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在她失去意識前,冷雪听到戚俠禹驚慌地喊著,那失去一貫從容態度的他讓她感到驚異,就在這樣的感覺中,她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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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看著通體雪白,眨眼間讓他用內力震死的死蛇,確定沒見過這類蛇的戚俠禹神色嚴厲地看著史梟。
「值得了,已經值得了,本來料定你會護住她的,可沒想到她會推開了你,自己讓零給咬中,哈哈哈……殺不了你,至少她也活不成了,讓你為她的死內疚一輩子……過癮,真是太過癮了!」史梟狂笑著。
「零?」這听都沒听過的名字讓戚俠禹緊皺起眉頭。
「沒听過吧?這可是我在最北方的極寒之地好不容易抓來,經由一番精心教,並以自身陰寒的內力馴養,花費了好幾年的時間才養成的凝寒蛇。而養兵千日,為的就是用在這一刻。」史梟陰側側地冷笑著。「讓我教出的凝寒蛇咬到,後果就像是吃我一記鎖命寒冰掌一般,會受寒毒折磨至死,就算用你的至陽內力想壓抑,也只是讓病體多受寒毒的活罪而已──」
再也听不下去,忘了對武諾天的承諾,悲憤的戚俠禹凌空揮出一掌,那一道無形的掌風毫不留情地重重擊向史梟的胸口。
「我……我就算……就算要死,也得拖……拖一個……墊背的……」噴出一大口鮮血後,毫無悔意的史梟睜著一雙外凸的魚眼,慢慢、慢慢地留下他最後的遺言,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死去。
戚俠禹殺人了!
不是嗜血之人、愛好和平安逸生活的他,習得一身的本領,無非就是想強身健體、打發時間,連行俠仗義、用來教訓人的念頭都少動過,更何況是殺人!
這是他第一次以武功傷害一個生命,但沒有懊悔、沒有自責,甚至在這一刻,他還很慶幸自己有能力殺了這個膽敢傷害他心愛女人的人。
心急如焚地診測冷雪的脈象,那股急速亂竄的氣明顯到讓他白了臉,因為想到她身子正承受著極寒之苦,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慌了手腳,只能對著小臉兒已皺成一團的冷雪發愁……「怎麼辦?」把一切看在眼里,看著戚俠禹痛苦失神的樣子,爾後同情地看著臉色蒼白、早已昏迷的冷雪,邵小憐直擔心著。
武諾天沒說話,只是神色復雜地看著已死去的史梟。
很是懊惱,沒想到自己一直想手刃的仇人,最後竟死在別人的手上,但……他又完全能理解,那種心愛之人在自己面前出事的心情,知道不能怪戚俠禹的一時沖動,忘記原先的承諾直接把人給斃了,因為當年要不是小憐還需要他想辦法救治,他早不顧一切地跟這人渣拚命了……不過理解歸理解,想到自己沒能親自殺了史梟,武諾天還是覺得有些悶。
「武哥哥?」不明白他的矛盾與沈默,邵小憐不解地看著他。
「我沒事。」握著她的手,武諾天安撫她的不安。
「現在怎麼辦?雪姑娘也中了史梟的寒毒了。」史梟臨死前的話語讓她憂心,在他們三人之中,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寒毒發作時的痛苦了。
「別理他。」同樣地想起史梟臨死前揭下的狠話,氣不過,武諾天朝史梟的尸體用力踹了一腳,然後才用不屑的語氣輕哼道︰「這個老怪物到死還搞不清狀況,還真以為他的寒毒沒法兒解。」
「怎麼?武兄弟找到炎香了?」因為這一番話,戚俠禹總算有反應了。
不敢相信他竟會問這麼一個一點建設性也沒有的問題,看著戚俠禹一副驚喜的表情,武諾天不得不相信「當局者迷」這句話。
「沒有炎香。」四個字出口,武諾天澆熄了戚俠禹的希望;要是他知道炎香現身之處的話,早就在那兒等它結果了,哪還會在這兒回答這種廢話問題?
