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晨悠嚇了一跳。
看著她,關哲璽撫著她的頰,一臉認真的說「晨悠,我不是聖人,當然也會有屬于男人的壞習慣或想法,但關于處女情結,相信我,我並沒有染指國家民族幼苗的習慣。」
對于這些話,仲晨悠沒有辯駁,她知道還有下文。
「時代不同了,要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已經不像古早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時下的青少女多得是與人同居或未婚生子,若真要顧全所有大男人必須娶處女回家的心態,那這些人可能要去找個幼稚園的女女圭女圭來做十年計劃才有如願的機會,而且……」認真嚴肅的神情到後來變得跟說笑一般。「前提是必須保證遠個女女圭女圭不會半途跟別的男人跑掉。」
仲晨悠沒心情笑。
「晨悠,別想那麼多,社會的型態已經變了……當然,我不是說我有多開放,或是贊同性關系浮濫的情形,我只是認為一個成熟的人必須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要認清自己、確定自己能承擔後果而又不傷害到別人,那‘性’這個敏感的話題其實用不著看得這麼嚴肅。」
這些仲晨悠當然知道,因為一直以來她就是存著這樣的想法。
但她也知道,這樣的想法與做法在這個社會上還是不被接受的。
「你真的不介意你以後的妻子是不是清白之身?」她無法不感到懷疑。
「想听實話還是假話?」關哲璽問。
仲晨悠的答案是奉送個大白眼。
真是廢話,要听假話那她何必問?
必哲璽笑笑,「晨悠,我們都是成年人,誰沒有過去呢?」輕擰了下她的粉頰後才又繼續開口,「你不覺得那片薄薄的處女膜代表不了什麼?兩個人若能在一起,最重要的應該是對彼此的那份忠誠吧?只要能在交往時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唯一,老是花時間去追究在一起之前的往事,那不是很浪費時間?」
必哲璽的這一番詁簡直說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在她的想法中,她也覺得計較過去、翻舊帳的行為很浪費時間,兩人相愛時對彼此忠貞才是比什麼都來得重要的事。
她的若有所思讓關哲璽微笑。
「晨悠,若要求你的過去必須要像張白紙一樣……將心比心,如果我都做不到了,那又有什麼立場要求你做到?」
「就這樣?所以你不介意?」他雖說得誠懇,但她依舊不願相信。
「你錯了,其實……我介意。」此刻的關哲璽有著異常的認真。「因為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是你,對于你的過去,說實話,在私心里我無法不介意。」
仲晨悠的血液頓時凝結。
雖然聖杜兒島的地理位置是在赤道上,但他的這番話卻讓她感到一股寒意侵上心頭。
說到底,他是介意的了,他跟其他男人還是一樣的……
仲晨悠有些恍惚,由他身上翻落一旁,靜靜地盯著天花板。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答案早先她就預想到了,但此刻經由他口中說出來……心里像是被劃上一刀似的,疼得厲害,而且莫名的疼痛還伴隨著一股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些陌生的情緒反應,仲晨悠直覺的開始安慰自己,蒙大之幸,那場婚禮沒有繼續下去,幸好沒真的嫁給了他……
「晨悠,別胡思亂想。」不願她離自己太遠,關哲璽將她攏至身側,制止她思緒繼續奔騰。
「我沒有胡思亂想。」擠出一朵微笑,仲晨悠敷衍他。
「說謊!」關哲璽直接指出事實。「你的眼楮騙不了人的。」
回避他的注視,仲晨悠不願說話,因為她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些什麼。
「先听我說,好不好?」關哲璽的低喃輕輕吹拂著她敏感的耳朵,想是安撫,也像是一種誘惑。
「不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反正他是介意的就是了。
「不,你不明白。」知道那是她武裝白已的方式,關哲璽不理會她刻意裝出來的淡漠,繼續在她耳邊細語呢喃,「我想,你誤解了我話中的意思,我們都是二十好幾、就快三十的成年人了,誰沒有過去?而我像是那種不講理、存心找碴的人嗎?相信我,我沒那麼幼稚,怎麼會去介意你有沒有過去?」
前後不一的說辭要讓人如何相信?仲晨悠咬著下唇,不予置評。
必哲璽俯身往她唇上輕吻了一下。
「晨悠,認識我這麼久,你知道我是個凡事要求公平的人,在我也沒有辦法給你一個清白的自己的情況下……」突然想起題外話,關哲璽笑開一張俊顏,「說真的,即使讓我重新活一遍,若沒讓我在有生理需求的青春期就認識你的話,恐怕結果還是一樣的,想要留住清白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我又怎麼會對你做出這種無理的要求?」
不想去介意他的看法,畢竟一直以來她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與生活模式,從不想為別人改變的,但此刻她卻又忍不住的去在意……仲晨悠也不明白為什麼,不過現在她沒空去研究,只能忍著心中的難受幫他下結論。
「我知道你不介意,只不過還是希望娶一個純白無瑕的妻子而已。」她很成功的壓抑下苦澀的感覺,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是平穩、冷靜的。
「你真的誤會了,我會介意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個性,你並不是那種隨便的人,這讓我總是想到,能成為你的過去的那些人是具備了哪些條件,才足以讓你傾心?又會想,你的那些過去是不是珍惜你?有沒有讓你受委屈?我還介意」說著說著,關哲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是否也具備了讓你傾心的條件?而你對他們付出的感情是否比給我的多……」
仲晨悠震驚,他的這些話就像一記悶雷,打得她無法思考。
他……他怎麼那麼傻?竟還去關心她以前的情人待她好不好,還孩子氣的吃著干醋,想知道在她心中他有沒有比其他人重要?
「總之,我介意的就是這些微不足道的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說完他心中那些不成熟的介意後,關哲璽有些不自在,「呃……不早了,我們也該起床了。」
隨便找個盥洗的借口後,關哲璽便躲到廁所去修補他微微受損的男性尊嚴。
听著浴室里傳出的水流聲,仲晨悠只是怔怔的看著被特意掩上的門。
天!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他對她……而她對他究竟……
她的心更亂了!
第六章
樂悠園藝花坊的牆上貼了一首打油詩——
吾家盆栽初長成,實惠耐看又繽紛,修修剪剪勤打理,花團錦簇伴一生!
看得出這是一家真正愛花的店,因為不舍得鮮花做成捧花束後凋零得太快,這才大力鼓吹盆栽藝術,提倡盆栽園藝造景。
今天為了慰勞大家的辛苦,老板娘秦樂唯決定放假一天,好讓大家一同去郊外烤烤肉。但她後來不能去了,而這些人非但不給予同情,反而丟下她一個人加班趕圖,然後各自帶著朋友成群結隊的一起去烤肉……
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全怪笠揚,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她們準備好烤肉用品後打電話來要求提前交圖,事情起了這麼大的變化她又能怎麼辦呢?舍她必須立即趕畫那些設計圖,不得已,只好一個人留下來了。
「哼!賴小珍、林小瓊,你們給我記著,等回來就知道了,還有方小可,別以為你是工讀生我就拿你沒轍,到時候讓你送貨送到腳軟,不讓你繞著台北市跑三圈我就跟你姓。」秦樂唯習慣將親密友人的名字改為「小」字輩,此刻她火氣正旺但沒人可罵,只好一個人無聊的嘟囔罵罵那三個棄她而去的人會讓她心里好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