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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鐵馬 第17頁

作者︰單煒晴

仲骸恍若未聞,長臂向下,從她的腳趾頭開始往上滑,「你的腿,」接著另一只手抓住她推拒的雙手,高舉過頭項,「你的手,」然後用唇恣意的吻著她的五官,「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唇……」

他像是計算自己擁有多少玩具的孩子,一一細數著。

太儀嚇得不知所措,因為他反常的行徑。

「這縴細的頸子,優美的鎖骨,窄小的雙肩……」他的唇向下,另一只手卻向上,「圓潤的,平坦的小骯,可愛的肚臍,不盈一握的腰肢,滑膩凹陷的背脊和……軟玉溫香的渾圓……」他一凜,厲聲大喝︰「孤的!全都是孤的!」

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不……別這樣對朕……」她發出悲鳴,瑟縮閃避他的踫觸。

這一點也不像他!

他的手好冰,踫觸她的每個動作都毫無感情,不再像是能點燃她體內烈焰的男人,每一寸被他撫過的肌膚,都讓她覺得像被冷血的蛇匍匐而過。

仲骸雖然沒說過什麼好听話,但不曾這樣對待她。

「你想把孤的東西獻給別人?」他不理會,大手罩住不停戰栗的軟丘,不帶一絲溫柔的揉捏著。

太儀睜大了眼,淚水就要滑落。

「不準哭!」他放開她的雙手,轉而蓋住她的嘴。

不要用哭聲來擾亂他的情緒!

雙手短暫得到自由,太儀立刻捶他,急著想把他逼離自己身上。

仲骸利用身形的優勢,佔據上方的位置不動,仗恃著她奈何不了他,更進一步撕碎她的睡袍,綁住她反抗的雙手。

太儀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見識到自己在他面前是如何的脆弱。

「你憑什麼限制朕?」她惶惶不安的泣訴。

「因為你是孤的。」他抓住她的臉,不讓更多的淚水掉下來。

「朕不是!」她淚流滿面的吼著。

「那麼你是誰的?他的?厲坎陽的?」

太儀一窒,雙眼劇烈的轉動,最後牙一咬,喊出連自己都心虛的話,「朕愛他!」

仲骸的眼神徹底暗下來,宛如听不見萬籟的深夜,無聲而駭然。

愛?她愛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

就因為他們有婚約?!

「孤喜歡你把愛說得如此廉價。」他的嗓音很輕,眼神卻極具攻擊性。

太儀愣住了,無法相信他會說得這麼無情。

「在你眼中,廉價的是朕的愛,還是愛之于你的價值?」她突然想問。

突然想知道,他是怎麼看她的?

突然想知道,他的一句話究竟能傷她多深?

「是你的價值。」他殘酷的說。

太儀以為自己會听見心碎的聲音,但是眼楮看的是他這個人,鼻子呼吸的是他的氣息,如果他是唯一能讓她心碎的人,那麼她的心一定早在很久以前就碎了,因為她什麼聲音也沒听到。

她水霧彌漫的大眼望著他,漸漸失去了光彩。

即使眼前的他好陌生,即使到此刻才看清楚他的人……她仍望著。

「你在想什麼?告訴孤!快說!」仲骸發慌了。

望著自己的眼是如此空洞、貧乏,她看著他,又好像沒看見他。

他直覺自己正在失去某些東西,卻說不出是什麼,又該如何挽回。

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奪回她的注意,他激狂的抱著她,憤恨的吻著她,扯開稀巴爛的睡袍,隨手一扔,在她虛無的神情中,猛烈入侵。

她像是被人從睡夢中狠狠的叫醒,痛苦、恐懼的看著他。

他很滿意這個眼神,至少比被忽視強。

推動著,他的眼眸似冰又似火。

「為何不一開始就點破?」太儀揪緊五官,哽咽承受。

「孤自有打算。」他抓住她的雙腿,拉得更開,嘴角嘲諷的揚起。

「朕算什麼?」她能感覺身體被撕裂的痛,但更痛的是心,椎心之痛。

「一場游戲。」憤怒燃燒了他的理智,迫使他說出更多傷人的話。

不過是個俘虜!不過是顆棋子!

不準她擾亂他的心!

「這場游戲,你開心了嗎?」她的眼角蓄著淚水,已經能忍住不掉下來。

可悲啊!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目前為止,愉快;明天,就開心了。」他無法忍受她這副憔悴的嬌容,所以俯,不去看,但抱緊她。

不過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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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很深。

抱緊紅紅紫紫交錯的身軀,太儀又把自己縮得很小。

分不清是冷還是什麼,她只想抱著自己。

她想,為何溫羅的人沒來?為何溫羅也沒來?

但是一想到仲骸身上帶著的血腥味,她不敢問了,怕問了,心就真的死了。

也許是時間還沒到吧!

那麼必須盡早起來,趕快回寢殿才行,只要裝作沒發生事情,等到了明天,她還不至于太難堪。

起來吧!

她暗暗催促著自己,但是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背後有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接著床下陷了些,一根心跡未明的指背在她的臉龐來回滑動。

想起了剛才的事,太儀立刻緊繃、僵硬。

靶覺到她輻射出的抗拒,仲骸的眼色旋即轉暗。

穿妥衣裳的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邊低喃︰「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溫柔得不可思議,仲骸式的冰冷。

太儀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句,也沒有聲音回答他。

仲骸似乎執意喚起她的記憶,用更細、更輕的聲音告訴她,她听著,雙眼圓瞠。

朕永遠也不會是你的……

確定她想起來了,仲骸溫聲說道︰「孤一輩子都不會娶你。」

他起身離去,毫不戀棧。

听到他離開的聲音,太儀終于找到力氣,彈坐起身,心慌意亂的用眼神追逐他。

盡避他這麼對待自己,一察覺他離開,她卻下意識的想追上去。

是不是傷得不夠深?或者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暖燙了她的心的男人?

想放,又放不開。

啊……如何留住一個不要自己的人?

太儀倒回大床上,彷徨無措,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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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來臨前,特別寒冷。

孫丑和房術在接風宴結束後,立刻被仲骸召喚到跟前。

此刻三個人,三種不同的情緒,充塞四周。

最為氣憤的孫丑在沉默片刻後,再也忍不住,率先開口,「現在可好了。」

房術泡著茶,同樣神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模樣。

「說留她一人,必殺千千萬萬人的是你。」仲骸面無表情的說。

「但也沒要您去殺厲坎陽!現在和厲氏撕破臉,沒有好處。」孫丑快要氣炸了。

他深心善計的主子竟然無視他們苦心布下的局,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個大紕漏,殺了厲氏當家厲坎陽!

炳,誰能告訴他這只是個笑話?

「孤布局從不只看近利。」仲骸很冷靜。

招來兩名軍師,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已經下手,人命無法挽回,可不是要他們來數落他的。

「為了一個女人而殺不該殺的人,還不是近利?!」孫丑一直認為太儀是個需要小心處理的麻煩,早知道會釀成這種結果,他會在一開始就力勸仲骸誅殺太儀,保風曦。

「安排得當即可。」仲骸凝視著眼前飄散白煙的茶水。

看不透。

仿佛擺在眼前的僵局。

「怎麼安排?明天御茗宴上少了個厲坎陽,不用多久,大家就會知道厲坎陽死在皇宮的消息,你想想,厲家軍會如何?」

「孫丑,你冷靜點。」房術對他喳呼的聲音感到頭疼,「總是有辦法的。」

「我最討厭替人擦!」孫丑冷哼一聲,滿月復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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