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里添加藥草。」
「添加藥草?做什麼用的?」
「藺老神醫說,五公主現在不能吃、不能喝,可又要想辦法調養她身子,所以他就想出薰炙出藥草的味道,給五公主聞,這樣或多或少對五公主的身體有幫助。」
「原來是這樣。」
純純噘著嘴道︰「我真笨,每樣藥草的劑量,我還是拿捏不準,我真怕一個不小心,把劑量分錯,反而害了五公主,所以,總是要麻煩藺老神醫親自去添加藥草。」
盧布點點頭,知道她的擔憂。
「對了,盧將軍,我要先回去了,我阿娘昨日采海菜的時候,腳受了傷,我得先回去幫忙煮晚飯。」
「好,你快回去吧!」
純純離開後,藺老神醫出來和盧布聊了一會兒,天色暗了下來,送膳食的僕女來過之後,盧布和藺老神醫正要用膳之際,一名侍衛匆匆跑來——
「盧將軍,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
「李大叔上山砍柴,被一頭山豬給咬傷腿了,傷口深的見骨,這會兒被拾回家了,血淋淋的……」
「醒著還是昏了?」藺老神醫問著。
「還醒著,不過他哀天叫地的,說他痛得快要去見他祖宗了。」
「還有力氣說這話,那還有救呢!」藺老神醫笑著。
「藺老神醫,您慢用,我先去看看。」島上還有其他大夫,這種小事,盧布可不敢勞煩老神醫。
「等等,我拿點藥跟著去看看,免得他真的去見他家祖宗了。」
「藺老神醫,勞煩您了。」
神醫自願前去,他可是求之不得。
救人是急事,匆匆離開之際,盧布也忘了留下侍衛守著。
不過,島上沒惡人,倒是不怕有人擅闖,何況這里是思雁的家,平日也沒人肯來。
是以,藺老神醫也放心的跟著前去,橫豎五公主在王上采回千年靈芝前,是不可能醒的,所以還是先救那個想見祖宗的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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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沒有人在,程紅逮著機會,偷偷溜進了五公主的房間。
房內,濃重的藥草味道,讓她聞了直想吐。
方才,她在外邊听見純純的話,如果薰炙的藥草劑量過重,可能就會讓五公主一命嗚呼。
隨手拿了一塊布搗著鼻,程紅走到床邊,妒瞪著躺在床上的君柔。
「哼,你可別怪我,今日你若不死,我就不能活。你本來就不是我們單人島上的人,本就該死!
而且你憑什麼讓王上不顧性命危險去幫你采靈芝,連藺老頭都親自來幫你薰藥……」妒火在心中燒,在眼里燃,程紅咬牙切齒。「薰炙藥草,那太慢了,我讓你薰迷藥,讓你一路昏昏迷迷上黃泉,什麼傷痛都沒有,我這可是為你著想,你也別太感謝我了!」
拿出一大包的迷藥粉末,程紅打算把迷藥混進薰炙的藥草里,如此一來,就可以讓五公主直接昏死,再醒不過來。而且,等迷藥薰完,化成焦灰,什麼證據也沒有,也沒人知道她來過,她也不會被懷疑……
就在程紅拿出迷藥粉末,準備放入薰炙銅器中時,突然有人進屋來,以為是藺老神醫踅回,她忙不迭地把迷藥粉末收回懷中,對著君柔,假心假意的關心著︰
「五公主,你可要撐下去啊,王上為了你不顧性命危險去采千年靈芝,你無論如何都要……」
納悶為何進來的人一直都不出聲,程紅遂回頭一看,這一看,可把她嚇傻了!
