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細肩帶小禮服,肩罩毛絨披肩,手提名牌包,渾身上下散發"貴氣"的千金大小姐,一臉氣呼呼。
"宛芹,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眼一抬,雍天崗露出不悅神色。
"可是,我……我等你兩天了,我還叫慶叔告訴你,我會在家等你……可是你都沒來——"
"我沒去,表示我沒空。"雍天崗望了秘書一眼,示意她"送客"。
秘書眉頭微微一皺,一臉害怕,但礙于上司的命令,她不敢不從。
"何小姐,總裁馬上要開會,請你……"
"我話還沒說完,你插什麼嘴!"何宛芹狠瞪了她一眼,若下是礙于雍天崗在場,她早就賞她一巴掌。
秘書咬著唇,敢怒不敢言。
何家也是商場上一個舉足輕重的大集團,何宛芹是何家的獨生女,個性驕縱。
原本她們這些秘書大可不甩她,但因為之前一位同事受不了她三天兩頭到公司來頤指氣使,和她大吵一架,還打了何宛芹一巴掌。
雖然總裁並未因此追究,但那位同事因自己情緒失控打人,自覺有錯,遂自動請辭,離職後想另謀他處,卻一直不如意,後來才知道是何宛芹以她父親的名義阻撓。
這件事,總裁不知道,也沒人敢提,但所有同事不約而同對何宛芹抱持著"能閃多遠就閃多遠"的態度。
"她是我的秘書,有義務幫我過濾訪客和送客。"
雍天崗一臉肅穆。他沒發脾氣,是因為何家和雍家的交情極好,他也知道何叔甚寵她,所以很多時候,他總會讓她一點。
他不是擔心和何家翻臉,只是……或許這是一種轉移作用。
七年前芯晴離開後,他母親彷若失去一個女兒一般,成日無精打采,直到何宛芹勤到他家走動,她才把對芯晴的母愛,轉移到何宛芹身上——
這些年,他也漸漸把當年放在芯晴身上的兄長之愛,慢慢轉移到何宛芹身上,只是,何宛芹的個性和芯晴差太多,他無法像當年疼愛芯晴那般,用心呵護她。
他有七年沒見到芯晴了,不知道她在美國過得如何……
"天崗,除非你答應中午和我一起吃午餐,否則我就不走……"
明明听見何宛芹的叫囂,可是他的思緒卻被一雙圓滾滾的水眸給佔據住——那天在機場外,他伸手勾住的那女子,她有一雙圓滾滾的水眸,和芯晴那雙圓滾滾的水眸一樣……
為什麼想到芯晴,他會突然想起那名女子?
兩天了,那名女子的臉卻依舊在他腦海清晰浮現——
"天崗,你說,你答不答應?"遲遲得不到回應,何宛芹氣得上前抓著他的手問。
"夠了!"甩開她的手,他臉色鐵青,低吼︰"出去!以後不準你在上班時間,隨隨便便闖進我的辦公室。"
若不是他母親把她當女兒疼,叮嚀他要把她當自己妹妹一樣看待,他也不會一再任由她無理取鬧。
"你,你竟然罵我——"何宛芹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地,落淚之余,大嚷著︰"我要去和雍伯母說你凶我。"
轉身,何宛芹氣得推了秘書一把,氣呼呼地離去之際,開門,匆地見到有個漂亮的女子站在門外——
女子手中捧著一大盆由好幾種顏色,白的、紅的、藍的、黃的、紫的。還有粉紅色的風信子組合成的花盆,站在辦公室門口。
滿肚子氣無處發的何宛芹,一見到陌生的漂亮女子,捧著一盆五顏六色的花,顯然是拿來送給雍天崗的,心中的護意立即升起——
"你是誰?"何宛芹氣呼呼地大吼,懷著敵意質問。
沒等到對方回答,她便一把搶過女子手中捧著的那盆風信子,直接摔在地上狂踩那些讓她看了凝眼的花——
"何小姐——總裁,何小姐她……"秘書不敢阻止她,轉而向坐在原位的雍天崗求救。
臉色凝重的雍天崗,夾帶著不耐煩的表情,大步走向門口處,當他走到門口之際,啪的一聲,一陣清脆的巴掌聲已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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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模著被打痛的臉,沐芯晴睜著一雙圓滾滾的水眸,愕然望著伸手打她的女人。