「那武兄弟知道其他解寒毒的方法嗎?」戚俠禹緊接著再問。
這問題愚昧到讓武諾天想搖頭嘆氣了。
「武哥哥,如果有辦法的話,你快說啊。」邵小憐知道戚俠禹心急,連忙幫著追問?
「我要真有其他辦法的話,還會讓你背著我忍受寒毒之苦嗎?」武諾天沒好氣地說?
「你……你知道了?」邵小憐無措地看著顯得煩躁的他。
「武兄弟,你剛才不是說了,這寒毒是有法子可解的嗎?」不讓他們兩人陷入悲苦的情緒,戚俠禹連忙再追問,因為他牢牢記得武諾天剛說過的話。
「你真忘了自己是純陽之體了,是不?」武諾天已經有點受不了了。
他這一說,不光是亂了陣腳的戚俠禹懂了,就連邵小憐也明白了。
「這真是太好了!」她微笑。「戚大哥,你快帶雪姑娘回去吧,用你的純陽之體化去她的寒毒,這樣,她就不用受這寒毒之苦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不過,戚俠禹還是留在原地,一點想移動的跡象也沒有。
這實在反常,因為按理來說,省悟到自己的純陽之體可以救她,他該在最短的時間內帶冷雪去解寒毒的,怎麼會是這動也不動的模樣?
「你不救她?」武諾天詫異。
「問題是……我能嗎?」戚俠禹苦笑。
當然不是他不想救她!他的純陽之體確實是可以解這種歹毒的寒毒,雖然只有一次的機會,但只要能化去毒性,一次也就夠了;
可是現在問題是,這解毒的方法是得……「為什麼不能?」武諾天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話。
「你忘了我不能救小憐的原因了嗎?」戚俠禹提醒他。
要化去這寒毒的唯一方法,就是兩人得有肌膚之親,也就是發生夫妻之實,這才能化去她體內的寒毒,而當初也就是因為這樣,邵小憐的寒毒他才沒辦法解,只能用內力暫時壓抑下。
「她是她,憐兒是憐兒,豈能混為一談?」看他被這麼簡單的問題困擾,武諾天簡直想打他了。
「是啊,戚大哥,雪姑娘不是小憐,你大可以為她解毒的,除非……除非雪姑娘並不是戚大哥想攜手一生的人,那自是另當別論。」邵小憐知道他急胡涂了,好心地為他區分其中的不同。
「雪兒會是我唯一的妻。」戚俠禹想也不想地立即否定了邵小憐的猜測,對他來說,牽手一生的人,當然是冷雪無疑,若不是她,閑散日子過慣的他,根本不會有定下來的念頭。
「那不就結了。」武諾天冷哼一聲。
「可是……」知道他們的話有道理,但是戚俠禹也有他的顧慮。
他是愛著她、戀著她沒錯,可截至目前為止,冷雪卻還沒對他的情意有絲毫的回應,他怕要是在這時候要了她……就算是為了救她也一樣!等到她神智恢復清明後,誰知道剛烈的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戚大哥,你別顧慮那麼多了,一個女人如果不是為了所愛的男人,是不可能做出舍身相救這種必須賠上性命的事。」旁觀者清,邵小憐猜出戚俠禹的顧忌。
「雪兒她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她的性格既冷又剛,推開我的原因,可能只是因為不想欠我的情……」憂心地看著懷中臉色慘白的人兒,戚俠禹苦笑。
「不是這樣的!」邵小憐否定了他的想法。「戚大哥,你仔細想想,依雪姑娘冷漠的性子,如果不是她心里所在乎的,就算你死在她的面前,她會有任何反應嗎?更何況是舍身相救了?」
這……戚俠禹開始靜下心來思考這一番話。
「再說,不論未來如何,戚大哥真能看著雪姑娘受寒毒之苦,讓雪姑娘受盡折磨然後香消玉殞?」邵小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