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吉佛列客島普魯城內黑夜,寂靜無聲,隱約中,除了島四周傳來的海浪拍擊聲外,真是靜得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听見。
新進守衛裘伊斯戰戰兢兢地執行他在吉佛列客島上第一天的職務,他很想以平常心來看待,假裝一切就像平常一樣,他只管執行他巡邏的工作就好,但他不行;
只要一想到他腳踏的是吉佛列客島,而且是島上的普魯城之內,他就是沒辦法等閑
視之。
天老爺!他怎麼可能能夠當做跟平常一樣?這里是吉佛列客島耶,傳說中神秘的J先生的根據地所在,而普魯城這麼宏偉壯觀的古城堡正是J先生最隱密的私人住處!他有幸能被調來這個最神秘的地方為J先生服務,這是多麼不可思議、而且又讓人求之不得的事,他興奮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假裝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嘿!新來的,專心點。」嚴謹的警告聲來自于這班巡邏小隊的小隊長羅賓。
「啊!抱歉,我會注意一點。」匆匆回過神,裘伊斯慚愧的示歉。
「別這樣,羅賓,我們都知道,他是新來的,難免會這樣,你就別那麼不近人情。」
旁邊的巡邏隊友忍不住說道。
「就是說嘛,想當初,我們來到吉佛列客島時,還不都跟裘伊斯一樣,發愣了好幾天才能回過神。」另一名隊員也將心比心地說道。
「哪能不發愣啊?這里是吉佛列客島耶!而且還是在島中心的普魯城內耶!」見所有的人都發言了;取後一個隊員也說出自己的感言。「說真的,我剛來的時候,只要想到腳踏的土地是屬于誰的,我連醒著都懷疑自己是在作夢,因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為傳說中的J先生服務。」
「原來你們也跟我有一樣的想法啊!」裘伊斯大感意外。
「誰跟你一樣?」有人白了他一眼,更正並提醒道︰「只能說每個人都這麼想,這是所有人的心情,你別以為只有你有,在吉佛列客島,不能有太自我的想法。」
「是!我明白了。」前輩開口,菜鳥只有受教的分。
「還有……」
「夠了吧?」無法再容忍下去的羅賓出言制止更進一步的言論。
所有的人都噤了聲,看著他們一臉嚴肅的小隊長。
「在吉佛列客島,要的是為主人畫忠做事的人,而不是多嘴饒舌之徒。」羅賓進一步叮嚀。「尤其是在執班的時候,你們該做的,就是盡一切力量來保護主人的安全,至于其他的,有什麼心得可以等交了班之後再去討論。」
「是!」四名隊員小聲,但堅定地應了一聲。
所有的聲音在此全數消失,就像這一段對話從來不存在一樣,而如同這島上的其他巡邏小隊一樣,在對話停止後,他們融入這黑暗中,盡職地肩負起他們的工作,無聲地守衛著吉佛列客島,捍衛著島上的普魯城。
同一時間,在固若金湯的普魯城內的主臥房里,一點淡淡的藍光在半空中亮起,緊接著藍色光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它變成一團美麗的藍色光圈為止。
沒有人注意到這不可思議的現象,包括躺在床上休憩的人也一樣。沒多久,光圈中出現一名美麗的少女,之後藍光漸漸隱去,終至消失,而緊接著少女跌落在地上。
「哎唷——」美麗的少女痛呼出聲,但連忙又機靈地捂住嘴巴,雖然她更想做的是揉揉一再發疼的。
確定自己不會再發出聲音後,少女這才松手上讓雙手離開嘴巴、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而且站起來後上還不忘順便在小上揉了幾下。
要命,真的很痛耶!少女心中直嘀咕著。但她可沒笨到讓自己再抱怨出聲,因為在她願意之前,她可不想吵醒任何人。
用最後一點氣力,她讓手心亮起了一團異常的光,在光影消失前,她已確認了方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是——床上有人!
太好了,有人!她心中歡呼著,為了床中間隆起的那個人形所代表的事——他在。
就在這房內,就在這床上!
計量著剛剛看見的距離,心中有了一份比較後,她奮力地往床中心一撲——「啊!」慘叫聲揚起,是女聲。
確實是女聲,是她的聲音,而不是他的,也就是她原先計劃中大吃一驚的聲音。
沒人能看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包括她自己,她只知道,前一秒還在熟睡中的人團,下一秒就抓住了她,而且借力使力地帶著她一滾,導致情勢整個大逆轉,被壓在下面的人變成撲人的她。
不只是身子被困住,她那賴以呼吸生存的頸部處還讓一雙巨靈大掌給緊緊箍住。只要大掌的主人再多使幾分力,恐怕就不只是呼吸困難這麼簡單的事了。
「是誰派你來的?」男人沉著聲問,整個人幾乎與黑夜融成一色,就連聲音也冷得不帶一絲情感。
「放開,你放開我。」清脆的嗓音溢滿惱怒地朝他喊著。
嬌脆的嗓音出賣主人的稚女敕年紀,但即使訝異于這次暗殺他的殺手年輕得過分,那個與黑夜融成一色的男人也絲毫沒有一點兒手下留情的念頭與想法。
「說!」低沉的聲音喝出有力的恫嚇,一對蒲扇般的大掌更是毫不留情地加重手中的力道。
「討厭,你這樣人家怎麼說啦!」她不畏強權地大喊出聲,由脆女敕的嗓音听來,她是更加地也悅了。
討厭!討厭、討厭!怎麼會這樣呢?原本她都計劃好了,想好好地嚇他一跳,好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但現在看下全毀了,她搞砸了一切!
可是她想不通啊,她明明就計劃好了的,不是嗎?那怎麼實地演練的這時候,她的突襲會失敗成這樣?
「不管你是誰,出這任務就該知道惹惱我的下場,這時再裝可愛,你以為有用嗎?」
男人冷笑著。這世上想要他性命的人太多,所使出的方法更是千奇百怪,而其中,美人計是最常被使用的一招,他對這種爛伎倆早就感到厭煩。
話雖如此,但不知為何,這嗓音跟語氣對他來說竟有種熟悉感上讓他幾乎同時就聯想到那個相似的人……即使只是一瞬之間,他很快擺月兌這個不切實際的聯想,可這一剎那的不確定跟遲疑確實是存在的。
「快說,是誰派你來的?」惱怒自己竟然受她的影響,就算只是眨眼間的事,他也很不高興,于是更加緊手中的力道了。
她努力過了,但頸部傳來的不適一再加劇,到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了,索性尖叫出聲。「那勒斯,你快掐死我了!」
他整個人僵住,因為她喚他的方式、尖叫的頻率以及口吻。雖然黑暗中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松手了,雖然不是完全地放開她,但光是松掉的力道也夠她大口口地呼吸了。
「那勒斯,你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奇怪,不但變得這麼有攻擊性,還一直問我奇怪的問題?什麼誰派我來的?這什麼怪問題啊?你以為是誰派我來的?」喘了幾口氣後,脆女敕的嗓音連珠炮似地冒出一連串的問題。
耳熟,真的是太耳熟了,這說話的方式跟嗓音。
但不可能!會有這樣嗓音跟說話方式的主人已經死了,就在他的面前、他的懷中,那麼……她是誰?
「你……」黑暗中,這個在許久之前早已絕望的男人遲疑了一會兒,最後仍是決定給自己一點希望,所以他還是問了。「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那勒斯,難道你真的忘了我嗎?」脆女敕的嗓音充滿了驚疑不定,但不等他回答,她已逕自為他找好說詞。「啊!我知道了,因為你的房間沒點燈上這麼黑你看不清楚,所以認不出我來上這不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