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壽痛苦的合上眼,拓拔烈則是一拳揍向沙發,兩兄弟為母親當年的遭遇感到心痛。
「我一直查不到齊雪發瘋的原因,連我母親也不知道,直到三年後我父親臨死之前,才把真相告訴我。
知道真相後,我氣急敗壞跑去找拓拔英豪,質問他,我把他當親大哥看待,他卻那樣對待我妹妹,甚至在我妹妹懷孕後,為了防止我妹妹自殺,先下手殺了我大伯的孫子,還揚言下一次死的就是我母親——
但他說,一切都是我父親的錯,而且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把齊雪放回家去,否則,依他的個性,一定會殺了齊雪,因為他不想讓他的孩子太依賴母親。
當時我氣瘋了,一心只想替齊雪討公道,于是在他沒有防備之下殺了他。」齊全說著,恨恨地把照片捏皺。
「我從沒後悔殺他,因為他毀了齊雪,我只後悔當時我太魯莽,沒先問孩子的下落。
之後的幾年,我常在想,也許我不該殺他,至少他在,你們三個就不用一直在異鄉流浪。
所有事情我都告訴你們了,如果你們要殺我替拓拔英豪報仇,我絕無怨言,是我害你們三兄弟有家歸不得,我對你們有很深的愧疚。」
「那,我……我母親呢?」拓拔烈咬著牙,強忍住從小就想見親生母親一面的渴望。
「她死了。我母親知道真相後沒多久,傷心過度,離開人世。我回到老家,把齊雪接回家照顧,半年後,她的精神狀況恢復到和正常人一樣,可是,她馬上又掉入痛苦的深淵,每天除了作惡夢,就是哭著要我幫她把孩子找回來,她愈來愈憔悴,在她死之前,還是哭著想見三個孩子一面。」
听到母親死了,拓拔烈哀痛的大吼,發瘋似地沖到庭院,徒手瘋狂殘害庭院中的草木枝條。
拓拔壽盯著從未謀面的母親照片,兩道濃眉緊皺,不發一語,哀痛的感覺在心中翻攪……
忽地,他想到了曲映雪,她和母親一樣名字都有個「雪」字,還有,她和母親的遭遇,竟然有些雷同,為了賭債被賣掉,接著懷孕,然後變得憔悴……
想到曲映雪憔悴的模樣,他的心不禁揪痛了下。
「這麼說,不是你派曲映紅去殺拓拔野?」拓拔壽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還未完全相信齊全的說辭,但是齊全提及齊雪時,眼神里那種自然流露的親情,是無法偽裝,加上寇叔非常肯定齊雪就是他母親……所以,他暫時相信齊全是他的舅舅。
「當然不是。我已經對你們夠虧欠了,也打算償命,我彌補你們都來不及了,怎麼會……」
齊全話還沒說完,寇仇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接了電話,寇叔神色焦急。「大少爺,二少到總部去了,他執意要一個人到地牢去見曲映紅。」
「快去阻止他,千萬別讓他再受傷。」齊全比誰都緊張。「放心,我不會跑的。我知道你還沒有完全相信我,你們三兄弟中你最像你父親,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
拓拔壽看了他一眼,雖然未語,但他篤定齊全不會逃跑,再說,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他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寇叔,我們走。」
語落,拓拔壽的腳步沒有遲疑,飛快往外走,上車之前,順便把還待在庭院的綠葉殺手給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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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拓拔壽他們趕回總部時,已經太遲,拓拔野早已進入地牢,並且把地牢內的十道暗鎖扣上,不讓任何人進入。
偌大的地牢里,只有拓拔野和曲映紅兩人。
