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鳳秋官明白她的意思。
「好了好了,笑一個,明天要成親呢!雖然是得用最後不得已的手段,但我相信,以後海棠會了解的。」這時候,姬大娘也只能說些安慰的話了。
「只能這樣了。」無奈地笑笑,鳳秋官送客。「大娘你早點歇著吧,明天還有得忙呢,海棠那邊,我等會兒就去處理。」離去前,姬大娘拍拍他的肩,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這才離開。
目送大娘的離去,撤下人前的笑顏,鳳秋官重嘆一口氣。
難道,他真就這樣輸了?這麼多年的情感,她真的一點也沒感覺到?
現在他的感覺很是復雜,並不是對她失望,這一生,他是絕不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感覺,就算是這個時候也一樣;他一如往常的,對她,是勢在必得!
沒錯,就是勢在必得,不管得用什麼方式,或是耗掉他多少時間跟精神,他就是會讓她知道,他們彼此相屬,是離不開對方的,只是在這種關頭上,她的不肯面對,讓他一時覺得有點沮喪。
怎麼會這樣呢?那天他看她的反應,像是不用走到這一步的啊?
他真的很不願意這樣做,因為打昏她——就算是極短時間內讓她失去意識——或多或少都是會弄疼她的;不過這時候要是不打昏她,他就來不及送她到驛站,好用她換過那個從皇宮中代嫁的替身,並讓人替她整理打點穿著的事宜。
唉……為了將來,只得委屈她,讓她受一點苦了。
念頭方定,他展開行動,但大門一開,險些沒嚇死兩個人。
「你怎麼在這里?!」
「你怎麼在這里?!」
開門的嚇了一跳,站在門邊猶豫要不要敲門的人也嚇一跳,兩人異口同聲地問了句。
她來了,她真的來了,她終于來了……
「君君……」看著她,鳳秋官心中之激動真是筆墨難以形容,強忍住那份狂喜的感覺,他力圖鎮定地維持著平靜的表情。「這麼晚了,有事嗎?」
「呃……」她後頭似乎講些什麼,但鳳秋官听不清楚。
「什麼?你說什麼?」他朝她移動了些。
「那個……」她的視線回避著他的,又講了句讓人听不清楚的話。
他下意識地又貼近她一些。「你再說……君君你——」
第一次的斷句,是因為沒防備的他突地讓她點了穴,事出突然,他大吃一驚,因而忘了把後頭兩個字「一次」給說出來。
至于第二次的斷句,是因為動彈不得的他想問她做什麼,但她怕他壞事,所以再點他的啞穴,讓他連話也不能說。
「阿鳳,我必須告訴你,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躲避著所有人多日不見的君海棠,再次出現,明顯地瘦了一些。
他看出來了,為她的消瘦感到心疼,不過現在他著了她的道,連話都沒辦法說。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奇怪,我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不愧是默契良好的死黨,她問出他的問題。
「我來帶你走的。」她很慎重地表示。
帶他走?
請原諒他只有一對眼球可供利用的窘境,他實在沒辦法用眼球來發表出他對這件事的感覺,但這不重要,因為君海棠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阿鳳,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從我們小時候開始想起,我發現……呃……這該怎麼說呢?」她覺得有點困擾,雖然已私下模擬了好幾次,但畢竟不是天天都有機會,讓她對著一個人告白。
「我看我挑重點說好了。」還是覺得緊張,她做了下深呼吸後才能再繼續。「反正我不要你娶別人,如果你真得娶個人當妻子,那就娶我好了,你覺得怎麼樣?」
神跡降臨!
鳳秋官嚴重懷疑起這是一場夢,一場由他幻想出來的夢境。
他的海棠,那個躲起來不見人影的海棠三更半夜來找他,點了他的穴,說要帶他走,還說要他娶她——還有比這更美好的夢嗎?
「我想,你一定會覺得我很自私,而且出爾反爾,竟惡劣地在你已經要娶趙欣欣的前一個晚上綁架了你。但我想了好多天,就是想不出好辦法來阻止這場婚禮的進行,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只能這著做了,因為再不做,就來不及阻止你了。」她一臉慎重地對他說道。
這些天來,她一個人躲在房里,心中掙扎的、腦中所想的全是這個。
對著她一臉的慎重,听完話的鳳秋官先是一呆,然後……
不用不用,不用想辦法啊!他高喊著,但就是沒聲音。如果可以,他還要告訴她,娶趙欣欣本來就只是個幌子,雖然有婚禮,但這場婚禮本來要娶的人就是她。
「我得帶你走,因為我不想讓你真娶了別人,我很不明白這樣的感覺,但我只想要你對我一個人好、讓我一個人欺負。你不知道,我光是想像,都無法忍受你對別人好、或是關心其他人的樣子,所以我一定得阻止你娶妻的事,除非你要娶的人是我!」她不知道他想說的話,只繼續說出自己想說的。
這就是愛,就是愛啊,君君,你得知道,我要娶的人本來就只有你一個!還是沒有聲音,鳳秋官繼續徒勞無功地高喊著。
「我真的覺得很抱歉,不論是對你還是趙欣欣,不過我已經打定主意了,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跟你耗,讓你知道,你是我的,就是我的!除了我,我絕不讓你另娶他人,我要你只能一直陪著我,當我是你的唯一,讓我們能像以前這樣,是彼此的好哥兒們、好伙伴,一直到我們老死為止。」這是她苦思幾天的結論。
等等!
好哥兒們?好伙伴?就這樣?鳳秋官傻眼,本來還在高興,他的海棠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來說服他關于她的愛呢,怎麼一下子就繞回這里來?剛剛不是說要嫁他的嗎?這個部分到哪里去了?
「你一定很納悶,怎麼少了成親的部分是不是?」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突然問,然後很壞心地笑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討個老婆,雖然我不懂為什麼……還記得我們兒時的約定嗎?我決定它是成立的,我們必須讓它實現!」
還好還好,肯實現就好!鳳秋官松了一口氣。
目前依她開竅的程度來看,雖不滿意,但倒也勉強接受了,至于還不足的部分,他決定等能動能說話後,再「身體力行」地慢慢教她,婚姻的合法與否對于她的名節來說有多重要!
他可不想每次與她行周公之禮時,總有種不切實的罪惡感,像是在玷污她一般;要不是為了這原因,他何必忍到這時?
「我看你的樣子像是同意的樣子,那就這麼決定了,你得等我、陪我玩,等我玩夠了,我們就成親。」她根本不知道他正想著什麼樣的邪念,一個勁兒地照著兒時的約定說道,還不時伴著一種他覺得似曾相識,彷佛她有什麼鬼主意時才會有的詭笑。
等等,總覺得她說這話像是有什麼企圖似的,那要是她一輩子都玩不夠,那他……
一顆心涼了半截,但鳳秋官苦在有口難言啊!
丙不其然,正如他所想的,她又補充了下。「記得嗎?是得等我、陪我玩,‘等我玩夠了’才成親喔!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就是這樣約定的。」有賴這些天的冷靜,讓她想到這一點。
听她這樣說,鳳秋官還不叫苦連天?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賴皮?但你想想,你也沒吃多少虧啊!只要你等,我著輩子還是只會嫁你嘛,這也沒差多少嘛,就這樣說定了,走吧走吧,我得帶你離開了。」她動手要抱他,心中直慶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