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好主意,她裝睡裝得更加起勁了。
幽幽的嘆息聲在她身例響起,看著她「恬靜」
的睡顏,項羽揚的心中只覺百味雜陳……
他苦思了幾日,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對她,只能肯定自己絕對放不下她,尤其是在她正懷著他孩子的這個時候。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呢?
大掌輕撫上她細致的頰,他輕嘆,而後輕手輕腳的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總覺得她不會照顧自己,從以前他就一直有這樣的感覺,就好比像現在這樣,她倚著沙發看電視,看著看著竟然就這麼睡著了,也不怕著涼受凍的。
他真無法想像,如果他不留下來,她一個人住在這里該怎麼辦?更別提她肚子里還正懷著孩子!
莫雨彤全然不知道項羽揚心里正在想的事,枕著他的肩窩,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如花一般的嬌顏綻出一抹竊笑。
呵!她就知道,就知道他這人是悶騷在心里的那種人。
雖然他什麼都不說,這些天還故意裝出一副要跟她保持距離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其實還是很關心她的嘛!
以為他沒看見,但就在她悄悄睜開一只眼,想看看他這時臉上的表情時,好死不死的,就這麼正正的對上他探詢的眼──
喔哦!人贓俱獲……她又被抓包了!——
輕柔的眨眨眼,再眨眨眼,看著他的表情從驚訝轉為無奈,莫雨彤開始干笑。
啊咧!怎麼會這樣?是她做人太糟糕,所以上天故意要作弄她的嗎?要不,怎麼每次都給她這麼尷尬的場面?
項羽揚看著她,斂去俊顏上所有的關心,冷著臉開口打破沉默。「想睡的話,就回房去睡吧。」
他想放下她,讓她自己回房間去,但她張開雙臂,反手環抱住他的頸項不肯下來。
「不要』她說著!完全是一副任性的語氣。
他又嘆了口氣,退讓一步,抱著她回地的房里。
只是,就算將她送回了房,她還是不肯從他的身上下來。
「美惠?」他皺眉,為她死巴在他身上不放的行為。
「不下來,我說什麼都不下來。」她堅持,全然是要賴的語氣。「除非你好好的跟我談一談,要不然,你用丟的吧,把我丟下去算了。」
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兒個她說什麼都要把那些前塵舊事給作個了結,她不想要讓那個過去的陰影來影響她的人生。
「談?」他揚眉,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你總算想告訴我──關于孩子的事了?」
對于這問題,他已經等待太多天了,如果不是她賴皮,死咬著什麼都不肯說的話,他早問出個所以然來。
「孩子!孩子!」她氣惱,極其用力的推他,從他的懷抱中下來,怒道︰「你心中就只有孩子,難道我跟你之間,能說的就只有這個孩子的事嗎?」
見識到孕婦說風是雨的性情,黝黑的瞳眸閃了下,他不語。
「說話啊?干麼又不說話了?」見他沉默,她火氣益加大了起來。
有時……就像現在這樣,她真是恨極了他的沉默是金,也忍不住第一千一百萬次的懷疑,當年的她一定是瞎了眼,讓披薩給糊住了眼楮,才會誰不去愛,獨獨對他這塊大木頭看對了眼、傾了心。
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嘛!她的肝火都已經大到快讓她噴火了,他竟然還能維持他那個調調,無動于衰得像個路邊的陌生人一樣,臉上的表情也淡漠得可以。
「如果你留下來就只因為我肚子里孩子的關系,那你走吧,我不稀罕你能留下來。」她惱到最高點,豁出去的撂下狠話。
真的無法忍受了;雖然她明知道,就像兩位好友的建議,把他留下來是個可以增進感情的好機會,說不定還能夠讓她創造出奇跡,讓他覺醒,使他不可救藥的愛上她。
但她真的是……真的是……該怎麼說呢?
算是死心了吧?
對于他,執著多年的她真的開始有種覺悟,她這一生,恐伯是沒辦法從他身上榨出一分一毫的感情,尤其是在魏文翔事件的陰影下,要期待他能夠再次的對她付出感情……
莫雨彤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那狀似困擾的表情讓她更加的絕辨?
唉!看他這德行,真要期待他能夠愛上她,除非真有奇跡出現;要不,還不如去期待以色列跟中東各國簽定和平條約,說不定還比較快實現。
「走開,你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見他還沒反應,她氣惱的動手想推他離開她的房間。
「別這樣,你現在情緒不宜過度激動。」他不動如山且微微皺眉,英挺帥氣的俊顏上滿是不以為然。
「那你還故意要氣我?」她扁嘴,軟軟的聲音中盡是委屈。
他揚眉,不覺自己做了什麼,算是見識到懷孕女人的神經貿。
「你看你……」她對他的態度相當不滿。「你是想氣死我嗎?
是不是沒把我氣死你不甘心?」
「別亂說話。」他又皺眉,直覺不喜歡听到什麼死不死的話題。
「你還管我說什麼呢?反正你關心的,也只有我肚子里的這塊肉,我是死是活,你壓根兒就不想理也不想管,最好是有多遠就避多遠……」她越想越替自己感到悲傷。「你會留下來,不就是為了知道小孩的父親是誰嗎?好!我告訴你就是了。不是你,孩子的爸爸根本就不是你,這樣你滿意了吧?可以離開了吧?」
前一刻幾乎要噴火的女暴君搖身一變,這會兒又成了滿臉哀愁的小怨婦了。
「如果不相信的話,就驗DNA吧,不過那得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再說,那現在……你、你就先離開吧,等孩子生下來,我會通知你來驗DNA的。」她說得煞有其事,以為這樣就能說動他。
事實上,她已經想好了,只要她能說服他先離開,她就要找個他絕對找不到的地方,避得遠遠的,省得再看見他,讓她繼續增加現在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挫折感。
「別說任性的話。」對于她長篇的話語,他只有一句回應,而且是更加激怒她的一句。
「任性?」這形容詞惹惱了她,讓她心中更加感到委屈。「對啦,反正我就是任性、嬌蠻又不講理,你最好別理我這種人……反正你原本也就不想理我了,何必委屈自己,還留下來照顧我?」
「你別胡思亂想。」他又皺眉了,極不愛看她這樣可憐兮兮的家妓?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如果不是我主動,說不定你壓根兒連理都不會理我,更何況後來文翔哥他……」她抿唇,難過得說不下去。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魏文翔……他不否認,那是存在他與她之間的一道陰影,也是一種無形的隔閡,硬生生的將他們兩個人隔了開來。
見他俊顏突地微微變了臉色,她的心難過得像是讓人揪扯住一妓?
「我知道……你還記掛著這件事。」她幽幽一嘆,心理同樣為這件事而不好受。
「沒有人能忘記,關于文翔的死。」他閉上雙眼。英挺的面容上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要不是因為這個悲劇,現在的他跟她,應當不會是目前的情景,可是……可是他能說什麼呢?事實已經造成,悲劇已經發生,他除了承受結果,又能如何呢?
將他的痛苦之色看在眼里,莫雨彤同樣也感到悲傷,她一直在琢磨著,想跟他詳談的,就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