為了讓天崗哥能認出她,她特地扎著兩條長辮子,遺興高采烈地捧著一大盆風信子前來——
以前天崗哥哥曾經說過她像風信子,今天她捧著一大盆風信子前來,是想喚起他的記億。
秘書告訴她,總裁辦公室里有訪客,要她去會客室等,但她坐不住,捧著一盆風信子,她乖乖站在門外等,想給他一個大驚喜。
未料,門一開,驚喜沒降臨,倒是被驚嚇到。
眉心微皺,她特地挑選的風信子,被蹂躪踐踏,好心疼,還有她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
不過,眼前這個女人,好眼熟……
"何宛芹,夠了!"雍天崗拉住何宛芹舉高的手,阻止她想再揮第二個巴掌的惡劣舉動。
何宛芹……對,就是她沒錯。她是她小學同學,也就是譏笑她家是天崗哥哥家守衛室的那個同學,這麼多年,她還是沒什麼變,個性遺是那麼驕縱。
"天崗,她是誰?她是不是你新交的女朋友?"護火沸騰,何宛芹氣呼呼地嚷叫︰"你一直沒來我家找我,是不是都和她在一起?"
雍天崗一臉慍色,他不想再讓步,因為她根本不值得,他已經受夠她的無理取鬧,況且她似乎誤把他的兄妹之情,當作是愛情了。
"沒錯,如同你猜測的那般!"狠狠甩開她的手,大步一跨,他走向和芯晴一樣,擁有一雙圓滾滾水眸的女子身邊,輕輕伸手摟住她的肩頭。
"天崗,你……你……"面子掛不住,何宛芹氣得牙癢癢的,又不敢在他面前打人,羞怒之下,她轉身跑走。
沒有理會跑走的人,雍天崗的視線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
她有一股很強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想靠近她,更令他訝異的是,當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一股熟悉的感覺,排山倒海而來,仿佛以前他常這麼做
她又令他聯想到芯晴了!
察覺自己的手還擱在她肩上,他收回手,臉上殘怒盡褪,換上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容。
"很抱歉,讓你受委屈了。"他為那一巴掌向她表達歉意,還有他擅自借她肩膀一靠的事。"請問你是?"
"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秘書很確定這個時間,沒有事先預約的訪客。
"天崗哥哥,你忘了我了,對不對?"小小地嘟嘴,她望著一地的爛花興嘆。"我要給你的驚喜,全泡湯了。"
"芯晴?你是芯晴!?"她說話的聲音和語氣,讓他馬上聯想到七年不見的小妹妹。
"天崗哥哥,你想起我來了?"眼楮閃著喜悅的光芒,沐芯晴彎了個大大的笑容,想也沒多想。整個人直往他懷里撲。
"芯晴,你真的是芯晴?"
仰首看他,她猛點頭,旋即紅了眼眶,把頭埋在他的胸膛,哽咽道︰"天崗哥哥,我好想你,七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芯晴——"見一旁的秘書滿臉錯愕地呆望著他們,雍天崗拍拍她的背,輕笑著,"我們到辦公室里面去聊。"
察覺自己有些失態,她離開他的懷抱,擦著眼淚,俏皮地吐吐舌。
"我的花……"
拉著沐芯晴的手進門之際,雍天崗和秘書說道︰"林秘書,麻煩你把這些花處理一下,再請花店送一盆同樣的花過來,另外,泡兩杯咖啡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