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這也是房術要他說的。
「那麼就告訴房術,等到孤一敗,青山就給他當了。」仲骸起身,一個眼神示意,周圍立刻有人替他安上輕甲。
「主公的意思是?」平原場暗自猜想,有多久沒看過主子披甲了?
上戰場而輕裝打扮,代表手握勝券;上戰場而身披戎裝,代表他認真了。
主子將會親自上場。
「只進不退。」仲骸只有這一句。
如果太儀在,他會退。
太儀不在,他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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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臣建議您站進來一些。」
燕斂守在太儀的身後,怕她太靠近,被戰事波及。
「無妨,朕喜歡這里。」她揚起手,斥退他。
漫天的火箭飛舞,比雪還漂亮。
那火焰,就像她的復仇之火,點亮了前方的路。
「贏了嗎?」太儀的眼底也映著暗火。
「目前是我方佔上風。」燕斂跟到她身旁,兩人在宮牆的制高點,迎風而立。
「撤兵。」太儀突然這麼說。
「主上有何用意?」燕斂快被她的驚人之語逼瘋了。
「朕要你們去叫陣。」太儀凝視著遠方,太慢了,叫陣能一舉達到誅殺敵軍的大將、猜測仲骸會在哪里。「兩方人數相當,全部一起上毀滅士氣的目的,且能更快逼出仲骸。」
「主上,臣不認為仲骸會親自出馬對陣。」燕斂委婉的說。
「那就把他逼出來。」太儀的命令,無庸置疑。
她要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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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雙刀與大刀互擊,摩擦出和聲音同樣令人不舒服的火光。
伏悉的刀落了一柄,連同手臂。
「刀圍伏悉也不過就這種程度?這下你的攻擊範圍更小了。」戰氏前鋒軍主將孔韓,未因為砍斷伏悉一只手便沾沾自喜。
只要在戰場上,還有頭的就是戰士。
伏悉僅剩的那只手握緊刀,或許失去了一只手臂,防守仍無絲毫縫隙。
「不過是一只手,當孝敬你老人家不就得了?倒是老頭子,你該準備下地獄了吧!太纏人可是會惹人厭的。」已經不曉得擋下多少人,伏悉的模樣有些狼狽,但眼神還很明朗,精神很好。
還不累,他還能繼續。
「即使只能拿一柄刀,老夫也不會輕敵,盡避放馬過來吧!」孔韓架起大刀,雙腿輕夾馬月復,坐騎立刻朝伏悉奔去。
「攻無不克,以己之力佑主公奪天下。」伏悉不理傷勢嚴重的傷口,蹲在馬背上,刀和手臂成一直線延伸出去,「這就是我的忠誠!」
他額頭上的「佑主」兩字看起來閃閃發亮。
「仲骸軍善騎,這下老夫倒要好好的見識。」孔韓見他獨特的騎姿,更加謹慎,「小子,下馬!」
少了一只手臂平衡,伏悉蹲踞在馬背上的動作顯得有些搖晃,可是胯下的馬匹穩穩向前。
沒有其它兵卒干擾,只有他們不顧一切的沖向彼此。
他們正在發光,焚燒以性命為燃油的光芒,刺目。
錚!錚!
刀與刀的對決,勝負已分。
「可知為何我即使上馬也只用普通的刀嗎?」在交手之際,從馬背上一躍而起,飛身突刺孔韓背後的伏悉在地上站直身,「因為我的刀圍可以任意伸長,刀圍內都是我的克勝範圍。」
這就是「刀圍」這個稱號的意義。
「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孔韓同樣落馬,且用大刀撐著才沒倒地。
「將軍落馬了!」
「快救將軍!」
厲坎陽的步兵隊從架上防滑的木板上快速通過,把孔韓帶了回來。
伏悉則向前,踏上敵軍為了前進而鋪好的道路,此刻在厲家軍眼里看來,卻像引蛇出洞的危路。
單刀一插,伏悉不顧流著血的左臂,露出猙獰的笑容,「還有誰要上的?」
「都讓開。」一道沉著的聲音冒出來,「我來對付你。」
厲家軍紛紛退讓,人群中走出一個披著輕甲的男人。
「你是?」伏悉詢問來者何人。
只要是遇到叫陣的情況,對方都會自動報上名來。
錚!
