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我知道我的脾氣不好,但我又不會對她怎麼樣!再說,要真能對她動手,我早在她敢拒絕我求婚時就揉死她了,還用得著等現在?』湯以白越說越火大,也越想越不是滋味。
忍不住的,忘了追討人的事,他月兌口說出他的埋怨。『你能相信嗎?那個肉包拒絕我,她竟然拒絕我耶!我到底是哪里不夠格娶她?她竟然敢拒絕我?』
面對他的問題,不發一語的湯以墨聳聳肩,聰明的不對此事加以評論,靜心等著他把所有埋怨的話一起說完。
丙然,焦躁地在原地踱了兩圈後,湯以白又開始說了。『你絕對不敢相信,這真是見鬼了!被她一連串的拒絕,我明明就火大得要命,但偏偏就是沒辦法真的對她開扁……怎麼會這樣?以前我捏她的臉還捏得挺順手的,但不曉得怎麼回事,明明我已經憋得要死、也讓她氣得要命了,可現在就是沒辦法再對她痛下毒手……』
對于他不恰當的比喻,再看他那一臉的懊惱模樣,湯以墨心中直嘆氣。『雖然我沒能力改善你那怪胎的思考邏輯,但我想,我得再想辦法改善你的中文能力,『痛下毒手』?這種句子要讓人听了,不破嚇死才怪。』
停下了焦躁不安,湯以白不可一世地哼了一聲。『哼!有什麼好嚇的?要嫁給我了,就該習慣這樣的我。』
『她答應了?我記得你剛剛說她一再的拒絕你。』湯以墨澆他冷水。
『不會的,一家她那種小老鼠性格,不會讓她跟我對峙太久,我相信再過一陣子,她就會軟化、自動投降,乖乖地跟我上禮堂結婚去。』湯以白很是得意。
『打個賭,你這個樣子,到死都等不到她對這件事情的軟化。』湯以墨繼續澆冷水。
『你……』湯以白氣結。『你憑什麼這麼說?』
『以你這種態度,你又憑什麼認為那個叫一家的女人會答應嫁你?』湯以墨反問。
『為什麼不?一家說過,我是個條件很好的男人,那她沒有理由一再地拒絕我?』
『要真照你說的這樣,加上你剛剛形容的個性,她早答應了你,何必跟你鬧別扭、搞對峙?』湯以墨直指問題核心,語重心長地開導他。『威廉,你這樣是不行的,如果那女孩真對你那麼重要,那麼你所做的一切都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你別想帶開話題,我怎麼可能做錯了?』湯以白冷笑。
『你當然是做錯了,既然愛她,你就該告訴她,讓她知道,而不是像頭盛怒中、完全不講理的瘋熊。你這樣做,只會嚇到她,她怎可能接受你的感情?』湯以墨分析。
『愛?你在說什麼?』湯以白覺得他才發瘋了。
『我說什麼,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湯以墨條理分明地說道。『我們都知道你的怪脾氣,如果不是因為愛,那一向不變煮食給他人品嘗的你,哪會餐餐費盡心思為她做吃的?又如果不是因為愛,你這種說開扁就開扁的暴躁性子,哪能忍得下扁人的沖動?再說,我從沒見你開口請人幫忙,但為了她,你開口了。記得上回餐廳事件嗎?那是你第一次開口要我幫忙。』
『那是因為……』湯以白想反駁,但怎麼也找不到話好說。
『因為什麼?』看他說不出話,湯以墨進一步說道。『你說不出來,是不是?因為你也從來沒想過、甚至是經歷過這種事,戀愛、愛上一個人,這些對你來說,都是陌生的。』
湯以白皺眉,思索著兄長的解說。
『以往,我從沒見你把心思花費在食物的研究實驗外,這一回可是我第一次見你對一個『人』投注這麼多的注意力,當然,這些行為也可以解讀成其他,但除了愛情,我實在想像不出其他理由,讓你竟能為一個人做那麼多。』
『我哪有做什麼?』湯以白自己也回想。
『沒做什麼嗎?』湯以墨經笑。『撇開你餐餐為她煮食的例外不提,你會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砸下大把的鈔票,就為她出口氣?還有,如果她真那麼無關緊要,並沒有在你的心里佔有一席之地,那你會為了配合她節儉的個性,破例吃別人煮的東西?』
沒說夠,湯以墨再道︰『不只如此,我記得你一向以食物來區分人的,往往只要看你為什麼人設定了什麼食物名,就知道你是怎麼看待這個人的,而她……呵,如果她真沒在你心中佔有最特別的一席之地,你會用禁忌之名來喚她?肉包?!』
『你到底想說什麼?』湯以白越听越覺得不對勁,之後猛地想起──『我記得你並不滿意一家,剛剛還說她配不上我,怎麼這會兒說的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承認,我是跟你兜圈子。』湯以墨直言不諱。『剛剛開頭說的那些全是反話,但我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了解羅一家對你的重要性,以及幫你□清你對她的感情。畢竟,對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是不可能會不顧我的反對,也堅持要娶回這個讓我貶到極低的女人,更不會不惜頂撞我,就差沒卷起袖子跟我打起來。』
湯以白人雖然怪,但也不是笨蛋,他把听來的話整理了一遍後──『好吧,既然你坦白,那我也不否認,在听了你剛剛的話之後,我發現,我是愛著一家的,但那又怎麼樣?』
『威廉,到這地步了,你還問我這種問題?』湯以墨真的只能搖頭嘆氣。『既然愛她,你得換個方式來對她,若老像個土匪似的,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就要她嫁你,鬼才會答應嫁給你!』
『不然要怎麼做?對她大喊『我──愛──你』嗎?』湯以白輕嘲,那句『我愛你』還特地拉長每字的尾音。
『這方法還不錯。』湯以墨出他意料地點頭認同,還加了補充道︰『但你的態度要再真誠一些,並且再深情一些,因為一家是文字創作者,對于『愛』這種事,她比一般人要敏感,所以,如果你能夠表示出你的真誠與真心,那就真的是完美了『真正的完美是,你把一家交出來,我直接對著她練習才叫完美。』湯以白嘲諷地說道,沒忘記人還在他手上。
『沒錯,這種事,要對著本人練習才有效。』湯以墨也承認。
『那她人呢?』湯以白開口要人,其實他也知道他的兄長並不會對她如何,但就是覺得不踏實,總覺得要眼見為憑,親眼見到她的安好才行。
這回見他要人,湯以墨倒是爽快,就看他朝身邊低頭望去,開口道︰出來吧!』
好半天,沒有動靜,湯以白等不及,直接繞過大書桌,然後……他看見她了!
並沒有被送到什麼奇怪的地方,羅一家就蹲坐在那兒,就在真皮辦公椅旁,讓大大的書桌給遮掩住,而可以想見,她听進所有的對話,因為她那一臉紅通通的模樣,足以解釋一切?
氣氛登時變得怪異了起來……『我想,你們需要好好談一談,這里就留給你們了。』知道留下來很礙事,湯以墨識相地退場,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書房門被帶上,屋里的兩個人你瞪著我、我看著你的,沒有人說話,使得氣氛更是怪異了。
『你決定坐在那邊,繼續跟我對看下去嗎?』壓抑下對話被听去的尷尬感,湯以白先沈不住氣地開口。
『呃……』她開口,但發出的卻是無意義的單音。
『呃什麼呃?你就不會說點什麼嗎?』他又開始焦躁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