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求求您,您就放過學曦吧!你要是再這樣的欺負她,她真會讓你給操死了。」勛勛聲淚俱下,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少了一個「練」字,這話听起來有多曖昧。
袁定軍猛然嗆咳出聲。
現在是什麼情況?是……是他听錯了吧?
場面太過尷尬,衷定軍本想出面打圓場,推說這是小孩子亂講話,要大家別放在心上,但定楮一看……
斑大英挺的玄睿懷抱中,軟軟倒臥著一名縴細秀雅的少年,雖然那少年身上還掛著一個小小孩,但那不減畫面的曖昧,尤其加上勛勛剛剛的話,袁定軍極其積相的,默默地就打消了打圓場的意念。
眼見下屬突然張大眼,玄睿猛地醒悟這時的姿勢過于曖昧,像被燙著一樣的把懷中的人往床上一丟。
雪曦悶哼一聲,被摔得頭昏眼花,逸出的申吟聲在這時更顯曖昧不清。
同時也被一塊兒丟上床的勛勛爬了起來,氣得在床上哇哇大叫。
「這真是見鬼了!」玄睿低咒著,氣得臉都綠了。
申吟聲、抗議聲外加咒罵聲,一連串只能稱之為混亂的亂,讓袁定軍慢慢的往門邊退去。
清官難斷家務事,袁定軍可不笨,他不會傻到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尤其是「這一種」的家務事,那更是少理為妙,甚至是連听都不要听最好。
「呃……我想我還是先出去好了。」一到門邊,尷尬無比的袁定軍連忙告退,臨走前還很好心的為他們帶上門。
瞧見袁定軍的所有反應,眼見他的離去,玄睿的臉色鐵青,不敢相信竟然有這種事發生!他一世的英名……一世的英名…
對著他的怒容,一度,雪曦以為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因為玄睿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得嚇人,要不,勛勛也不會嚇得直住她的懷中縮。
她忍不住地有些懊惱,剛剛實在不該那麼認真裝死的,若不是她裝死裝得太用心,稍稍的閃了一下神,她哪會像現在這樣茫然,弄得現在根本就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只能暗暗揣測,他到底想做什麼。
而就在這時,一如他出現一般的突然,玄睿突地就轉身而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她,猶弄不清——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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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在盛怒下做出後悔的事情來,一口悶氣梗在胸口的玄睿哪兒也沒去,氣血奔騰的他直奔練功房,順手抓起一對大銅錘,霍霍霍的就舞了起來。
那聲勢,真是頗為驚人,不提銅錘劃過的聲響,單看那每招每式所透著的勁道,也知道這時要是挨了一招,肯定沒命好活。
舞完了大銅錘,氣力還沒耗盡,于是乎刀槍劍戟輪番上陣,只听見刷刷刷、呼呼呼的,各式凌空劃破的聲響不絕于耳。
而這還不夠,舞刀舞棍後,他丟下了兵器,赤手空拳的又練了幾套掌法拳法,直到把所有的氣力都耗盡了,這才稍稍停了下來。
氣息微喘,發泄過後的他已稍微冷靜了下來。
其實並非單為被誤會的事而氣惱,真正讓他要失去理智的,是關于勛勛的性向問題,那讓他覺得無力,痛恨自己過往的失職,也氣命運竟讓這種事發生。
不過還好,在發泄過後,他知道他一定能想出辦法的,畢竟孩子還小,可塑性極高,只要他想點辦法,應該能改變這奇特的癖好。
首先,那個叫學曦的少年一定要調走,能調我遠就調多遠,因「他」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原先他並不想承認,但這並沒有什麼意義,其實他早覺得這少年實在是漂亮的不象話。
漂亮?
沒錯,就是漂亮!
