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就讓我送你回家吧!」喬祖平溫和卻不容拒絕的表示道。
「不用了。」樓蘭直覺拒絕。
「不!我很堅持,在我那樣沒紳士風度的大笑你一頓後,請給我一點彌補的機會。」喬祖平露出他一口白牙,極具說服力,但不知怎地,那溫文的笑容就是讓樓蘭聯想到大野狼吃掉小紅帽的景況。
「真的不用了,我就住敖近……」話一出口,樓蘭懊惱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如果就在附近,那我更不應該為了貪懶幾步路而忘掉我的紳士風度。來,我送你回去吧!」喬祖平堅持著。
他一點也不想否認,這個奇怪的女人,引起了他極高度的興趣。
他一向喜歡觀察周圍的人事物,只要是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他就特別愛挖掘出當中的所有一切,直到他徹底了解這項事物的本質,即使讓他感興趣的是個人也一樣,好比她,這個行徑怪異的女人,他知道他會研究出她所有怪異行為下的邏輯,那只是時間問題。
喬祖平微微笑著,沒有人知道他有多高興,高興挖到她這樣一個怪里怪氣的人來做研究。
見他笑,樓蘭打了個哆嗉,只覺得頭皮直發麻。
她不知道那該不該列為生物遇敵的直覺,但她直覺就是想逃,只可惜,這會兒她頭又昏又痛,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藉口來推辭他的熱心。
一秒、兩秒、三秒鐘過去,她依然想不到藉口,而在那誠懇到讓人難以拒絕的和善面容下,她即使直覺覺得不妥,可對著那一口白牙,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答應。
不然,她還能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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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說她就住敖近,但喬祖平沒想到會近到那地步,就隔著一條小巷子而已,只要越過那條橫隔當中的小巷子,再往另一頭走上個幾步,就能到達她住的小鮑寓……說起來她根本就是他隔壁鄰居嘛!
喬祖平第一個念頭是這麼想的,完全不似樓蘭的怨天尤人。
奇怪,為何只是隔著一條小巷子,就能區隔出富豪區與貧民區的差別呢?
罷步出他那貴族式裝演的豪宅,樓蘭就有些些幽怨,掏出鑰匙開門前,還不忘回頭看一下他住的那棟初建時,便以精致設計、挑高豪華建設為號召的華廈。
看著他那棟因為挑高、一層樓可抵她一樓半的豪華大廈,再回頭看看自個兒住了十幾二十年的老公寓,而且還是那種沒有電梯、一樓半只能抵人家一層樓的老舊公寓,挫折感一下就淹沒了樓蘭的心頭。
唉,為什麼?為什麼人生而貧富不均呢?
樓蘭哀怨地開了門,緩如蝸步的一步步爬上三樓的住處,過程中因為她試圖弄明白,努力工作的她,為何跟輕松當牛郎的他一比,兩人的生活有如此巨大的差距。因此讓她壓根兒忘了身旁還有個他。
苞著漫不經心的她,喬祖平的身手堪稱靈巧,只見他躲過被她順手甩上、就要合上的門。
窗前有架望遠鏡,由那角度看來……用不著他的大腦想,喬祖平也知道那鏡頭鎖定的目標就正對著他二樓的住處。
因為高度設計上的差異,她這邊的三樓與他那棟的二樓差不多一樣高,他確定,從這里的三樓絕對可以清楚望見他所住的二樓。
但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偷窺?!這是她的嗜好與興趣?
懷疑的視線看向猶如無魂附體的她,見她幽靈一樣的飄向某一間房,他聳聳肩,因為她的怪里怪氣,他倒也沒什麼被偷窺的懊惱感,甚至還當在自己家一樣的自便,大步走向那副望遠鏡,想試試看從這角度看著他家是什麼樣的情景。
一邊看,喬祖平一邊快速回想這幾日他的作息,只消想上一回,加上他正親身體驗到這地方的隔音設備有多差,听著外頭呼嘯而過的摩托車聲,他大略能知道,他這幾日的作息會讓人產生什麼樣的誤解。
只是……他這些日子晝伏夜出,那些會讓人誤會的行為都是在夜半三更,甚至是凌晨時分進行的,她還沒睡?
