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秘書長說他在公司上班,現在他突然站在她眼前,令她有些錯愕。
必上門,黑曜岩冷眼打量她。"我回來,你好像不高興?"
"不。"走到他身邊,她幫他月兌下西裝外套。"我只是……以為你在公司上班。"
黑曜岩居高冷睨她。這個時候,他的確是應該在公司沒錯。方才他先到醫院去看前晚中槍受傷的校軍,原本要回公司,但他實在很想她,所以才繞回家來,沒想到,竟撞見她和蘇俊文在大門口拉拉扯扯。
"以為我在公司上班?所以你就叫蘇俊文來?"
把他的西裝外套勾掛在手上,他的話一出,她直搖頭。"不,不是那樣的。他是……是我外公叫他來的……"
"他來做什麼?"坐在床邊,他卷高襯衫袖子。
這兩天校軍受傷躺在醫院,雖然校軍不想讓他卷入是非,堅稱是對方找錯人開錯槍,但他還是派人去查。
一查之下,發現襲擊校軍的三個人和蘇俊文有來往。雖然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蘇俊文唆使的,但他最可疑。
如果真是蘇俊文派他們來,那幕後主使者就是步霸天!
校軍說得對,對方是找錯人開錯槍,因為槍口對準的應該是他黑曜岩的胸膛,不是校軍。
也幸好校軍手腳俐落,閃得快,那一槍只打中他的腰部,沒危及他的生命。
黑曜岩冷然的望著步映塵,方才蘇俊文又來找她——該不會她也知情……
"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濃眉揚高,黑眸冷冽。
"我……"她知道步家人來找她,他很不高興,低首,她小聲說道︰"他、他只是來告訴我,外公很想我……"
"你和你外公每天都在通電話,這句話,還需要他特地跑來告訴你?一他眼神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家里的電話裝了監听器,為了整個黑家的安危,他不得不這麼做。
到目前為止,是沒監听到他們祖孫倆之間對話有什麼異樣,他想,步霸天不是那麼笨,應該也猜得到他會裝監听器,所以祖孫倆的談話內容,大都是問候之類的話語。
"呃……"她沒猜想他會裝監听器,以為是僕人告訴他的。"是外公要他來問你……你有沒有每天回家……"對上他冷厲的眼神,她不敢瞞他,"他問這兩天你有沒有回家?"
她想,商場上的事,外公比較清楚,或許外公知道些什麼,才會特地叫蘇俊文來問她。
聞言,黑曜岩更加確定校軍受傷的事,和步老頭月兌不了關系。
黑眸僵縮,他冷笑,"你外公還真是關心我!他是不是想來問我死了沒?"
"不是,曜岩,你誤會了——"步映塵嚇得直搖頭。"我外公他沒這麼問,他只是……只是擔心你……你對我不好,不過,我跟他說了好幾遍,你對我很好,真的。"
沒有反駁她的話,他的確听過她在電話中,和她外公強調過好幾次他對她很好這類的話,但——
如果她知道他在監听,那些話就不是說給步霸天听,而是說給他听……
校軍中槍受傷,加上他親眼見到蘇俊文來找她,這讓他對她的警戒心又升起。
雖然目前為止,她"涉案"的機率可能不大,但她畢竟是步家人,在她柔弱的外表下,誰知道有沒有隱藏一顆狠毒的心。
"曜岩,你對我很好。"
盯著她楚楚可憐的表情,冷硬的心,吋吋剝離,霎時心軟的他,長手一伸,拉她坐到他腿上。
"你真的感覺到我對你很好?"他模著她的瞼問。
她微笑的點頭。眼前的他,眸里的光芒不那麼冷厲,令她的心不再如方才那般忐忑,把頭輕靠在他肩胛上,嗅著屬于他的氣味,無言地訴說兩日來不見他的思念。
兩手摟緊她縴細的腰身,兩人的眼神交集,思念的情愫瞬間化為情火——
吻住她誘人的粉唇,手一勾,兩人一同倒在床上吻得纏綿火熱。
熱吻暫歇,他突然想起那曰他匆忙離去,她說有話要問他。
"那天我們在花園里散步,你想問我什麼?"他挺起身,下半身輕壓著她,黑眸里情火亂竄。
"我……可以現在問嗎?"方才一陣熱吻,令她兩頰熨燙紅潤。
"或者,你想要等兩個鐘頭後,等我們……"降下上半身,他的唇在她的下顎輕蹭。
輕笑了聲,她又癢又羞,輕輕推開他。
黑曜岩順勢翻身躺在一旁,他已經兩天沒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這會兒,他輕閉著眼,等她問。
"曜岩,我……我想把孩子接回來。"
聞言,黑曜岩倏地睜開眼,偏頭看她。"誰的孩子?你有孩子?"
話一出口,他方覺不對。她的初夜在這張床上給了他,她不可能有孩子的。
"不是我的……呃,我會把他當成我的孩子。"
黑曜岩坐起身來,臉一沉。"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其實已經猜測到她指的是什麼。
步映塵跟著坐起身,她望著他的背,興致勃勃地道︰"我是說你的孩子,你把他送到美國去,不是嗎?我想,他還小,一個人在異鄉,沒有親人在身邊,他——"
她要說孩子很可憐,可是怕他不喜歡听這種話,遂打住。
"如果把他接回來,我可以照顧他。我會當一個好媽媽,也會把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疼他……"
她還想說更多的保證話語,讓他放心把孩子帶回來,孰料,他突然回過頭,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的瞪她。
"不準在我面前再提起孩子的事,水遠不準!听到沒!"
說罷,他憤然地甩開她的手,動作迅速地下床,拎起外套,悻悻然大步離開。
側坐在床上的步映塵,被他怒氣騰騰的模樣嚇壞了,呆坐在床上,腦內一片空白。
她說錯什麼了嗎?為什麼他會這麼生氣?
他向來冷肅,她頭一回見到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慢慢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嚇得全身在發抖,方才他生氣咆哮的樣子,真的把她嚇壞了。
第8章(1)
步映塵一直不懂,為何提及孩子的事,會讓黑曜岩那麼生氣,黑家的僕人似乎不知情,知情的林叔,也只是一臉沉重的叫她別問、別提。
她不想為難林叔,因此沒有再追問,但她很想知道——若是因為提及孩子,會讓他憶及亡妻之痛,所以就不提、不想孩子,那孩子何其無辜?
三天了,她提起孩子的事之後,曜岩連續三天沒回來,她想,他可能氣她吧,氣她提起他不願听到的事。
她是這個家的一分子,如果這是一個傷痛,她應該想辦法把這個傷痛減到最低——至少她認為,孩子回到父親身邊,才是最對的事。
雖然從小她和父親互動不多,但她知道父親一直都在身邊,對一個孩子而言,那種感覺,很踏實、很安心。
沒有人願意告訴她關于孩子的事,她只好選擇用最笨的方法,來到倉庫,找一些舊雜志,她想,一定有她漏看的雜志,上頭或許會有關于黑曜岩親生兒子的事,哪怕她能找到的只是一點點……
翻找了一上午,仍是沒找到關于孩子的報導,倒是多看了幾篇關于他的風流韻事,心口醋味翻涌,她愣愣地想著,沒回來的這幾天,他會不會去找別的女人。
手按在發疼的頭上,甩甩頭,把不該想的念頭甩開。她相信他只是一時生氣,不願見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