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否認,那可說是這法們中最高原則,好比被抓奸在床的丈夫,明明果著身子抱著一個同樣光溜溜的女人,也要說︰「在哪里?女人在哪里?」
他現在的質疑,跟反問『女人在哪里』可以說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想,喬若想表達的,是她不認同你的做法。」卓然適時地插進一句,知道再讓他們兩個繞下去,是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律堂丟給他一個「要你多事」的壞臉色,至于喬若,那當然是忙不迭地點著頭。
「對!我就是那個意思,阿堂你真是太過分了。」順著卓然的話,她抗議著。
「我做了什麼?」律堂繼續裝死,雖然喬若有卓然的幫忙,但他可還沒看在眼里。
「律,再裝就不像了,喬若她剛剛都听見了。」卓然原涼地說著。他今天的存在。
可以說是專門要跟律堂作對的。
「沒錯!我全听見了。」喬若的強調也表現得很適時,而且她很聰明地沒說出,她是在有心安排下特地偷听的。
「喏,她全听見了,所以你也別再裝了,就老老實實跟她談一談嘛!」卓然很快地接著說,話題之順暢,就像是事前套過一樣。
律堂看住他們兩人,額角的青筋隱隱沒現;如果到這時他還不知道這兩個人曾有過私下串謀,那他的頭真可以剁下來拿來當球踢了。
「阿堂……」語氣一軟,喬若一臉的委屈。「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嫌棄我,你早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對不對?」
「我沒有。」雖然料定這也是卓然教出來的,但律堂就是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只得一面否定她的問題,一邊惡狠很地瞪問那個故做無事模樣的教唆者。
「才怪!你就是覺得我沒用,要不然,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就會用我商量,而不是把我當笨蛋一樣的排斥在外。」她一臉的「悲傷」,全然一副我見猶憐的嬌柔模樣。
「你不是笨蛋,我只是不希望你擔心。」她說。
很好,他總算肯開口解釋他的行為,這是第一步的開始……喬若心中想著,表面上仍是維持著她的「悲傷」。
「可是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擔心啊,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本來只是假裝的,但想到他這些天為了部署人力而對她的冷落,她的眼眶一紅,差點就真的要哭出來了。
「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他嘆息,朝她張開臂膀。
「阿堂……」她輕喊道,像只粉蝶兒般飛撲進他的懷中。
「我只是不希望讓你知道這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才想瞞著你解決。」擁著她,他輕聲解釋。
天知道這有多不容易,要維持她生命中的純真美好,實行起來可是一件高難度的事,畢竟這世界的黑暗面可不少。
要完全過濾所有會讓她感到悲傷的事,真的得具備驚人的能耐才可以做到。
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不錯,至少在她失去記憶前,他一直很完美地負起這項責任,讓她遠離人世間所有讓人感到不愉快的丑惡事情。而原本地也是打算繼續維持這樣的做法,但如今因為卓然的攪局,害得他破功,讓這事無法再持續下去了。
「可是你這樣我會更擔心啊!」她回應他的解釋,飽漲的淚水極適時地在這時候掉了下來。
「別哭,我就是怕你這樣,才不想讓你知道的。」他擦去她的眼淚。
「我發誓,要是你下次膽敢再瞞著我任何事,我就會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楮瞎掉、看不見為止。」她撂下她的威──事實證明,她還真是個有遠見的人,之前看電視時,覺得這句話不錯而用心記了下來,沒想到這會兒就派上用場了。
「別這樣。」律堂覺得有些的頭疼。
「我就是要這樣。」溫馴的模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講理的嬌蠻模樣。
「若若…」
「別叫我,我就是不講理。」逮住機會,她宣泄她的不滿。「你也不想想,你一個人在想這個、煩那個的時候,被排斥在外的我有多擔心,尤其是我已經生氣了,你還是不理我,你知道那時我多害怕嗎?」其實可以說是恐懼了,因為平日的他總是護著她、定著她,一點點委屈都不讓她受的,可那時她都發脾氣、開始鬧性子了,也不見他來哄她、疼她,這讓她害怕到了極點,直憂心起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說起來,這若要不是她夠機靈,發覺到不對勁,對門邊多出的保全人員感到好奇,又要不是她;臨機一動,想起卓然留給她做為緊急聯絡用的電話號碼,而且打了這通求救的電話,只怕她仍持續著她被拋棄的憂慮,永遠都不會知道隱藏在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
「阿堂,你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得讓我知道。」她要求他的承諾。
「這……」他一臉的為難。
「我們不是夫妻嗎?」她追問。
「我們當然是。」他不容置疑地肯定道。
「那就對了,夫妻都是要共患難的,你不能丟下我不宜。」她說著她從電視上學來的道理,前些天因為他的冷落,她看的電視節目比之前還要多,學到的也更多更來了。
「我沒有丟下你不管。」律堂覺得頭痛,事實上,他就是太放不下她、舍不得她,才會想攬下所有的工作。
「那我們要一起共患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這樣才是夫妻,不是嗎?」她堅持著。
「若若,你不懂,這些事很危險,不是說管就能管,那些人的目標是我,我不希望你冒任何的險、受到任何傷害。」如果她太常出現在他的身邊,那她極可能會成為歹徒的標靶,這一直就不是他所希望的事。
「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看你一個人涉險嗎?」她不懂他在想什麼。
「但至少我能確保你的安全,不是嗎?」他很實事求事地說。
「我知道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看著他,一對水靈靈的眼楮快速地蓄滿了眼淚。「這就是你以前一個禮拜只見我兩次的原因了,對不對?」
這個話題上回他們討論過,只是上回討論到一半,就讓一通電話給打斷,是以結論還沒出來。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質問,他不語,算是默認。
「笨蛋、笨蛋、笨蛋!」她捶他,眼淚掉得更凶。「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
「我是為你好。」他說出他唯一所求的。
「不好、不好!一點兒都不好!」她哭鬧著。「你怎麼會認為這樣對我最好呢?我們是夫妻,是得共患難的夫妻啊,你怎麼能夠這樣,自己做了這麼多,卻要我什麼都不做的坐享其成,你害我變成一個壞人,變成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壞人了……」
律堂听到後來,其實已經搞不懂她在說什麼了,不過大致上而言,還算明白她是在對他的做法表示氣憤。
為什麼?
律堂不解,他已經做盡一切地所認為的、對她最好的事了,為什麼她會不開心?
「我們是夫妻,這代表我們是站在對等的地位!」擦去眼淚,她宣布,像是為他心中的困惑解惑一樣。
那又如何?
律堂沒問出口,但那表情已說明太多。
「意思是,失去記憶前的我一定是個大笨蛋,竟然放縱你做了這麼愚蠢的事!」
「愚蠢?」她的說法讓他的表情變得奇怪。
「就是愚蠢!」她確認,然後一臉正氣凜然地宣布。「你放心,不會了,以後不會讓你這麼做了,因為我變了,不再是失去記憶前的我,也就是說我不再是那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