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一回事嗎?谷崴懷疑的暗自回想。
「很多事我沒辦法一一跟你舉例,但我必須強調,對你的感情,阿宇一直就是認真的,至于先前你一直認為我們是開玩笑的話,其實那正是阿宇表達的方式——
只是我不懂,他為什麼會用這麼拙劣的方式。」對這一點,張撼天是真的覺得納悶?
「你怎麼知道的?」谷崴懷疑的看著他。她一直就覺得那是玩笑話,從沒想過張震宇竟是認真的。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張撼天聳聳肩,「反正我就是知道。」
孿生子的默契還是存在的,雖然他很不想承認。
「你……」谷崴遲疑著。她已經開始相信了,因為說這些話的人是張撼天的關系。
「小崴,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逼你決定什麼,我只是想告訴你關于阿宇的認真,至于接不接受,當然在你。」張撼天強調。
比崴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可以試著沉澱一下,別急著否定一切……我再一次強調,我沒有強迫你接受他的意圖。雖然我不了解情愛,但至少知道感情是件很私人的事,沒人能左右的了……跟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能花時間想一想,想想你對阿宇的感覺,別在一開始就因為對象是阿宇而全盤否定了阿宇的認真。」張撼天話中有話。
「你在暗示什麼?」谷崴听出來了。
張撼天微笑。
「阿撼?」谷崴追問。
「小崴……」沒預警的,張撼天突然逼近了谷崴一些,而如他所料,谷崴下意識的就往後退開。
不明白他干嘛突然坐那麼近,谷崴不解的看著他。
「這就是證明。」張撼天說了。
什麼證明?谷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小崴,你沒發現嗎?我、阿揚跟阿宇是同時認識你的,照理而言,我們的交情應該差不多,可是一直以來,防御心頗重的你就是獨獨對阿宇最沒防心……我也不舉阿宇有事沒事便貼著你的例子了,我想說的是,我相信除非是阿宇,要不像剛剛這樣的狀況,即使換作阿揚,你還是會退了開來。」雖然谷揚不在沒法兒做實驗,但張撼天很肯定的說著。
要不是還有一點機會,即便遇上這問題的是孿生哥哥,他也懶得打這種完全沒把握的仗……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驕傲的,讓這世上多了一對男男戀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貢獻。張撼天沒趣的暗想。
「我……」谷崴張口結舌。
她從沒想過這問題。不過好像……真是這樣哩!但這可能是因為阿宇老是愛對人勾肩搭背,她覺得習慣的原因啊!
「小崴,用不著急著回答我,我希望你能仔細的想想這件事……好了,不說了,我們回去吧。」這種事情急不來,所以張撼天點到為止。
「回去?」谷崴的臉上有著迷惘。
「不然你還想對著這不能住人的破公寓發呆?」張撼天揚眉。
「我……」谷崴有些沮喪。她也不想這樣,但她問過里長了,他說火災證明明天才會出來,她要到明天才能到銀行去辦理重新申請的手續,也就是說,她明天才能有錢可用、也才能開始找房子。至于現在,她身上沒錢,又沒地方去,這要她怎麼辦?
「放心,先回我那兒吧,我不會讓阿宇煩到你的。」張撼天保證,因為這是他出發前,某人自動提出來的保證。
比崴遲疑著,因為知道他們兩兄弟的家就只有一牆之隔;即使有張撼天的保證,她還是覺得不安。
「別想了,再怎麼樣,也得回去後再想。」不由分說的,張撼天拉了她上車。
其實是沒有選擇的,因為她也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總不能真的在這邊打地鋪吧?
認清了自己的處境,谷崴順從了張撼天的安排,完全沒發現張撼天一直注視著後方,像是確定了什麼後才開車。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對著窗外,視而不見的她只能重重一嘆。
唉……
…………………………
「現在,你總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將谷崴安頓好後,好不容易找了個藉口出門,一到隔壁,張撼天劈頭就問。
他也不想表現得這麼沒耐心,但他還有工作要做,而少有的好奇心又已被挑起,所以問得這麼直接又沒技巧是值得原諒的。
「我吻了她。」一口飲盡杯中物,張震宇很乾脆的說了。
張撼天的眉頭緊緊皺起。
「小崴肯?」
「我承認一開始是我誘惑她的,但她沒有抗拒,甚至也顯得投入,所以我不懂,為什麼她後來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瞪著手中的酒杯,張震宇顯得煩躁。
誘惑?投入?
雖然能接受男男相戀,但他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听聞這種戀情中的更進一步發展。男人對男人……張撼天有幾秒鐘僵如化石,因為想著兩個男人、而且是他所熟悉的男人親熱的鏡頭。
不是他下流,實在是听著這種話,腦海中自然而然就是浮現了那樣的畫面。
「我想……對小崴來說,一下子要接受這樣的……關系,在心理上總是比較難適應。」好不容易找回了聲音,張撼天努力想著比較委婉的措詞。
向來張撼天就是少言但言詞犀利、辯才無礙的鐵漢形象,如今會有這樣的表現,看來張震宇的事真的讓他太過驚訝了。
「有什麼好調適的?如果她一點意願也沒有,在我吻她的時候,她大可以推開我甩我兩個巴掌,可是她沒有;而且我能感覺得出來,她也很享受那一吻。所以我更不明白,事後她為何表現得這樣抗拒。」這是第一次,有情聖之稱的張震天感覺自己一點都不懂女人。
抗拒?事後?
不由自主的,這幾個字眼讓張撼天聯想到諸多兒童不宜的限制級畫面……可能是他臉上的表情僵硬得太嚴重,終于,張震宇發現他的不對。
「你怎麼了?」
「沒有。」迅速把腦中齷齪的畫面盡數刪除,張撼天收斂心神。
不疑有他,張震宇陷入了自憐的情緒中。
為什麼?為什麼他真心喜歡一個人時會遇上這種事?
「阿撼,我想這大概是我的報應,懲罰我以往游走于一個又一個的愛情游戲間,才會在我遇上真心所愛後遇到這樣大的挫折……」張震宇為荒唐的過往懺悔。
看他那樣,張撼天難得發揮手足之愛的給予安慰,「小崴那邊我多少也點了下,這種事,你總要給他一點時間去思考……」
「如果思考後,崴崴就是不愛我呢?」張震宇悲觀的想。
在愛情的世界中,愛得多的人便是弱勢的一方。向來他就是扮演著強者的角色,從沒有此刻這種惶惶不安的心情……就因為他在乎,所以他成了這場愛戀中弱勢的一方。
「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這種事……還是少數,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喜歡就公開說喜歡,完全不顧他人的看法……」張撼天覺得自己很有兄弟愛,因為他很努力的挑選著不傷人的措詞。
「什麼叫『這種事』?」突然覺得不對,張震宇的眼眯了起來。
「還能是哪種事?」對哥哥的明知故問,張撼天感到不耐。
看著那個有著同樣面孔的人,從自憐情緒中抽離的張震宇開始回憶整段對話。
「我開始懷疑,我們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他懷疑的看著弟弟。
張撼天不解的看著他。
「你確定……你是在談我跟崴崴的事?」想了想,張震宇還是問了。
「廢話,要不然我在這里干嘛?」張撼天開始覺得自己是在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