未料對方沒有知會一聲,飛身竄向他,伏悉險險擋下,才發現他看似什麼兵器也沒帶,實則全身上下都是暗器。
「沒名沒姓,烽火下的余孤罷了。」男人再度出招。
鏘!鏘!
「我認得你,厲坎陽的刺客。」伏悉單手擋下,慢條斯理的說。
在御茗宴上,他有看到,朝風曦揮刀的人雖然覆面,沒能看清楚面容,但手上有一枚奇怪的戒指。
而這個人的手上有同樣的戒指。
「主公有很多刺客,我是最差的那個。」男人說。
「那我就從你開始,一個一個把厲坎陽的刺客全都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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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牆上。
「厲坎陽為何要在這時叫陣?」房術沉吟著。
孔韓雖然暫時不能動,但他們仍是贏面,照理來說應該直接突圍,叫陣實在奇怪。
「要我出去代替伏悉嗎?」苟恭由上往下看著伏悉單手應戰,卻還是沉穩的詢問。
仲骸麾下沒有臨陣月兌逃的弱者,只有可信任的猛將。
「慢,等平原場回來再說。」房術阻止他。
此番他們是要守城,除非打算進攻,否則不考慮隨對方的腳步走。
除非主子決定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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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個。」
倍恭揮掉巨錘上的血水和不知名的液體,動作輕松得不像在揮上百斤的重物,瞥了眼頭凹陷了一大塊、倒地不起的男人,繼而將目光調向厲坎陽所在的宮牆。
「再來!」巨錘一指,他揚聲大喊。
仲骸陣營和厲坎陽陣營之間的廣場上,苟恭正和厲坎陽的刺客對戰。
和房術一起站在另外這頭的宮牆上,仲骸銳利的雙眼環顧整個情勢。
「厲坎陽手下有這樣的人才,怎麼從沒听說過?」
「是刺客隊,他們都不報名,只說是烽火下的余孤。」一邊接受于繡包扎,伏悉說話的聲音听不出痛意。
他在仲骸來到前線之後,就被苟恭換下來。
「烽火下的余孤?那孤就是他們的頭子了。」仲骸輕笑的說,帶著諷意。
「想不到厲坎陽竟養了一班刺客隊,難怪厲氏陣營底下有名的大將不過孔韓和袁匡而已。」
房術說著,同時要主簿記下這點。
「問題是,到現在為止,城牆上的那幾個人都還沒動過一步。」伏悉指的是遠處的對面宮牆上,除了厲坎陽和軍師燕斂以外,還站了一排披著深黑色披風,身形不一的刺客隊。
雖然不知道厲坎陽手下的刺客隊總共有多少人,但牆上還站了六個刺客。
「孤說,那些刺客也沒多厲害。」在苟恭擊敗第二十一個刺客時,仲骸這麼說。
是人才沒錯,但還不到好將。
「也許是因為他們還沒搬出真正厲害的。」
「確實,一對一的叫陣,有時更耗費心力。」房術贊同伏悉的話。
仲骸也了解這點。
「現在要進,有些難。」包扎好斷臂,伏悉把腥紅色的披風拉過半個肩頭,蓋住。
「說白了,情況不利于我方,敵方少說前進了百余步,我們被逼到城下,此刻場上又多是敵軍,我方人馬出不去。」房術分析著情勢,還在思考對策。
輕甩著馬鞭,仲骸的面容冷酷嚴厲,迎向隔了一段距離,兩方宮牆上的火炬映照出壁壘分明的敵營。
兩座宮牆,兩列人馬。
同樣注意著對方的動靜,又無一方願意率先打破叫陣的局勢,雙方都有各自在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