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甘薯簽和野菜一起煮了一鍋湯,端放在客廳桌上,在吃之前,她不忘先上炷香,請舜宰相他們祖孫倆先用。
她不知道舜宰相和思雁有無感受到她的心意,但唯有這麼做,她才能心安一些。
走出屋外,她先到外頭拿一些枯的樹枝放到廚房灶口前。純純好心幫她拾了一大堆枯樹枝來當柴火燒,也許等並蒂蓮圖案繡好後,她也該跟著純純一起去撿拾樹枝——
彎身拾著樹枝之際,听到有腳步聲,她抱起樹枝,笑道︰
「純純,你不是說如果天黑了,你就會直接回家去嗎?怎麼又來了呢?你真是心急,絲線明日再拿來就好。」吃力的抱穩幾根樹枝,她轉身回頭︰「你吃過晚飯了嗎?我煮了甘薯簽和……和……」
一旋身,對上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形,驚詫之余,她手中的樹枝隨著抽氣聲的響起,應聲滑落。
「王……王上……」
思雁的家,沒有人敢來、也沒人願意來,她原先以為來的人是純純,想不到是他。
「你在做什麼?」
「我……」低頭看到樹枝壓在他的腳上,她嚇得忙不迭地蹲,把樹枝移開。「王上,對不起……」
「誰讓你抱這些樹枝的?」
單剛一把揪起她縴弱的身子,低喝著。瞪看著她,酒氣沖天的他,眸底淨是一團又一團的怒火。
「我不是故意的,我……」
沒等她解釋,他一把將她縴弱的嬌軀拉進懷中,低頭,他吻住讓他想念多日想到發狂的粉唇,把所有的想念混著酒氣,全部灌進她的嘴里——
「王上……嗯……嗯……」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她嚇壞了,他一身濃濁的酒味,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王上,你……你醉了。」
「我醉了?!沒錯,我是醉了,否則我怎麼會跑到這兒來——」暫停吻她的動作,但他的手仍將她的柳腰緊緊圈住。
「我……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沒有我,你當真睡得著?」
「我……」
「被男人要過的身子,是捺不住寂寞的……」
今晚的月色,宛如罩上一層白紗,暈茫茫的月光下,她看不透他的真正表情,但拂進耳里的低嘎嗓音,听來是如此輕佻……
她的心甫愣了下,不懂他為何要說這種听來很傷人的話語,還沒讓她來得及把酸澀滋味逼出,他的手已迅速月兌去她身上穿的青布衣……
「王上,不……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
「不要?!是你這個罪人說了算,還是我這個王上沒資格命令你做任何事?」粗糙的大手覆上她胸前的薄布料,他低沉的聲音,魔魅般的籠罩著她。「別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我要你生,你就死不了;我要你死,就絕不會讓你再有喘息的機會!」
用力扯落她身上剩余的布料,在暈茫茫的月色下,她赤果果的身軀,被他虎體狼腰的雄軀,給緊緊包裹住——
第八章
連著好幾個夜晚,單剛總是喝的醉醺醺的來到破舊茅屋,總是在天亮之前離去。
君柔不敢反抗他,他的到來,她心中很矛盾,她其實想每日都看到他,可卻不希望他喝的醉醺醺的來,也,不希望他來只是因為……想要她。
她不懂,宮里有程姑娘在,他若真的想要,為何不找程姑娘,偏要來這里找她?
