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動了起來。張震宇去找清掃的工具,谷揚去拿報紙,而谷崴則跟看起來有點嫌棄的張撼天先到事發現場將比較大塊的碎片拾起。
「對……對不起,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看著自己一失手所造成的混亂,心慌意亂的楚掬兒下意識的賠不是。
那無措的樣子讓谷崴想起失去已久的妹妹。
在很久以前,小丫頭有一次突然自告奮勇要洗碗,卻在洗好後失手摔碎了一切,當時的她就是這種欲哭無淚的表情……「沒關系,人有失手,你別放在心上。反正這里不常開伙,碗多得是,摔幾個不礙事的。」突然涌現對妹妹的回憶,讓谷崴很自然的開口安慰她。
「崴崴,我來吧,你自己小心一點。」怕他傷到了,拿來掃把跟畚箕的張震宇提議交班,而這份體貼更讓楚掬兒肯定她剛剛所听到的。
「騙人!是騙人的吧?」沒頭沒腦的,楚掬兒只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蹲在地上撿玻璃碎片的谷崴抬頭看她。
「對不起,我……我想起來還有事……」顧不了會引起什麼異樣的眼光,楚掬兒輕巧的躍過危險地帶,拿起隨身的皮包,然後退到門邊說道︰「我先走一步了。」說完這個爛到極點的藉口,她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喂!你做什麼……哎喲!」谷崴最先反應過來,蹲在地上的他連忙想喚住她,可就這麼一閃神,本想站起的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一只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地上想穩住自己,可要命的是此刻地上正布滿了玻璃碎片。
「沒事吧?」張震宇緊張的抓著他開始流血的手。
「你抓著我做什麼?快去追她啊!」因為被抓住,想追上去的谷崴沒法行動,只能用沒受傷的手推他。
「別擔心,阿揚已經追出去了。」張震宇安撫他。
就在張震宇說話的同時,谷揚已一個人回來了。
「來不及,我追出去時她已經進了電梯……」聳聳肩,谷揚表示無能為力。
「真是的,你就這樣眼睜睜的讓她一個人走掉啦?不行,得快去把她找回來。」谷崴沒好氣,再次想掙月兌張震宇的箝制。
「你別亂動,受傷的人也該安分一點……阿揚,還不快去?」數落完谷崴,張震宇對谷揚下令。
「嘎?為什麼是我?我等一下要回去收行李哎。」谷揚無辜極了。
不是他不願意幫忙,實在是他沒有時間。
本來他就預定喝完湯後便要提早離開回去整理行囊的,因為他將搭明天下午的飛機飛美國,去紐約幫一個歌手灌制唱片,至今他的行李都還沒打點,他哪有時間去追人?
還有,出門找人的事為什麼叫他?
「叫你去就去,廢話那麼多……」張震宇難得端出大表哥的威嚴,就看他對遲遲不動的谷揚低斥道︰「懷疑啊?還不快去!」
唉……誰讓他的年紀就是比人小,只有乖乖听話的份了。
比揚模模鼻子,認命的出門找人去。
「阿撼,你也去幫忙找找,阿揚一個人找不保險。」在谷揚出門後,張震宇又說道?
