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守在我的背後,等我回來。」山無陵傾向前,捏了捏她的臉頰,隨後從衣櫃里取出嶄新的衣袍,替她穿上。
翁元讓有點好奇,那個衣櫃是怎麼回事?他總是能從里頭拿出新的衣裳。
他在她的身上堆了許多又快壓死自己的首飾,慶幸他手拙,不懂得如何處理繁復的頭釵發飾,否則腦袋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行嗎?你能為我做到這小小的要求嗎?」妝點得滿意後,山無陵向她索討承諾。
「我保證會乖乖的留在家里。」她的腦袋歪了歪,當作點頭。
很好。他用眼神這麼說,手勁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會叫人進來幫你。」然後轉身朝房門走去。
「無陵。」她喚住他。
他回頭,疑惑的揚起眉頭。
她露出羞澀卻相當惹人憐愛的淺笑,「我會等你。」
山無陵一如他所說的,連續好幾天都很晚才回來。
翁元讓也很听話,乖乖的待在山家,偶爾詢問他做了什麼,發生麼大事,但是絕對不問還要多久。她不想逼他,讓他感受到壓力,因為深深明白那種背負著別人的期待的壓迫感。
一旦背上某些被加諸的重擔,可以逼死一個人。
她全身赤果的偎在丈夫的懷中稍事喘息,眼神迷蒙,若有所思,在厚實的大掌輕撫著自己的發絲時,把自己往上提,和他面對面。
「你總是不累?」因為每晚回房後,他總是花許多時間誘惑她、領導她,帶她體會用身體相愛的美妙滋味。
「還好。」山無陵不怎麼認真的回答,每每見到她,便忍不住想親吻她。
她不會相信,每天要離開房間的時候,他總覺得腳步沉重,但是回到房間時,腳步變得輕盈……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睡一覺。」她不要他累倒了,盡避他看起來好像不累,但只要是人都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面對每天有那麼多需要處理的大事。
「抱著你,我就‘醒’了。」他別具深意的說,拉著她的手,來到還堅挺的。
翁元讓害羞的任由他帶領,開始學習如何取悅他。
兩人視線相交,她察覺他高聳的顴骨泛紅,眼神灼亮,呼吸也變得急促,並發現自己可以控制他,于是忘了羞澀,專注的研究這一切的發生,他在她的手中顫抖,如此真實,如此熱燙,如此令人著迷。
「哼……」山無陵刻意壓低聲音,在她手中的硬物抽搐著,隔了好一會兒,龐大的僵硬身軀逐漸放松,接著起身下床,處理濕稠的液體,也貼心的將濺到她腿月復的液體擦干淨。
沒過多久,他回到床榻,又伸手把她攬抱進臂彎。
「可以睡了嗎?」她笑問,愛極了他的體溫。
「原來累的人不是我,是你。」他取笑,把她的頭按進胸懷。
「是啊!」她故意瀟灑的打個呵欠。
這種小事情沒必要浪費時間爭輸贏,她寧願他多點時間好好的睡覺。
「那就睡吧!」山無陵當然懂得她的心思,輕柔的拍撫著她。
「無陵……」她努力對抗沉重的眼皮,在他停下動作,仔細傾听時,含糊的呢喃,「我希望你有個好夢……」
心頭一暖,他支起腦袋,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只見她微微一笑,很快的沉入夢鄉。
「讓兒!讓兒!」
翁元讓正在給山無陵的裁縫師丈量新衣的各項尺寸,就听一陣急切地腳步聲和熟悉的呼喚,由遠而近。
她立刻看向門口,不敢相信的瞠大雙眼。
「爺爺?」他怎麼會出現在山家?
