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骸恍若未聞,長臂向下,從她的腳趾頭開始往上滑,「你的腿,」接著另一只手抓住她推拒的雙手,高舉過頭項,「你的手,」然後用唇恣意的吻著她的五官,「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你的唇……」
他像是計算自己擁有多少玩具的孩子,一一細數著。
太儀嚇得不知所措,因為他反常的行徑。
「這縴細的頸子,優美的鎖骨,窄小的雙肩……」他的唇向下,另一只手卻向上,「圓潤的,平坦的小骯,可愛的肚臍,不盈一握的腰肢,滑膩凹陷的背脊和……軟玉溫香的渾圓……」他一凜,厲聲大喝︰「孤的!全都是孤的!」
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不……別這樣對朕……」她發出悲鳴,瑟縮閃避他的踫觸。
這一點也不像他!
他的手好冰,踫觸她的每個動作都毫無感情,不再像是能點燃她體內烈焰的男人,每一寸被他撫過的肌膚,都讓她覺得像被冷血的蛇匍匐而過。
仲骸雖然沒說過什麼好听話,但不曾這樣對待她。
「你想把孤的東西獻給別人?」他不理會,大手罩住不停戰栗的軟丘,不帶一絲溫柔的揉捏著。
太儀睜大了眼,淚水就要滑落。
「不準哭!」他放開她的雙手,轉而蓋住她的嘴。
不要用哭聲來擾亂他的情緒!
雙手短暫得到自由,太儀立刻捶他,急著想把他逼離自己身上。
仲骸利用身形的優勢,佔據上方的位置不動,仗恃著她奈何不了他,更進一步撕碎她的睡袍,綁住她反抗的雙手。
太儀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見識到自己在他面前是如何的脆弱。
「你憑什麼限制朕?」她惶惶不安的泣訴。
「因為你是孤的。」他抓住她的臉,不讓更多的淚水掉下來。
「朕不是!」她淚流滿面的吼著。
「那麼你是誰的?他的?厲坎陽的?」
太儀一窒,雙眼劇烈的轉動,最後牙一咬,喊出連自己都心虛的話,「朕愛他!」
仲骸的眼神徹底暗下來,宛如听不見萬籟的深夜,無聲而駭然。
愛?她愛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
就因為他們有婚約?!
「孤喜歡你把愛說得如此廉價。」他的嗓音很輕,眼神卻極具攻擊性。
太儀愣住了,無法相信他會說得這麼無情。
「在你眼中,廉價的是朕的愛,還是愛之于你的價值?」她突然想問。
突然想知道,他是怎麼看她的?
突然想知道,他的一句話究竟能傷她多深?
「是你的價值。」他殘酷的說。
太儀以為自己會听見心碎的聲音,但是眼楮看的是他這個人,鼻子呼吸的是他的氣息,如果他是唯一能讓她心碎的人,那麼她的心一定早在很久以前就碎了,因為她什麼聲音也沒听到。
她水霧彌漫的大眼望著他,漸漸失去了光彩。
即使眼前的他好陌生,即使到此刻才看清楚他的人……她仍望著。
「你在想什麼?告訴孤!快說!」仲骸發慌了。
望著自己的眼是如此空洞、貧乏,她看著他,又好像沒看見他。
他直覺自己正在失去某些東西,卻說不出是什麼,又該如何挽回。
想不出有什麼方法能奪回她的注意,他激狂的抱著她,憤恨的吻著她,扯開稀巴爛的睡袍,隨手一扔,在她虛無的神情中,猛烈入侵。
她像是被人從睡夢中狠狠的叫醒,痛苦、恐懼的看著他。
他很滿意這個眼神,至少比被忽視強。
推動著,他的眼眸似冰又似火。
「為何不一開始就點破?」太儀揪緊五官,哽咽承受。
「孤自有打算。」他抓住她的雙腿,拉得更開,嘴角嘲諷的揚起。
「朕算什麼?」她能感覺身體被撕裂的痛,但更痛的是心,椎心之痛。
「一場游戲。」憤怒燃燒了他的理智,迫使他說出更多傷人的話。
不過是個俘虜!不過是顆棋子!
不準她擾亂他的心!
「這場游戲,你開心了嗎?」她的眼角蓄著淚水,已經能忍住不掉下來。
可悲啊!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目前為止,愉快;明天,就開心了。」他無法忍受她這副憔悴的嬌容,所以俯,不去看,但抱緊她。
不過是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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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很深。
抱緊紅紅紫紫交錯的身軀,太儀又把自己縮得很小。
分不清是冷還是什麼,她只想抱著自己。
她想,為何溫羅的人沒來?為何溫羅也沒來?
但是一想到仲骸身上帶著的血腥味,她不敢問了,怕問了,心就真的死了。
也許是時間還沒到吧!
那麼必須盡早起來,趕快回寢殿才行,只要裝作沒發生事情,等到了明天,她還不至于太難堪。
起來吧!
她暗暗催促著自己,但是全身無力,動彈不得。
背後有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接著床下陷了些,一根心跡未明的指背在她的臉龐來回滑動。
想起了剛才的事,太儀立刻緊繃、僵硬。
靶覺到她輻射出的抗拒,仲骸的眼色旋即轉暗。
穿妥衣裳的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邊低喃︰「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溫柔得不可思議,仲骸式的冰冷。
太儀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句,也沒有聲音回答他。
仲骸似乎執意喚起她的記憶,用更細、更輕的聲音告訴她,她听著,雙眼圓瞠。
朕永遠也不會是你的……
確定她想起來了,仲骸溫聲說道︰「孤一輩子都不會娶你。」
他起身離去,毫不戀棧。
听到他離開的聲音,太儀終于找到力氣,彈坐起身,心慌意亂的用眼神追逐他。
盡避他這麼對待自己,一察覺他離開,她卻下意識的想追上去。
是不是傷得不夠深?或者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暖燙了她的心的男人?
想放,又放不開。
啊……如何留住一個不要自己的人?
太儀倒回大床上,彷徨無措,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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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來臨前,特別寒冷。
孫丑和房術在接風宴結束後,立刻被仲骸召喚到跟前。
此刻三個人,三種不同的情緒,充塞四周。
最為氣憤的孫丑在沉默片刻後,再也忍不住,率先開口,「現在可好了。」
房術泡著茶,同樣神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模樣。
「說留她一人,必殺千千萬萬人的是你。」仲骸面無表情的說。
「但也沒要您去殺厲坎陽!現在和厲氏撕破臉,沒有好處。」孫丑快要氣炸了。
他深心善計的主子竟然無視他們苦心布下的局,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個大紕漏,殺了厲氏當家厲坎陽!
炳,誰能告訴他這只是個笑話?
「孤布局從不只看近利。」仲骸很冷靜。
招來兩名軍師,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已經下手,人命無法挽回,可不是要他們來數落他的。
「為了一個女人而殺不該殺的人,還不是近利?!」孫丑一直認為太儀是個需要小心處理的麻煩,早知道會釀成這種結果,他會在一開始就力勸仲骸誅殺太儀,保風曦。
「安排得當即可。」仲骸凝視著眼前飄散白煙的茶水。
看不透。
仿佛擺在眼前的僵局。
「怎麼安排?明天御茗宴上少了個厲坎陽,不用多久,大家就會知道厲坎陽死在皇宮的消息,你想想,厲家軍會如何?」
「孫丑,你冷靜點。」房術對他喳呼的聲音感到頭疼,「總是有辦法的。」
「我最討厭替人擦!」孫丑冷哼一聲,滿月復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