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像是腳步聲,這夜半三更的……自覺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是以秦樂唯不多想的打開了門
「澧?」門外的人讓她嚇了一跳。
別說是秦樂唯受驚嚇,就連關哲澧也被她嚇了一大跳。
他正在猶豫該不該來,直到站在她房門了,才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來了,結果她完全沒讓他有反悔的機會,就這樣沒預警的開了門……
「你送吃的給我?」發現他手上的東西,秦樂唯感動得要命。
「你又洗澡了?連頭也洗了?」關哲澧也發現她剛做的事,忍不住皺眉。
這小女人像是一天不洗澡會死一樣,打從她能下床的那一天開始,就算麻煩、就算會牽扯到傷口、就算得歷經千辛萬苦……總之,她說什麼就是要洗澡,即使一開始狀況真不容許,她也要擦澡擦上半個鐘頭才高興。
他不懂她,真的不懂。
沒看見他滿臉的不贊同,她高興的征詢他的意見,「我們野餐去好不好?」
野餐?!在這大半夜里?!必哲澧一臉怪異的看著她。
「別這樣,下午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我看到院子里有秋千的,今天月亮那麼大又那麼漂亮,在月光的照射下,那里一定很浪漫,我們去那里坐坐好不好?」她央求。
「你的頭發還沒干。」自覺最近愈來愈不能拒絕她的要求,他干脆指出她不能出外吹風的理由,藉此加強自己拒絕的意念。
「這有什麼關系呢?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嘛!」她露出一個賴皮的笑容。
必哲澧沒說什麼,因為當他再能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是在院子里了,一如他先前所猜想的到最後他還是無法拒絕她。
「過來,擦干頭發。」看到她臉心滿意足的坐在堆滿軟墊的藤椅上,關哲澧叫著。
「你過來嘛,我們一起坐,你幫我。」仿佛要他幫她擦頭發是天經地義的事。
必哲澧看了她三秒,對于那個中看卻不曉得中不中用的藤椅秋千有些懷疑。
「沒關系,這很牢靠的,你一起坐上來也沒問題的。」看出他的疑慮,秦樂唯開心的笑著。
听到她這樣說,知道她絕對不會自動過來的,只好一如以往的妥協,帶著大毛巾、拎著食物坐到她身旁去。??
察覺沒有任何異狀,秋千比他想家中的牢靠許多,關哲澧交出原本要給她果月復的食物,拿起大毛巾開始幫她擦拭濕答答的頭發。
「真好,我們好像在約會喔。」喝著牛女乃,秦樂唯邊咀嚼面包邊說道。
約會?!擦試頭發的動作停頓了,關哲澧覺得怪異。
「在醫院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我們第一次約會不曉得會是什麼時候又會是怎樣的光景?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浪漫。」看著他,生平不知道害羞為何物的秦樂唯突然感到不好意思起來,連忙低下頭吃東西轉移他的注意力。
無疑的,眼前是關哲澧的一個大好機會,沒有不識相的人打擾,喋喋不休的她也展現難得的安靜,他大可以乘機澄清他無意當她男友的事,但……看著她佯裝專心吃著食物、卻不時找機會偷看他,那一種嬌憨稚氣的模樣……
「我……」才說出一個字,就像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一樣,之後的話,關哲澧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了,」解決完最後一口面包,秦樂唯追問下文。
對」她那一雙清澈無偽的美眸,關哲澧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澧,怎麼了?有事你就說嘛。」秦樂唯覺得有點不對,他的樣子太過凝重了。?
「沒什麼,你吃飽了沒?」
秦樂唯狐疑的看著他,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
「真的沒事。」他重申,並且轉過她的頭,又開始幫她擦頭發。
既然他不願意說,秦樂唯也不願意逼他,于是她安靜的享受他擦頭發的服務。
月夜中的氣氛在靜謐外另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好了。」關哲澧宣布大功告成。
「嗯,那你坐好吧。」秦樂唯興匆匆地調整他的坐姿,然後整個人像沒骨頭似地癱倒在他身上,身下的秋千一晃一蕩的……「哇,好舒服。」她滿足的笑著。
她的貼近讓關哲澧不自在,尤其又听到她這樣說,整個人更是覺得不對勁。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好高興你能陪我來這里。」她突然說道,「原本……我不是很想接受小文的提請來這邊養病的,因為很擔心你會丟下我一個人獨自離開,結果沒想到你竟跟著來了,嘻,真好。」
她的問題也曾是他的,他一直搞不懂為什麼自已要跟著來這里,他不是巴不得早些跟她分道揚鑣嗎?那又為什麼心中總覺得不放心,然後雙腳像是有自主能力一樣,等他發現時人就跟著來到這里了?
習慣關哲澧的沉默,秦樂唯沒理會他的心思,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小文真好,我在醫院養傷就好了,他偏要招待我到別墅住幾天,真是的。」?
秦樂唯無心的一番話更加鞏固了關哲澧當初說服自己的理由——這個女人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搞不好被賣了還在一旁幫忙數鈔票,他怎能就這樣丟下她不管呢?
沒錯,他跟來是對的。關哲澧在心中想道。
「澧,你以前交過女朋友嗎?」秦樂唯隨口問。
必哲澧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我想……應該是沒有吧?」秦樂唯猜測,「我也是耶,看來我們兩個人都是初戀!」
必哲澧還是懶得理會她,但秦樂唯談天的興致可濃厚了。
「澧,現在氣氛那麼好,我們來聊聊天嘛!」無視于他的沉默,她自行發問,「你以前有想過交女朋友以後的情形嗎?」不指望他說些什麼,秦樂唯自動自發的幫他回答,「應該沒有吧,不過我可是有想過的喔。說起來有點矛盾,雖然以前沒想過要交男朋友,但偶爾也會想要有一個強壯的肩膀來依靠看看……」她失笑。「可能女孩子就會這樣吧,有點奇怪,是不?」
必哲澧點點頭。沒錯,他一直覺得女性是個很奇妙的生物。
「以前只能想,不過現在有你讓我試驗……嗯,我多少有些明白了,有人呵護、寵愛的感覺實在很不錯,難怪有那麼多人投身于情海!甚至樂此不疲。」
想想,病了有人照顧,餓了有人會半夜送食物,就連頭發未干都還有專人擦拭,還能依偎在一起談天……這一點一滴都是獨身一人時所感受不到的。
「你……先前為什麼會沒有交男朋友的意願?」月下的氣氛讓人不由自主的興起談話的興致,就連一向沉默的關哲澧也不例外。
「哎呀,因為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嘛!」察覺講得太快,秦樂唯連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大部分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而你跟關大哥就不同了,你們兩兄弟可是碩果僅存的好男人之一。」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是好男人?」這實在沒道理,他究竟哪里獲得秦大小姐的青睞了,竟害他雀屏中選的當上她第一任的男友?嗯,改天一定得改過來。
「因為你很有責任感啊。」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責任感?她又知道了?不過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有這樣的想法?看著她,關哲澧暗自揣測,會是因為他從小身兼父母之職帶大弟弟的事嗎?
這一想,倒讓關哲澧聯想起,他都差點忘了詢問先前在醫院、她發燒囈語時不小心泄漏出的事。
「阿璽到底跟你說過些什麼?」他皺眉。
「嘎?什麼?」
「關于我們小時候的事。」他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