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司命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沒有電話進來。茵茵沒听到他的留言嗎?她還沒回家嗎?
一心只想趕緊回去,永司命抬起頭,沉著聲道︰「找一天你約他出來,我來和他談。你可以自己回去吧?」
思可琦點點頭。她看得出來他急著想走,她不會笨的纏住他,惹他心煩。
「那好,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嗯,再見!」
看到永司命離去,思可琦握著刀叉,使力的在牛肉上劃了一刀,嘴角的笑容斜揚——
窩在房間里,茵茵反復思考著思可琦和她說的話。
原來,她真的是介入者,真的是破壞思可琦和司命的第三者?
不,事實上,她也不算破壞他們,因為他們根本沒分開——而可悲的是,她充其量只是如思可琦所說的
「沒有名分的小老婆」。
想到日後,她永遠只能站在角落,看著他們夫唱婦隨,看著他們公開的恩愛,看著他們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喊他「爸爸」……而她和他的孩子,卻永遠不能對他喊一聲「爸爸」!
「不,這不公平」
茵茵哭著,她不要她的孩子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她要當機立斷,她不要成為這荒謬鬧劇中的傀儡。
對,她不嫁給永玉堂,她是有善心照顧他,但並不代表她願意嫁給他!
終身幸福的事,怎麼可以如兒戲?!
屋外有車聲,應該是他回來了,她要和他說清楚
下了床,走到房門口,她的腳步頓停。
真的要和他攤牌嗎?真的打算永遠都不見他了?
茵茵遲疑了。方才的決心,過不了這二道房門、過不了她的心……
背貼著房門,她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滴滴落下,撒在她的身、撒在她的心……
听到他上樓的腳步聲,她下意識的鎖了門,急急的回到床上去。
半晌後,一陣敲門聲傳來——
「茵茵,你睡了嗎?」房外,永司命壓低著聲音問。
茵茵窩在棉被里,無聲的流著淚。
沒听見回答,房外的永司命又問了一遍︰「茵茵,你睡了嗎?」
不想讓他等太久,不想讓他听到她在哭,她刻意壓低聲音,悶著聲道︰「嗯,我睡了。」
「對不起,因為臨時有事,所以回來晚了。你們吃過晚餐了吧?」他關心的問。
「嗯。」
听到她悶著聲,他想,她大概真的是被他吵醒的。
「沒事了,你睡吧,晚安,明早見。」
她把門鎖著,不讓他進去,說真的,他有點擔心她是不是生氣了?
明天一早,他再向她解釋好了。
去看看玉堂後,他又打電話給飯店的主管,取消訂房,之後,他到另一間小客房去睡。
一早,最早起床的是玉堂,他喃喃地念著肚子餓,茵茵把門鎖著,尚未起床,他去搖醒永司命。
「茵茵還沒起床嗎?」伸手抓來放在床邊的手表,精密的儀器顯示著九點整。「都九點了?」
這麼晚了,茵茵還沒起床嗎?皺著眉頭,永司命擔心茵茵是不是感冒了?昨晚她很早就睡了,怎麼這麼晚了還沒起床?!
走出客房,永司命先去敲茵茵的房門。
「茵茵,你起床了嗎?你是不是感冒了?還是覺得哪里不舒服?」
傷心的哭了一夜的茵茵,又累又困,爬不起床來,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她躺在床上,咕噥的說道︰「我沒事,只是想多睡一會兒。」
「你確定你沒事?」听到她困聲的回音,他安心了些。「那好,你睡吧,早餐我來發落。」
卷起袖子,他模模玉堂的頭,進入廚房,準備早餐。
一個荷包蛋、一杯牛女乃,永司命正要坐下,和玉堂一起享用營養的早餐時,他的手機鈴聲陡地響起。
回到客房內找到手機,接听了之後,他的神情沒了做早餐時的輕松。
「茵茵……」
他走到茵茵的房門外,本想敲門,但想了想,他還是別吵到她,讓她再多睡一下好了。
「玉堂,吃飽了嗎?哥哥要帶你出去。」他一進到廚房,看到餐桌上的早餐,全被玉堂一個人吃光光。「哇,玉堂,你這麼餓啊?連我的分,你都把它吃光,牛女乃也喝的一滴不剩!真是的,有點手足之情好不好?」
吃的飽飽的永玉堂,朝他咧嘴一笑,永司命也回他一笑。
「好了,我們走吧,別吵到茵茵睡覺。」
拉著玉堂,永司命打電話給永氏的一名主管,要他派人來接玉堂,他則要趕去辦他的事。
報紙上的一大篇幅,全都報道著昨晚名模琦琦,和南部第一大財主的永氏企業總經理永司命在飯店幽會。
茵茵看著報紙上的照片,明顯是被偷拍的,司命在飯店房間門口親昵的摟著思可琦——
她以為,她已認命的接受一切了,以為思可琦告訴她真相後,對于這類的事,她不會再有任何感覺,畢竟昨晚那一擊,她已感受到至極殘酷,不是嗎?
一顆被重重擊碎的心,還會有感覺嗎?
答案是——會。
看著報紙上他們親昵的照片、他們一起吃晚餐,思可琦似乎在傷心……
整篇報道的一角,有著一張思可琦和某銀行小開,一起參加派對的親密照片,報上大致上寫的是,因為銀行小開對思可琦並不好,所以思可琦和前男友舊情復燃。
收起報紙,她不想看,多看多傷心,只有她知道,思可琦為什麼會和司命在飯店,又為什麼會在用餐的時候,露出傷心的表情。
茵茵進到廚房,在冰箱里拿出敷眼袋,她不要讓司命看到她哭腫的雙眼。
靜靜的躺著,冰涼的敷眼袋涼透她哭腫的雙眼,也涼透她的心。
細細思量了一整晚,她清楚思可琦所受的委屈真的不比她少,思可琦都能為司命忍了下來,她一樣也可以呀!
和思可琦比起來,她真的算……算幸福吧!
至少,今天在報紙上被大肆渲染成水性楊花的人,不是她,而是思可琦。
她不能離開司命,如果她離開,那司命對她下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費了;她不能離開司命,否則思可琦遭受的委屈,換來一場空,怎值得?
她不能離開司命……真的不能……她一離開,玉堂會沒有妻子,永爸和永媽會擔心的急白了頭發,還有她哥的工作,可能又會沒了……哥的工作沒了,即將出生的孩子沒有錢買女乃粉,她爸媽的頭發,可能會和永爸和永媽一起白掉……
找了許多、許多的理由,她只想用這許多的理由,把她不想離開他的惟一理由組團團圍住。而她不想離開他的惟一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她愛他、深深地愛著他,她不要離開他……不要……
他打過電話,說他要回來了。在他回到這里之前,她一定要調整好心情,讓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她的快樂、她的幸福,只限于他和思可琦結婚之前,她要當個快樂又幸福的小女人,因為這是她一生惟一一次的初戀,她有權利追求屬于她的初戀甜蜜,至少,她要為自己的犧牲,換來一句——值得!
看到了報紙上的報道,永司命急著想向茵茵解釋,一進門,看到特地打扮一番的茵茵,他愣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