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YO,電話。」宇文愷的出現中斷朝露的自憐。
誰找她?
道過謝,朝露納悶的接過電話。
「喂?」她不過才應了一聲,話筒的另一端瞬時傳來連珠炮似的一長串疑問。
「我的大小姐,我不過才離開兩天而已,你就找到野男人住進別墅跟你雙宿雙飛啦?」
「妮妮?」由于對方的語音太過興奮,以至于有些難于辨認,朝露只能用猜的了?
「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
「還敢說!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有什麼事會重要到讓你這樣丟下我,然後一個人一走了之?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朝露氣急敗壞的嚷。
「你以為我願意啊?」周妮妮哇哇大叫,「還不都是我哥他們!你出門後我試著跟他聯絡,結果才知道他在來的路上出車禍了。我爸我媽現在又不知道在馬來西亞的哪個島上談生意,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能不過來處理嗎?」
「出車禍?你哥還好吧?嚴不嚴重?」听見好友的解釋,朝露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已經動完手術,推到病房了。現在只要好好的休養一陣子,大致上沒什麼問題。」
「那還好。」
「什麼還好!我可慘了,好好一個暑假就得浪費在當老媽子照顧他!真氣人,干嘛不好好開車?出什麼車禍嘛!」
「你哥又不是故意的。這種事誰也不願發生的。」妮妮的抱怨讓朝露覺得好笑。
「哎呀,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反正我的暑假泡湯了是既定的事實。而且我現在得在醫院陪我哥,這一陣子是不能過去跟你會合了。」
「什麼?你不過來了?」朝露大叫一聲。
「你說我怎麼過去?總不能丟下我哥不管吧?」周妮妮說得無奈,可無奈的語氣一下就轉為賊笑,「其實你也不希望我回去破壞你的好事吧?」
「什麼好事?」朝露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別裝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招供吧!那個男孩子是誰?帥不帥?高不高?怎麼認識的?兩個人有沒有趁著四下無人、月黑風高的時候做些愛做的事啊?」周妮妮的笑聲亂邪惡的。
「你在亂說什麼啊!」朝露讓她的口沒遮攔給逗笑了,「他是我們幼稚園的同學啦,那天我跟麥當勞出去溜達的時候遇見的,才不是什麼亂七八糟又身分不明的野男人。」
幸好愷很有風度的將電話交給她之後就出去了,要不然她跟妮妮的野蠻對話非嚇壞他不可。朝露心中暗想。
「幼稚園同學?哪一個?你有沒有騙我啊?出門溜個狗會遇見幼稚園同學?這簡直是開玩笑嘛!哪有那麼巧的事。」周妮妮不太相信這樣的巧合。
「是真的啦!」
「是對方認出你的對不對?」周妮妮突然問。
「你怎麼知道?」朝露詫異。
「嗤,你連國小的事都不太記得了,還能認得出幼稚園同學?」對于她的沒記性,周妮妮忍不住恥笑。
「沒關系,反正我紅嘛,別人認得我就好了。而且你還不是一樣,我就不相信除了我以外,你還能認出幾個幼稚園時期的同學。」極有雅量的朝露自我解嘲後也不忘吐槽一下。
「這……話不能這樣講,而且重點也不在記性上。你想想,如果他是壞人,存心想騙你的怎麼辦?你真的要小心一點……我看你還是包袱收一收,看是要來找我還是先回台灣,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那里。」周妮妮愈想愈不放心。
「這恐怕有點困難。」朝露苦笑。
「為什麼?難道他已經……」周妮妮嚇了一跳。
「別亂說,我只是受傷了。」
「受傷?」
「對呀,溜狗的那一天我扭到腳了,是愷……」
「愷?」
「對呀,他叫宇文愷,就是他找醫生幫我看腳還送我回去的,誰知道你會跑掉。愷擔心我一個人住不安全,還將你家的電話轉到他這里……對了,我現在就借住在他家。」
「不會吧?你已經住在他家了?」
「放心,沒事的。」朝露當然知道周妮妮在擔心什麼。
她對人並不是真那麼沒戒心,但住進他家也有兩天了,他對她很好,照顧得無微不至,加上他那一身惡人絕裝不出來的高雅氣質,她真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
至于她一直有點介意的意外……雖然兩人的見面方式是有點給他那麼「堅介」了一些,可之後的他很有風度的絕口不提那件意外。而且仔細想一想……雖然她的女敕豆腐是不小心讓他吃了一口,但好歹她也吃回了他一口豆花,所以算一算……
其實她也沒吃多少虧嘛!