「舜……舜宰相——」
煙霧縹緲中,舜宰相站在房門前,一雙精銳的老眼盯著她直瞧。
程紅嚇得腿軟,當場愣坐在地上。
「別……別過來,不是我……思雁不是我害死的……是……是她……」顫抖的指著躺在床上的人,程紅覺得自己嚇得快斷氣了。
煙霏霧集,舜宰相的臉孔迷離的有幾分詭異。
「不……不是我,是……是思雁自己來找我的……不關我的事——」
程紅向來就對舜宰相有幾分畏懼,她之所以敢來此,是因為舜宰相又不是她害死的,她才不怕,而且她才不信世上會有鬼怪。
可是現下親眼見到舜宰相的鬼魂,她可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她想,舜宰相一定是為了思雁的事來找她報仇的。
「啊——不要、不要過來我……我沒有要害思雁,是思雁說要把五公主的魂魄和你的魂魄調換,所以我才會……」
「你沒有法力,怎麼會招魂?是你害死思雁的……」
縹縹緲緲的聲音,嚇得程紅抱頭尖叫。
「啊——啊——不,不……是思雁自己心甘情願要做的……」
「我要你還思雁的命來——」舜宰相瘦削的身形,緩緩移近。
「不要……我不要……」
程紅伸手模到了懷中的迷藥粉末,慌措之余,把整包迷藥粉末灑向舜宰相的鬼魂,站起身,她嚇得頭也不回的連滾帶爬奔離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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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不休的連夜趕上山,經過了幾個日出日落,單剛終于來到了一般人上不到的巔崖峻谷。
陡峭的懸崖下,是深不見底的山谷。
這一路行來,除了崎嶇山路難行外,尚有毒蛇猛獸的攻擊,還好他謹慎小心,僅傷了幾處,並無大礙。
幾日未曾合眼休息,他眼皮沉重,臉上布滿倦色,下顎胡渣濃密。
歇歇腳,馬上又起身找尋千年靈芝的蹤影。他不敢多作休息,怕一停頓,就失了救回君柔的機會。
心底存著的焦急擔憂,是驅使他腳步前進的動力。
君柔不知能否撐到他回去時?
仰首,他狂吼著——
「君柔,等我!」
如果真有心有靈犀,他相信君柔會听到他的呼喊。
「君柔,我愛你,撐住,等我回去!」
震天般的吼叫聲,嚇到了躲在樹林里的鳥群,鳥兒振振驚飛起——遠方,似乎也有野獸回應的叫囂咆哮聲……
突然,單剛眼角余光瞄到一條蛇盤繞在他頭頂上的樹枝,蠢蠢欲動的想偷襲他,凝住氣,模著匕首,刀光一閃,他在蛇攻擊他之前,快它一步,取下它膽大包天的那顆蛇膽。
細細一瞧,是一條無毒的蛇,飲蛇血、剝蛇皮、吃蛇肉,他連吃都不願浪費一丁點時間。
把蛇皮綁在腰上,這是他入山來所剝的第五只蛇。他要帶回去,當作日後在子孫面前,呈現他年少時英勇事跡的最佳見證。
站在這一頭,放眼望去,沒瞧見千年靈芝的蹤影,攀著粗藤蕩到另一頭,他銳利的目光八面梭巡,一個低頭的動作,赫然發現一旁的峭壁上,有一朵黑褐色比一般靈芝大上好幾倍的……千年靈芝?!
應該不會錯了!
只是,它在峭壁上,他要如何取下它?
陡峭的峭壁上,布滿了各種藤類植物,彎身抓了一大把,把攀延至峭壁下方的藤類植物,扭成一條粗藤繩,試拉了幾回,確定它的穩固後,他屏住氣,小心翼翼地沿著藤繩滑下——
腳底踩著峭壁,冷汗從他額際上不斷地冒出……
千年靈芝長在有他兩個身子長之處,如果他手中的藤繩突然斷裂,那他極可能一腳踩空,跌落到不見天日的谷底——
腳,徐徐地往下踩。
來到了千年靈芝旁,單剛露出欣喜之色,小心翼翼地摘下比他兩個手掌合在一起還大的千年靈芝。
想到君柔終于能夠起死回生,興奮之余,他一個沒留神,腳底一滑,整個人翻貼著峭壁,滑蕩了一下,匕首落下,他下意識地一手抓緊千年靈芝,一手抓緊藤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