擔心拓拔野又栽在女人手上,拓拔烈把心中殘存的哀痛情緒,全發泄在地牢的石板門上,但門太堅固,他雙拳打到流血,門還是沒開。
「烈,夠了。」拓拔壽阻止他再殘害自己的雙手。
「大少爺,這怎麼辦?我們就算喊破喉嚨,里頭也听不到,萬一……萬一二少他……」
「他不會那麼笨,讓自己去送死的。」拓拔壽沉著聲道。縱使心中焦急,可他比任何人都還要冷靜。
就算地牢內只有他們兩個,曲映紅還關在牢籠內,只要他不幫她開門,她是絕對傷不了他的,就怕他的笨弟弟,見到美人一時心花怒放,忘了美人身上的刺,而要了他的命……
片刻後,就在拓拔壽打算叫人把整面牆給拆了之際,沾了拓拔烈手上鮮血的石板門,霍地被打開來——
「二少,你有沒有受傷?」寇仇一看到他,緊張的問。
拓拔野搗著胸口,臉上布滿痛苦表情。「我……我受傷了,而且被傷得很重。」
「你干嘛笨的跑進去,把門鎖起來,分明是要去送死!」拓拔烈氣急敗壞吼著。
「拓拔烈,我是你的二哥,只有大哥可以罵我笨,你不可以,懂不懂?」拓拔野放下壓在胸口的手,教起弟弟兄弟之間的倫理學。
「你沒受傷?」拓拔烈看到他的胸口,一點傷也沒有。
「誰說我沒受傷?我的心被里頭那個女人傷的很重,她竟然不相信我是善良的男人,非要把我歸類到破壞善良風俗的敗類那一族。」大手再度壓回胸口,拓拔野一臉受傷嚴重的表情。
「你問過她原因了?」拓拔壽猜想,拓拔野語氣如此輕松,想必他已經知道曲映紅刺殺他的動機。
「沒錯,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什麼這樣那樣的?」拓拔烈完全听不懂。
「以前我在美國讀書,台灣的同學都這樣說的。」知道自己耍冷,拓拔野咧嘴一笑,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們。
听完原因,拓拔壽滿臉懊惱神色,兩道濃眉皺起,轉身就走。
他誤會曲映雪了,該死的……
「喂,大哥,你去哪里?我還沒跟你說,晚上我要睡地牢,可不可以叫人鋪個床墊、裝個音響……時間容許的話,再裝個液晶電視吧!」
拓拔野拉拉雜雜說一堆,但拓拔壽早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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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拓拔壽駕駛一部跑車,上了高速公路,往南疾駛。坐在駕駛座旁的齊秀麗,心髒顯得不夠力,飆馳的車速,讓她嚇得臉色發白。
拓拔壽兩眼直視前方,透過黑晶銀的藍芽耳機,告知對方他要去的目的地,並交代在他到達的同時,他要的醫療救護專車,最慢半小時以內,一定要跟到。
在知道曲映紅錯把野,當成是當初打算把她們三姊妹賣掉的天地盟主使者之後,他才恍悟自己誤會映雪了。
都怪他猜疑心太重,沒有查清楚就以為她是要來殺他的人——他的舅舅齊全說得對,他太像他父親,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以為接近他的人,都是有惡意的。
他趕回別墅,急著想見她,想親口對她說他錯了,卻發現她人已經不在別墅。倒是齊秀麗早一步回到別墅,主動來向他道歉。
「你還好吧?」
他偏頭一看,齊秀麗一副暈車想吐的模樣。
把車停到路肩,車一停下,齊秀麗馬上下車狂吐。
他想讓她休息一下再上路,但她堅持不要,就算再怎麼不舒服,她都該忍著。
「我們走吧!」齊秀麗帶著滿心的愧疚又坐上車。
本來她以為自己和拓拔壽有希望成為一對,擔心曲映雪若是一直待在別墅,萬一哪一天他心軟原諒曲映雪,那她的美夢就會破碎,所以她趁沒人看見,叫人偷偷把曲映雪帶離。本想讓曲映雪自生自滅,但又擔心萬一拓拔壽堅持要找人,加上她和她妹妹的犯罪動機還不明,經過考量,她暫時叫人把曲映雪藏在齊家南部的舊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