這樣一想之後,對于麥當勞造成的小小意外,她就很爽快的擦了它。
周妮妮本來是有點擔心的,但知道朝露住進人家的家里都兩天了,她反倒沒那麼擔心了。
人都住了進去,若真的想怎麼樣,也早動手了。而且她知道朝露有種怪異的直覺,要真是心術不正的人,想來也請不動朝露這尊菩薩,只怕連親近都成了問題。
「你肯定他不是偷蒙拐騙的壞人?」她作最後的確認。
「嗯!」朝露對宇文愷有絕對的信心。
「好吧,你說了就算。不過你自己還是要當心一點,小心人家把你給賣了。」
「不會的啦,你別亂講。」怎麼也想像不出,那樣優雅靈貴的人會與人口販子或奸婬擄掠之徒扯在一塊兒。
「隨便你。哎呀,我還得去幫我哥買東西,不跟你說了,Bye!」
「喂?喂?」就這樣掛了?
出去一趟的宇文愷拿了一杯鮮女乃回來,就看到朝露對著電話空喊。
「怎麼了?」
「沒有,妮妮把電話掛了。」朝露皺皺鼻子。
「她在哪里?要回來了嗎?」他將牛女乃交給她。
「她不回來了。她哥出車禍,她要留在醫院陪她哥哥。」快樂的接過牛女乃,朝露用最快的速度喝了個涓滴不剩。
好快樂,喝牛女乃快樂多,她最喜歡喝牛女乃了。
「你喝慢一點,又沒有人會跟你搶。」宇文愷帶著縱容的笑幫她擦去唇邊的牛女乃印子。
想來,再也沒有人比他更高興事情的發展了。
他本以為要花一番心思或耍些手段才能讓她留下來,怎麼也沒想到,他尚不及想出應對的方式,他就有了最佳的藉口接她回來一起住。而此刻更確定了她將會留下來至少到她腳傷痊愈,他簡直不敢自己的好運道。
沒察覺到他的行為過于親匿了些,朝露漾出一抹滿足的笑。
「我知道,可是這里的牛女乃好好喝喔。」簡言之,她也沒辦法控制自己。
她一向就愛喝牛女乃,喝了十多年標榜百分之百卻又不知道稀釋了幾倍的鮮女乃後,好不容易現在終于有幸喝到真正百分之百的香濃鮮乳,她哪還有什麼控制力可言。
「你還是跟小時候一個樣,一點都沒變。」他忍不住回想起她等候其他小朋友進貢牛女乃的畫面。
「怎麼說?」提到她一點記憶都沒有的童年,她就沒轍了。
「你還記不記得,在我們上午的點心時間除了餅乾面包外,學校總是會為每人準備一杯鮮女乃。那時候有好多人不喜歡喝牛女乃,只有你一個人喝得津津有味,大家知道你愛喝,又為了解決那杯鮮女乃,便偷偷的將牛女乃偷渡給你。所以每次一到了上午的點心時間,你就像等待進貢的山大王一樣,忙著喝掉那些牛女乃,一個人喝得不亦樂乎。」他看著她,俊美的臉上不自覺的帶著淺淺笑意。
听他說著往事,朝露只能回以傻笑。
是這樣的嗎?她都不記得了耶!
「你還是沒印象?」相處了兩天,他已經很明白她那樣的笑容代表了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