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故意的!這種情況完全是兩碼子事耶,剛剛那個像洋女圭女圭一樣的女人又不是別人,她是你的未婚妻,你要我怎麼幫?』她一臉的委屈,只是他沒看見,因為她一直是低著頭說話。『如果……如果可以,你有難我也想幫忙啊,但我真的沒辦法讓自己變成一個負心漢的工具,即使這個負心漢曾經幫過我也一樣。』
她一直有個信念︰女人不該為難女人!當然,以她外在的條件,她知道那些婚外情或是第三者的角色,她是不可能有機會嘗試,甚至正常的戀情或婚姻也一樣,所以她早早就為老年的生活做了打算,知道她這一生的最後結果,大概就只能與兩個有同樣信念的好友在養老院度完余生。
但就算明知道,以她的性格跟外在條件,她的這一生,也沒什麼機會能親自體會那些情啊、愛啊的感覺,可『女人不該為難女人』的道理一直就根深柢固地存在她的心中,讓她寫在書上。
而這會兒,上天離奇地安排讓她有機會踫上了這種事,雖然不像一般印象中婚外情或第三者的事件,但她還是覺得同為女人,她不該為難另一個女人,阻礙了人家本來的戀情或姻緣,所以她不想幫著湯以白騙那個法國美女,那會讓她良心不安。
湯以白並非不講理的人,而且他大概听得懂她的意思,但就是因為講理,也就因為听懂她的話,他才會更加地火大!
『你有沒有腦子啊?』他咆哮,在她自覺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之後。
她被他吼得脖子一縮,不知道他那麼生氣干麼?
看她那無辜的樣子,他更生氣,繼續發飆。『我看你頭那麼大,像個大肉包一樣,怎麼里面是空殼的,一點腦汁都沒裝嗎?隨便個阿貓阿狗說是我未婚妻就一定是我未婚妻嗎?如果她說她是我老媽,那她就是我媽啊?』
呃……也對喔……光是看她心虛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一口惡氣再次噴向她。『我當然是對的,你還懷疑啊?』
『但是……但是還是不一樣,上一回誆我表妹,說你是我男朋友其實很離譜,只是因為你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所以就算離譜也是過了關,但現在的立場完全相反耶,你想用我來當擋箭牌,說我是你的女朋友……就算我學你,再怎麼樣配合地裝出溫柔或是深情款款的樣子,但這誰會信?人家頂多會覺得我發花疑,是個因為愛慕而倒追你的小花疑。』她囁嚅,還是覺得不妥。
『那又怎樣?再由我這邊裝深情款款,不就一樣有效果了。』他的口氣還是很生氣。『怎麼會一樣?你要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比較』耶,人家是金發洋妞,活生生的就像是我寫言情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大美人,你要我怎麼跟她比?跟她站在一塊兒,有眼楮的人都會選擇她。你以為你選上我,人家會信嗎?』她以常理來說。
『我管他們信不信。』他不懂她在想什麼。因為不關心、不理會、沒感覺,他的『二不一沒』政策讓他向來不在意別人的話。
『話不能這麼說,既然裝了、那人家又不肯信,我們何必浪費力氣再假冒是男女朋友?』她以邏輯來分析其中的道理。
『我看你真是搞不清楚狀況耶,別人信不信是他們的事,但真正重要的是我們,我們自己表現出來的態度。』他火大的是她一個勁兒想逃的態度。『裝深情款款,那只是加速人們相信的手段。如果沒用,別人還是不信的話,那是他們的問題,但我們自己不能因為別人不信,就否定了我們的關系。好比你剛剛那樣,你自己表示出來的就是否定,這樣要別人怎麼相信?』
『什麼?』她一臉茫然,只覺得兩人的對話沒有交集,像是在說兩件不同的事湯以白想掐她,但知道于事無補,只得忍下那陣沖動,配合起她能理解的話,耐性地回答她。『結論就是你不用管別人想什麼,或是信不信,因為我們是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不管他們信不信,這關系是不變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看她越來越困惑,沒耐性的他開始咆哮。『別管那些了︰重點就是,你別給我心虛,就算裝出深情款款的樣子還不能取信于旁的人,但最終的事實並不會因此而改變,我們是男女朋友就是男女朋友,你認清這事實就好,對愛蜜麗那種人心虛個什麼勁兒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東西事實又不變的?』她真是越來越困惑,也越來越肯定他們兩個在講不一樣的事。『我覺得你要好好弄清楚我的問題,還有,我是不可能不感到心虛的,因為我們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湯以白因為她這一句而徹底被惹毛。
『你有種就再說一次!』他的表情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你的耳朵是聾了嗎?我剛剛才說得那麼清楚,你竟然還以為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呃……男女朋友?』看他點頭,她換個說法。『你是說情侶關系?』
『不然還會是什麼?』他真覺得自己要讓他氣死了,明明他都點頭說是了,還多事地換個說法,她真以為這樣答案就會不一樣了嗎?
『你是不是哪里搞錯了?』她並沒有因為他確認而弄懂,事實上,她的表情越來越呆滯了。『那個……那個男女朋友的身分,不是用來騙我表妹的嗎?』
『騙人?這有什麼好騙人的?你看我像是會無聊到用這個去騙人的人嗎?』他抓狂,一副『你有膽說是,我就讓你死』的表情。
『不像,當然不像。』就算像,她也不敢說,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清。『那你能告訴我……我們怎麼是男女朋友了?』
『你竟然敢問我這個蠢問題?』他開始摩拳擦掌,開始考慮掐死她了事。
『這問題很蠢嗎?』她覺得無辜,但也不能說什麼,為了理出這一團亂,只能繼續用虛心受教的態度再接著問︰『那好吧,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而這又是誰決定的?』
『不知道?你竟敢說你不知道?!那天在餐廳的時候,我不是當著你表妹跟你那個過期的暗戀對象的面說了嗎?我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沒意見,那就是同意了,而你現在竟然說你不知道,還追問我誰決定的?』他越說越火大,覺得被她的態度給愚弄了。
在湯以白惡狠狠地瞪著她,考慮該怎麼教訓她的同時,羅一家張大了嘴,已然講不出話,只能以一種稍嫌呆滯又有點丑的表情對著他,完全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事情會讓他解釋成這樣?
刺耳的電話鈴聲終結了這一瞬問的僵持,還沒能反應過整件事的羅一家反射性地跑去接電話,免去兩人再繼續對瞪下去。
『喂?媽?怎麼打電話來?有事嗎?』羅一家在心中感謝起母親這適時的一通電話,可以讓她暫時忘掉那一團的亂。
真可以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從母親那兒,羅一家只得到一個更糟的壞消息。『什麼?嘉薇跟銀行請了長假,說要來跟我住一陣子?』她大叫,不敢相信命運之神這樣惡整她,竟然想要亂上加亂,派她表妹來凌遲她已然很脆弱的神經!
羅一家的母親在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只見這頭的羅一家表情定越來越無奈。
『沒有,你不要听嘉薇亂講,我哪有交男朋友,那只是鄰居,一個鄰居而已,只是剛好這個鄰居很照顧我……啊!』羅一家慘叫出聲,原因是湯以白竟然抓起她的手像咬薯條一樣地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