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也和志杰一樣,認為是她手心上的斷掌,害到了志杰?要不,他為何一句話也不說?
還有,在醫院的病房內,他狠狠撥開她的手,當時的冷厲音調,此刻還盤旋在她耳邊。
她的承善哥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今天……
「承善哥……」
哽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表承善高大的身軀,動了一下。
不回頭,不看她,打開酒櫃,須臾,皇家禮炮和潤的琥珀色液體,在他手中的灑杯里晃蕩。
深嗅,琥珀色液體釋放出的淡淡煙燻味道竄進他鼻腔內。
「你今天和黃柏青去志杰打工的咖啡店?」
一道仿佛足來自地獄的魔魅沉音,鑽進耳內,陌生的音調,令她一陣愕然,愣了半晌,水柔才意識到是他在問她話。
沒多問他為何知道她和學長約在那地方,她只想把前因後果,誠實告訴他,再對他解釋清楚。
「學……學長打電話給我,約我到咖啡店去,他……他說他要趁畢業之前,和幾個同學一起到偏遠山區去教小朋友英文……」水柔站起身,抽噎的語音一頓一頓地。
「這些話,為什麼不在回家的路上說?」質疑的厲聲甫落,舉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琥珀色的液體灌滿他的胃,憤怒的火焰,如沖擊著胃壁的酒液一樣,愈來愈強烈。
「我……我和學長一整個星期都沒有見面,他可能是在準備畢業考。」
「為什麼他要去哪里,還得特地約你出門見面說明?他在向你報備嗎?」
低沉的怒語中夾帶一絲醋意,轉身,怒紅的雙眼把她嚇得跌回沙發上。
「不……不是這樣……」
表承善一個箭步上前,火燒的怒顏,逼至她面前。雙拳緊握,十指關節泛白,吼聲震天。
「那他為什麼約你、你又為何要去?你們的一場幽會,害到了志杰,他是我的弟弟,你怎麼可以把你的快樂,建築在我弟弟的痛苦上!」
他的吼聲,嚇出她兩行淚水直流。
兩手合握,她緊咬著手指,害怕的神情浮現在臉上。
「承……承善哥,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和學長……」
「你喜歡他、你愛他,你想和他約會,你盡避去!」打斷她的話,咬牙切齒地把在心頭喧騰的怒火噴出。「可是你們不該聯手害了志杰……」
「不,承善哥,你誤會了,我和學……學長沒有聯手害志杰。」不想牽連無辜的人,水柔再害怕也要跟他解釋清楚。「是我要志杰回家幫我拿袖珍屋,不關學長的事,是我想要拿給他去……」
「你想幫他月兌罪?」抓起她的手腕,眼底的怒火沒見消褪,反倒因她的解釋,更加怒烘烘。
猛地搖搖頭,淚水散濺。
「是我害志杰的,我願意一輩子照顧他。」
「你想我會讓一個……不祥的女人去照顧他?」擰眉,痛苦的怨在他眼里打轉。
承受弟弟殘廢的事實,這打擊太大,失去理智的他,把這輩子最不願傷她的話,月兌口而出。
他話語甫落,水眸驚瞪,愣愣地看著他。
不祥的女人!?
原來他真的也認為是她的斷掌害了志杰,他也認為她是不祥的女人——
看到她臉上浮現受傷的哀怨神情,他心頭一緊,意識到自己說了傷害她的話,想收回方才的話,可一想到她私下和別的男人幽會,又害志杰一輩子得和輪椅為伍……
他沒有辦法原諒她!
「走!你走!離開這里。」
「承善哥……」
不敢相信開口趕她走的人是他,她還記得不久前他告訴過她「等你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當初說這句話的人,如今卻要趕她走!?凝在眼里的傷痛,沉重的讓她幾乎無法負荷。
不想看她委屈無辜的臉,起身,他再度背對著她。
「馬上走!我不想志杰回到家的那天,還會看到你。」銳利無情的話語,彷若一把尖刀,穿刺進她的心。「這世上,我只剩志杰這麼一個親人,誰要是傷害他,就是與我為敵,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說罷,他踩著怒騰的腳步,大步離開,丟下愣怔的水柔,獨自呆坐在客廳,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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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閱了車禍現場敖近的住家錄影監視器,雖然沒看到志杰被撞的畫面,但在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查證下,過濾了幾輛可疑的轎車,最後銷定一輛紅色跑車,是最有可能撞到志杰的車輛。
「開車的人,是個女的,但車主是個男的。」微力把剛查到的資料,立刻稟告給主子。
早上才入睡,不到中午就起床,光著-上半身正在刷牙的表承善,臉色沉肅。
微力站在浴室外,繼續說道︰「我去查過了,車主是某富商,開車的女人,是他外頭包養的女人。」
掬把水,把臉上的倦容沖掉,拉來毛巾擦乾臉上的水滴,走出浴室,穿上鐵灰色襯衫,表承善看了微力一眼。
「那男人是靠他老婆娘家的錢,才能撐到今天在商場上立足的場面。」
微力補充道,並把照片和檔案資料遞給他。
「我要這個男人,在半小時內,消失在商場中。」
「是,我會照辦。」
「至於那個開車的女人……」
「少主,這個女人的英文名字叫Sarah,不過我查到她的本名,她——」
微力話才說到一半,陡地頓住。
「為什麼不說?」
「她……她叫作戚千琴,就……就是當年欺負水柔小姐的堂姊。」微力戰戰兢兢地說。
他知道少主要趕水柔小姐走一事,昨天他不小心提到水柔小姐,莫名其妙就被轟了一頓,害他連想幫水柔小姐求個情都不敢丌口。
「她的堂姊……」
冷厲的目光縮緊,他回想起當年她被欺負的情景,讓他興起要一輩子保護她的念頭,如今……
甩開她小時候被欺負的可憐模樣,現在需要同情的人,不是她,是他唯——的親弟弟。
「找到她,把她抓來!」
「是。」
走到桌子前,拉開抽屜,他取出一本存摺和印章,交給微力。
「拿給她,叫她走!」
「少……」才開口想替水柔小姐求情,被冷瞪一眼後,求情的話語卡在喉間出不來。
「叫她馬上走!」
他沒有辦法留一個傷害志杰的人,繼續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即使他說過他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即使他曾經打算等她畢業,他們就結婚……
心,被這些沉重的諾言,扯痛了下。
甩掉一輩子都不要分開的可笑話語,迅速打開電腦,他不願意再想起她,眼前他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接收那名富商在商場上經營的地盤。
這名富商錯就錯在,不該把車借給撞傷他弟弟的女人去駕駛。
傷害志杰的人,就是與他表承善為敵,與他為敵的下場,就該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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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微力遞給她的一本存摺和印意,水柔腦內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今後該何去何從。
「水柔小姐,走吧!」微力皺著眉頭,以他的立場,只能依言行事。
雖然當初他很擔心水柔小姐會克夫,小小反對她和少主在一起,但他從沒想過要水柔小姐離開這個家,畢竟,水柔小姐在這兒住了十二年,大家都相安無事。
再說,她一個鮮少出門的弱女子,要她離開獨自生活,他反例擔心起她,可是,他是絕對不能幫她的,若讓少主知道,恐怕又會換來一陣怒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