「啊——」
恍神之際,手指被繡針刺了一下,放下刺繡的東西,伸出食指一看,指月復上有一滴血,她下意識地想把食指含進嘴里,卻有人快她一步,搶先做了她想做的事。
「王上。」她抬眼,訝然的看著不知何時來到的他,他將她的食指含在他的嘴里吸吮。
他深邃的黑眸直瞅著她,她感覺到他溫熱的舌尖,輕舌忝著她的指月復。
一股麻顫的感覺從指月復竄開,她下意識地想收回手,他卻緊拉著不放。
「王……王上……」羞紅了臉,她低著頭,不敢正視他。
單剛瞅著她垂首的嬌態,一時間看的失神。
今晚,他又來了。
只因他竟然在華麗的寢室內睡不著,來到這里卻可以一覺到天明,所以接連好幾日,在他喝醉後,他的腳步總引領他來到此。
今日,他沒喝酒,但他還是又來了!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因為這里有她,所以他可以一覺到天明;因為這里有她,所以他心心念念,一心只想往這里來。
放開她的手,他拿起她繡的東西細看,同一根睫上有著兩朵蓮花。
「並蒂蓮?!」黑眸眯起,乜斜著。「你還奢望回到我的寢室里?」
看到她繡這個並蒂蓮的圖案,他心中竟有一絲欣喜。
他想她想得發狂,她自然也得要愛他愛到入骨。
不管她是探子、是俘虜,還是罪犯的身分,她該要有的,就是愛他,全心全意的愛他。
他甚至也暗自放軟了態度,只要她求他,要他讓她回宮中,說不定他會答應她。
「不,那是……那是要送給可大嬸的女兒的,她下個月初五要出嫁……」
听了她的解釋,他有些不悅。原來她並不是為了他而繡。
放下繡圖,他背對著她,語帶雙關的問︰「你一個人住這兒,不害怕?」
先前他下令要她來住這兒,的確是想讓她受盡精神折磨,她害死了思雁,那就該讓思雁的鬼魂來嚇她,讓她自食惡果。
可這麼多天了,她似乎一點都不怕,從思雁下葬前,她敢守在思雁的尸體旁來看,她若不是問心無愧,就是太冷血、太冷靜……
憑他對她的了解,她絕不可能是冷血之人,但要說問心無愧,偏偏那日是她和思雁一起搭竹筏出海的,為什麼思雁死了,她卻沒死?
「這里沒什麼好令我害怕的。這里很幽靜,平日沒什麼人來。」她淡然的道。
「思雁就葬在後面,你不怕?」
君柔搖搖頭。「如果怕,我早跑了。」
單剛細細審視她的表情,沒有一絲心虛、沒有一絲害怕,有的只是無愧的泰然……
這樣的她,一點也不像害人的凶手。
「我問你,那晚……」單剛正要開口把那晚她和思雁一同出海的情形問個仔細,門外霍地有個男人的聲音高喊著︰
「五公王,你在不在?」
听到有人找她,君柔訝異的看著他,旋即慌忙的望向門外。
「這里很幽靜,平日沒什麼人來?」他譏笑的重復著她的話。「不過,晚上倒是有男人來!」
「我……我不知道誰會來找我……」見他似乎誤會她了,她更顯慌急,「我真的不知道……」
銳眸一眯,他冷冷的告訴她︰「別裝傻了,盧將軍的聲音你會認不出來?」
「盧將軍?!」經他一提,那聲音的確像是盧將軍的聲音。
「五公主,你在不在?我要進來了。」在外頭等了半晌的盧布,沒等到回應,又喊了一回。
君柔自然的望向他,等他下令。
銳眸飽含無名的妒火,朝她一瞪。
「讓他進來吧,別讓他知道我在這兒!」
說罷,單剛閃身躲到後門外去。他沒讓盧將軍來找她,盧將軍這會兒卻私下來找她,為了什麼事?
見單剛躲到後面,君柔的心口陡地沉甸甸的。他不想讓盧將軍知道他來,是不想讓人知道他一個尊貴的王者和她這個罪人還有糾纏吧?
是不是在他眼里,她已經徹底成了低下的身分?
來不及興嘆,盧布已大步走入。
「呃,五公主,你在呀,剛才我在外邊喊,你沒听見嗎?」
「我……我回應了,可能是太小聲,所以盧將軍你沒听見。」說了謊,君柔眼神閃爍,不自在的垂下頭。「盧……盧將軍,這麼晚了,你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