四處打量了下她的住所,小小的客廳有點亂又不會太亂,最佔位子的兩個大書櫃中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他有些詫異卻不形于色,隨後轉向她隱身的房間而去。
她窩在床上,大大的腦袋瓜有一半埋在薄薄的被子中,露出的半顆腦袋瓜上貼著一塊白紗布,那是她一大早撞傷時醫生幫她包扎的。
喬祖平打量著她的房間,房里沒有女孩兒家該有的梳妝抬,只見到一個電腦桌,上頭擺著一應俱全的電腦設備,然後又是一櫃的書籍,除了那一張床跟小小的衣櫃,這里其實要說是書房也成。
「你沒事吧?」在他打量完她的閨房之後,他才開口問道?
她驚異的從床上彈跳起來,因為動作過于突然,答她的頭抽痛了下,右手捂著隱隱作痛的大頭,她像見鬼一樣的看著他。
「你、你還沒走?」她真被嚇到了,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在關門的時候就直接把他關在門外,卻完全沒想到這閉門羹的策略失敗,他早跟著她進屋來。
「我說了要送你回家,怎會半途先走?」看見她的訝異,破解她閉門羹策略的喬祖平忍不住在心中興起一絲絲的得意。
「如果你走開,讓我好好休息,我會更舒服。」樓蘭固執地說著,心里卻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在浮動。
那不是錯覺,他對她真的有一種奇妙的影響力,是她對這種長相的人沒抵抗力嗎?要不,她為何一看著他那張臉,就覺得愉快,就覺得……興奮?
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小說中那種、那種對某個男人垂涎的感覺,那種心顫的、讓人不知所措而被深深牽引的情緒,但樓蘭卻連一點領悟的喜悅都沒有,不知怎麼面對的她唯一有的感覺只是害怕。
救命啊!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樓蘭竟也有這樣發花疑的一天,而且不夸張,她真的很害怕,不敢想像要是他再繼續在她面前晃,她的花疑病會擴張到什麼程度,她好怕自己理智盡失,然後就這樣直直撲了上去。
她開始默默想像那畫面,想像自己要是一時忘情、真撲到他身上去的模樣……她笑不出來,只覺頻頻冒出冷汗。
「你好像很不舒服?」喬祖平從她不停怪異扭動的眉頭看出了些端倪。
樓蘭要笑不笑的回嘴。「只要你離開,讓我好好的再睡一下,我就會好一點了。」
喬祖平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從她離開醫院時約莫五點半算起,她也睡了八個多小時,還睡?
「再睡?你真的確定不要回去再仔細檢查一遍嗎?」他有些不放心,想起醫生明明說她有腦震蕩的可能,但她還堅持不肯住院觀察,他擔心她撞傷的情況沒有她想像中的樂觀。
「我確定我很好,只是頭還有點痛。」她說著,希望他趕緊離開,讓她好好沉澱一下心情。
「那你休息一下,我去買點東西回來吃。」喬祖平盤算後,逕自作下決定。
「吃東西?」樓蘭一愣。
「那麼久沒進食,你也該餓了,我去買東西回來,你先睡一下吧!」也不等她反應過來、他拿走她擱在桌上的鑰匙就往外走去。
啥?現在是發生什麼事了?
看著棉被,她有些茫然。
夢,其實一切都只是夢,她只是還沒醒來而已,等她醒了,就會發現羅一家沒背著她逃跑;而她,也沒有沖動的跑去堵那牛郎,然後害自已撞傷了自己的大頭。
嗯,應該是這樣沒錯,所以……所以她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