「為什麼我要幫忙?」張撼天不以為然。
開什麼玩笑,他才不要去找一個無聊鬧別扭的女人哩,就算他喜歡吃她煮的飯菜也一樣。
張震宇也不浪費氣力說什麼,就這麼看著他,那個長得跟他很像、卻又一點也不像的人……「算了,就這一次。」半分鐘後,受不了那過分關注的日光,張撼天宣告投降,不很情願的慢慢踱出張震宇的家門。
「阿宇,我想我們也一起出去找。」谷崴推推他。
「你先擔心你自己吧。」張震宇看著他血流不止的手,有點沒好氣。
「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幾個小傷口嘛,把玻璃挑掉,沖一下水就沒事的。」谷崴無所謂的說,漠視從食指處傳來的陣陣抽痛。
「什麼玻璃挑掉?你講得還真輕松。」張震宇攤開他的手掌檢視。
撇開由玻璃碎末造成、還扎在肉里沒出血的小傷口不說,正在出血的傷口大概就有五、六個,其中最嚴重的是在食指上,大約一公分大的傷口,以出血的速度看來,傷口還不淺。
「shit!」低咒了一聲,張震宇連忙去找急救箱。
這倒是個難得的經驗,沒從想過,竟能听見向來優雅的萬人迷先生口出穢言。
比崴奇怪的看著他,然後任著張震宇幫他處理傷口。
「你也真怪,弄成這樣不痛嗎?」見血終于止住了,看他呼也不哼一聲的,張震宇開始有心情調侃他。
「誰說不痛?不然換你來試試。」嘖,難不成要他哭爹喊娘才行啊?
「好啊,如果可以,我寧願幫你痛。」就像是很理所當然一樣,張震宇一臉笑意的接下他的話。
比崴唯一的反應是送上白眼一記。
「喂,你克制一點,就算是我,也已經快受不了你那怪異的幽默感了。」想想就覺得變態。
「呵,是嗎?難道你都沒感受到我變態下的真心?」張震宇笑笑。
「真你個頭!」看他執迷不悟的繼續耍寶,谷崴覺得腳很癢真的很想踹他一腳。「一個你就夠讓人頭痛了,現在連阿撼跟阿揚都跟著你玩!掬兒一定是讓你們的玩笑給嚇的,這才會跑得不見蹤影。」
「是嗎?」
「你那是什麼語氣?」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惹毛了谷崴。
「她太女敕,我只是想讓她早一些適應這變態的社會。」掛著迷人的微笑,張震宇一臉無辜,那樣子真帥得讓人想揍兩拳。
「是哦,那還得謝謝你們三個人的犧牲羅?」谷崴冷哼一聲,才不信那一套。
「不用不用,替社會教育無知少女也是功德一件……」在谷崴發難前,張震宇快速的改口,「再說小雛菊女敕歸女敕,但還不至于讓我們的小玩笑給嚇成這樣。」
比崴不解,已握緊等著揍人的拳頭又松了開來。
「我們的小玩笑雖然是有點不合常情,但真正讓她受不了的,應該是我成了她的情敵吧!」張震宇狀似無心的說了。
「情敵?」谷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呵,崴崴啊,你真是遲鈍的可愛。」像嫌震撼力不夠一般,張震宇接著又道︰「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小雛菊喜歡你嗎?」
「喜……喜歡我?」沒受傷的手下意識的指著自己,谷崴已經口吃了。
「沒錯,就是喜歡你。」看著他吃驚的樣子,張震宇似乎很愉快。
「這怎麼可以?」谷崴直覺的反應。
「為什麼不可以?小雛菊還是小女孩嘛,喜歡你這種白淨斯文型的男人也是自然。」張震宇就事論事。
「問題是……問題是………….」谷崴有口難言。
「問題是什麼?」張震宇當然沒錯過谷崴那難以啟齒的樣子,那讓他覺得谷崴將說出的,絕對是很關鍵性的話。
「哎……」說不出口,谷崴煩躁的用沒受傷的手扯著一頭短發低喊。
「崴崴?」張震宇從沒見過他這樣子。
比崴不理他,像是在思考什麼。
「怎麼了?不管什麼事,你都可以說出來商量看看。」張震宇不解他的反應。
這一番心戰喊話明顯的沒什麼作用,因為谷崴還是不理他。
商量?這要怎麼商量?
一想到只有自己知道的真相,谷崴心里可悶了。
他也想說啊,但他要能說早就說了,還會等到現在嗎?這下可好,又一個女人喜歡上了他,而且還是一個不能用以往置之不理法處理的女人,他該怎麼辦?
說出來嗎?
可是…………一想到說出來可能造成的種種情況,那種混亂的場面讓谷崴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