒預期到的變化,我知道有不好的事將要發生,你……當心一點。」感應到邪惡力量的黑崎望說道。
「說明白一點。」月童不接受這種含含糊糊的說辭。
「雖然我神霄會想奪得月符神令,但情況有別于十八年前,如今我神霄會已在日本宗教界佔有一席之地,早超越一般神社的地位,可以說是新一代人民信仰的重心;取得月符神令,只是一種錦上添花的心態,並不像十八年前那樣,需要它來鞏固我社的地位。」黑崎望強調。
「所以?」月童試著抓住他想表達的重點。
「原本我們想照一般程序來,可「那個人」一直強調你的氣場曖昧未明,這些年來更是正邪難辨,若你因此入了魔道、誤用月符神令,將是對全人類的傷害;因此「那個人」交代,要我們盡可能在競月會前就解決你,先行搶得月符神令,避免你墜入了魔道,使用不當的方式強留下月符神令。」黑崎望突地交代起他們神霄會行事的由來。
那個人!?
心中打了個突,可月童不動聲色。
「我們一直都相信他,但事情超出了控制,尤其他自行做主讓人帶走月之後,不讓任何人、包括我見她一面,我就知道事情有異了。」黑崎望面露不滿,一種明顯到讓人覺得突兀的不滿。
「月」,這是月童第二次听黑崎望這樣稱呼天城光希了。
「你沒見到她?」月童注意到這一點。
被說到痛處,黑崎望一臉憤恨。
「可惡!他憑什麼不讓我見月?當我認出她的時候,就一直想跟她解釋,那天第一次踫面時,我雖然有看見在你身邊的她,可當時天色太暗,我沒瞧清楚,根本沒認出她來,結果他竟然不讓我見她,不讓我親自跟她解釋,這簡直……簡直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豈有此理!」
「你說的「他」,到底是誰?」月童很注意他口中的「那個人」。
皺了下眉,黑崎望似有難言之隱。
「總之,明天你自己小心就是,我只能言盡于此。」最後他說。
月童並不強逼他,靜默地目送黑崎望離去。
風起,揚起那飛瀑一般的青絲,淡淡的惆悵在一個人獨處時流露出,細不可聞的輕嘆夾雜著濃濃的想念、憂心,化為一句話,一塊兒隨風逸去——
扁希……☆☆☆
誰?誰在叫她?
從假寐中驚醒過來,好一會兒,天城光希就維持原姿勢坐著,一動也不動。
是月童,她認得那是月童的聲音……恍惚的意識慢慢凝聚起來,當她省悟過來,發現她身處的現實環境與狀態時,她微愕。沒料到她竟思念他至此,已然產生幻听的癥狀了?
不過又如何呢?
這會兒也沒旁人在,她實在不必費事裝模作樣騙任何人,就承認了吧!
是的,她想他,想念月童;那個帶著一身神秘氣息、莫名其妙就想要進入她生命中、讓人無比心疼憐惜的男人。
這時的他,在做什麼呢?
秀雅的面容因想念顯得惆悵,她不知道,在他口口聲聲說在乎她的言語下、她遭人軟禁的這段時間內,他會不會、是不是很擔心她呢?
如果……如果他看了現在女裝模樣的她,不知道會怎樣想,會怎樣看她呢?
一個人胡思亂想許久,待回神,發現她正在想的事情後,天城光希苦笑。
穿回女裝,並非出于自願,當然,並不是她不喜歡恢復女生的裝扮,而是時間——是時間的問題。
現在的她,根本就不該穿回女裝,更不該被軟禁在這里……緊閉的門突然響起鑰匙開鎖聲,天城光希斂神,全神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