她要裁縫師先停下工作,上前迎接翁柏。
堅持就算天塌下來都不會氣急敗壞的奔跑的翁柏,即使此刻看起來是用走的,速度也快得跟跑步沒兩樣。
「讓兒啊!」他一路喊進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爺爺,先坐下來喝杯茶。」翁元讓被他失了冷靜地模樣嚇到,訥訥的說。
好在一旁的侍女靈巧,立刻依照她說的話倒了一杯茶給翁柏。
翁柏壓根兒沒打算坐下,看也不看茶杯一眼,焦急的破口大罵,「你知道‘山家的’做了什麼嗎?他快毀了徐郡呀!」
「爺爺,你先坐下來,好好的、仔細的說。」翁元讓困惑的眨眨眼,散發出沉著的氣度,一點也不像那個在翁氏只會唯唯諾諾的應是、得過且過的小女人。
和山無陵相處了一段時間,她越來越沉穩——真正的沉穩,而非刻意模仿、假裝的。
沒發現孫女的改變,翁柏忿忿的開口,「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封鎖蕭將軍、王將軍、賀將軍和衛將軍的糧食來源,打算把他們活活餓死,現下若是東方氏打過來,我們的軍隊如何應戰?」
翁元讓听著,同時注意到門邊還有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子,不是別人,是翁元敬。她懶得去猜堂姊跟著一起來的原因,反正不會是什麼令人開心的好事。
「我知道無陵這麼做,那是為了鏟除軍閥自立的現象。」她平靜的解釋。
「軍閥自立?那又如何?重點是,徐郡得靠他們來保護。」翁柏怒斥,「我讓你嫁給他,只是為了舒解翁氏的困境,並沒有把軍隊交給他的意思。」
「爺爺答應過他的條件。」翁元讓顰起眉頭,提醒道。
「那只是權宜之計!有誰會蠢到和商人講信用?」翁柏反問,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很難相信會由從小教導自己做人要誠實、謹守本分的爺爺口中听到這番話,忽然覺得眼前的爺爺變得好陌生。
第8章(2)
「爺爺的意思是他活該被騙?」她的語氣隱含著不悅。
「我沒有騙他,不過也沒說過要把軍隊交給他。」
「爺爺已經答應他解散軍隊,他現在是額外再幫翁氏解決軍閥割地的亂象。」
「誰知道那小兔崽子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翁元讓大吃一驚。難道爺爺認為他會想要擁兵自重?
「無陵最多也只是讓軍隊幫忙開墾荒地,或是采礦,這些都是有利于徐郡的事,他從沒想過要佔領軍隊,更別提指揮軍隊了。」她強迫自己維持理智的語氣,一來是在她的觀念里,不得與長輩爭執;二來是夾帶怒氣的言語從來沒有人听得進去,盡避她現在是真的動怒了。
翁柏啐了聲,「利于徐郡?那是利于他!獨厚他一人!我們得到什麼?地是他的,煤礦也是他的,我們根本什麼也沒有,憑什麼要我的軍隊去幫他?」
翁元讓微微瞠大眼,听到這番自私到不可思議的話,一時之間忘了惱火,愣愣的瞪著翁柏。
爺爺怎麼可以這麼說?
山無陵原本招妻就有開個聘金數字,他只要給了翁氏那筆錢,就算兩不相欠,事後不理會還有大筆債款壓身的翁氏都無所謂,但他還是為了她去做了,把所有的債款還完,一句抱怨也沒有……那些錢財足夠他雇佣許多人開墾荒地、買種子和肥料,以及吃上很多年。
翁氏沒把送出來犧牲的她當作一回事不要緊,怎麼能用這種眼光看他?
她為不知情,謹守承諾幫助她的山無陵感到好委屈,也好憤怒。
咬了咬牙根,翁元讓難掩失望的說︰「無陵說過,只要那些原本的荒地有收成,他願意花錢買下,而且開墾要用到的器具、種子和肥料,他都會以比成本還低一成的價格賣給決定留下來耕種的人,他這麼做到底獨厚了誰?再說,我們翁氏本來就欠他很多,就算把軍隊賣掉,還得完嗎?」
「為何要還?」翁柏理所當然的說,神情冷漠,「貴族負責保衛領土,土豪貢獻打仗要用的資金,這是天經地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