玄睿對于那太過陰柔的相貌,只能用漂亮來形容,先前會避開,改用清秀來形容,全是基于一份尊重……即使只是內心想想,玄睿都覺得用漂亮來看待一個男孩子,這對對方是一種污辱,所以先前玄睿極力讓自己避開漂亮一詞,僅用清秀得過火來形容「他」。
但今非昔比,玄睿知道他得正視真正的問題,而因為那樣,他不再讓自己避諱問題,他知道,所有的問題都出在那張太過漂亮的臉。
老天!他實在很難想像,這世上竟會有男身女相得那麼徹底的人,而且問題還不止是那一張臉,竟然連體型也配合得讓人感到混淆,那細瘦的身子,單薄得就像個縴細少女,仿佛隱隱之間,還讓人聞到那淡淡的少女幽香……
天!他在想什麼?
猛地一甩頭,玄睿痛恨自己腦中所想的事物,為了更加的冷靜下來,他大步往朝陽園後頭的湯池走去。
這湯池,是依地利之便而設的,就蓋在朝陽園的後頭,池子里終年泛著熱氣的熱水,是接引附近的溫泉之水入府來的溫泉水。
往年,在玄睿未領兵出征前,最愛在練功後帶著一身的疲累到這池子里來泡一下,舒緩周身的酸痛不適。
而自從他接下軍符後,難得回府的他更是喜歡泡在這溫泉池中,好靜心沉澱下所有的雜亂思緒。
如今,他需要的就是一個能讓他好好思考、沉澱思緒的地方,但他還沒走入湯池內,隱隱的談話聲讓他在屋外頭停了下腳步……
「你硬要我來的地方,就是這兒?」
「對!就是這里,這池子里的水能讓你恢復精神喔!」勛勛一臉得意,他就是見她一副過度勞累的樣子,所以想盡辦法要帶她過來這兒。
掬起一把溫熱的水液,雪曦一臉的向往。
「這是……溫泉水?」啊!要是能在里頭泡一會見,那一定很舒服……
「是啊!學曦,你試試看,我听烏奴說過,泡溫泉水會很舒服的。」
「這不好吧?」她想,但她有顧慮。
「別怕,我轉過頭去,這樣你就能安心的泡一會兒。」以為她擔心這個,勛勛體貼地說道。
「可是……」
「我保證,絕不回頭偷看。」
「不是這問題,你阿瑪呢?要是他回來……」
「不會那麼湊巧,阿瑪他剛剛氣唬唬的跑出去,也不知上哪兒去了,應該不會這麼快回來。」
「好啦好啦!你就飽一會兒,你看你,都累得站不直了,我以前听烏奴說過,筋骨酸痛,泡泡溫泉會好很多,他說以前阿瑪都是這樣消除疲勞的。」他記得,記得烏奴所說過的、關于父親的一切,只是目前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父親相處而已。
听著勛勛的慫恿,在渾身酸痛到不像話的情況下,雪曦說不心動,那絕對是騙人的,但總是覺得有些遲疑。
見她猶豫,勛勛直接推她往池邊走去,然後遵守諾言的,背過身走到另一頭的假山後去等她。
「喏,我在這兒等你,你泡好就叫我一聲。」他稚氣的聲音從假山後頭傳來。
溫熱的水引誘著雪曦,最後的一些些遲疑跟風兒似的隨著那飄飄的輕煙飛走了。
素手一伸,摘掉頭頂上幾不離身的帽子,柔順的長發像布般傾泄而下,隱身在門外邊的玄睿僵愣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原來……原來「他」是個「她」,是女人,這個學曦是女的!
事情的真相還不如眼前的畫面來得讓人震驚,玄睿知道,君子非禮勿視,他該回避接下來的畫面,但沒有,他沒有回避!
仿佛中了邪一樣,玄睿就這麼動也不動的以原姿勢僵立原地,在裊裊輕煙當中
不知門外有雙偷窺的眼,在泉水的包圍下,雪曦滿足地發出一聲嘆息。
「怎麼,是不是很舒服?」勛勛在假山的另一頭得意地問。
「嗯。」雪曦服舒到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