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張撼天突如其來的拍桌站起。
下一秒,就看他旋風一般的刮了出去。
「我從沒看過阿撼這樣子地。」谷崴嘖舌。
「跟他兄弟當這麼久,我都沒看過了,更何況是你。」張震宇呵呵直笑。
「那現在呢?」谷崴看著這次逼愛行動的指揮官。
張震宇笑,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笑。
「跟去看戲羅。」
※※※
是真的嗎?明天阿撼真的會來?
雖然大壞老板信誓旦旦的保證,可是從沒得過什麼承諾的她就是覺得不確定,一顆心是那麼樣的不安……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更怕對他而言,她壓根就是可有可無、微不足道的一個過客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呢?
一想到這兒,楚掬兒急得快哭了出來。
其實對他的感情,她還有些懵懂,她只知道,她想待在他身邊,想守著那份不夠溫柔又稍嫌霸道的關心與照顧,更想守著刀子嘴豆腐心的他。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只知道現在,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想起他羞辱她的那一夜,楚掬兒的心就擰了起來。
難道真的如同大壞老板說的,那是因為喜歡她、在乎她而鬧的別扭?可是好傷人哪!如果真是喜歡她的話,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呢?
而且,如果事情不是這樣的呢?如果他只是為了傷害而傷害她,無關于在乎,無關于喜歡,純粹是為了羞辱她而吻她、為了想趕她離開而說了那番話,那麼……
合著自憐的眼淚,楚掬兒不敢再想下去。
對于他,她沒信心,真的沒信心。即使有大壞老板的背書保證,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不安日益加劇,心中的自我懷疑更是一日濃烈過一日。
黑暗中,不安的她躺在床上靜靜的淌著淚,只有因哽咽而起的小小抽氣聲?蕩在這寂靜的深夜。不知過了多久……
「你該鎖上落地窗的!」
房里突然出現的男聲是這般突兀,但也是這般讓人驚喜,她連忙坐起身來打開床邊的燈,可就在下一秒,她遲疑了。
她擔心這只是一場夢,更懷疑這只是她安慰自己的幻覺;遲遲的,她不敢轉過身來確認,但那聲音是那麼真實……
像是慢動作一樣,楚掬兒慢慢轉過身來,轉向那帶著點凶、含著點惡,卻富含關心的發聲處。
「阿撼……」帶著委屈的軟軟嗓音只能喚出來者的名,淚水很快的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一見到她那水一般柔弱無助又楚楚可憐的模樣,張撼天只覺得一顆心被緊緊的揪住了,以往特意漠視的事再也沒法兒當作看不見……他嘆了一口氣。
再怎麼否認也沒用,他被抓住了,讓這個老愛掉眼淚的小女人給牢牢抓住了。
是絕望也是覺悟,不再壓抑那份感覺,他來到她的床邊,對她張開雙臂。
下一秒,她哭著投入他的懷中。
「別哭了。」難以解釋心中那份微微發疼的感覺,?起她淚濕的小臉,他輕柔的擦去她的淚。
雖然他的語氣離溫柔還差上一大段距離,但無妨,他本就是這樣說話的;她只覺得親切自然,還有種踏實感……他真的來了!
「算了算了,反正你就是愛哭。隨便你了,你就好好哭個夠吧。」對著源源不絕冒出的淚水,他認了。
看著向來強硬的他露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帶著眼淚的她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就是那笑臉,像是會發亮一樣的笑臉……對著那帶淚的笑顏,他看痴了。
「你……你別這樣子看人。」承受著他的注視!她的臉兒紅紅的,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嘆了一口氣,他將她惹人愛憐的小臉蛋埋入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喪失了理智,做出不該做的事情。
置身于他的懷抱中,她覺得好滿足。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種找到避風港般讓人心安的感覺,只知道她喜歡他的懷抱,喜歡這樣讓他抱著……悄悄的,她伸出一雙玉臂,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環繞他的腰。
「明天別去相親了。」感受到環在腰際的小手,他突然開口,語氣是一貫的霸道。
她一僵。
「我知道,是我誤會了你跟小崴,還對你說了一些難听的話……」這一輩子鮮少認錯,所以他說起這些話是有些困難,但他很努力的讓自己開口,「我很抱歉。」
她沒說話,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只感覺到環在腰間的小手加了些許力道。
「楚……」在一番努力後,他艱澀的再開口,「掬兒?」
在這麼久之後,他終于去掉見外的姓,直接喚她的名了。
環在他腰間的小手又加重了些力道。
「掬兒,別去相親了,跟我回台北去吧。」他說。
她沒有反應。
「掬兒?」她的不語容易讓人亂想,他喚了聲,想要一個答案。
依舊沒有答案。他不得不往壞的地方想。
「你要去?」他的聲音繃緊,?起她的臉,不願相信他大老遠飛車趕來卻沒法兒制止這場相親。
捧著她的頰,他以為會看到一張叛逆的小臉,可他只看見一張帶淚的笑臉。
迎著他的注視,她笑著搖頭,瞬間搖落兩顆珍珠淚。
他來,為了阻止這一場子虛烏有的相親……大壞老板說的全是真的,他是真的在乎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而已!
「掬兒?」他是喜歡看她笑,但若是帶著淚的笑,這就讓他困惑了。
「沒有相親,一開始就沒有相親。」因為太過高興,她克制不住白自己的淚水。
他僵了一下,瞬間明白自口已中了計。
他是該覺得生氣,因為眾人這般的愚弄,但……
「別哭了。」他輕嘆一聲,小心的抹去她的淚。
他永遠也無法為被騙來此而生氣,因為他確實是想這麼做;即便沒有他們所設下的局,他還是會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只是……
那些人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吧?
饒富實驗精神的--也是因為他想--捧著她白玉般無瑕的小臉,他輕輕輕輕的在水女敕女敕的唇瓣上烙上一個吻。
貶著水汪汪的大眼楮,她害羞的看著他。
「你……你又親人了!」如果可以,她也想像這樣的親親他,只可惜沒膽子做。
「閉上眼。」她羞怯可人的模樣緊緊牽動著他的心,這時候,吻她已不單單是為了實驗了。
楚掬兒听話的閉上眼。就在他要開始吻她的時候,門外--
「烈,你鎮定一點,反正小雛菊早晚是阿撼的人,讓他吻一下也沒關系嘛。」知道想親熱時被打斷的痛苦,也是因為想好好的听完這場戲,所以張震宇死命拉住快失去理智的楚烈。
打從他們在外頭听見里頭那對進展到親熱的地步後,楚烈就一副快抓狂的樣子;要不是張震宇機靈的抓住,只怕他早沖進門去了。
「是啊,烈,現在發展到這情形也是意料之內的事,你別太激動。」谷崴幫忙安撫著,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楚烈會這麼激動。
她是知道楚烈家的男人有嚴重的戀妹癥,但這整件事不是一開始大家就計畫好的嗎?現在不就是親幾口而己,沒必要這麼激動吧?
「你們兩個懂什麼?」楚烈極為不滿。
沒有人能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動他最心愛的妹妹,即使那人是最佳的妹夫人選也一樣。
「小倆口親熱一下又沒關系。」張震宇肩負起讓楚烈認清事實的責任,「要知道,現在還只是吻而已,等他們感情再好一點,那就不是幾個小吻就能了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