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森的妹妹打電話來說,他已經醒了,不過脾氣不怎麼好,連他妹妹他都不想見。」岑思倒了杯茶喝。「哼!那個人,脾氣就是古怪。」
「那,他見了司綺莉嗎?」岑思把桌上的報紙收好。都一個星期了,報紙上還是對司綺莉蠻霸的個性,大肆撻伐。
「哼,那女人差點讓他魂歸西天,他還會見她嗎?」岑恩嗤道︰「他如果再听那女人的話,任她使喚,那這種沒有骨氣的男人,我們就當從沒認識他!」
岑恩氣忿忿地。
他不知道自己的親妹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苦等戈旭森三年,換來的是一場空。
岑思就是心地太善良了,這種事,要是他早一點知道,他一定連夜搭車上台北來,直接找戈旭森算帳!
「二哥,別那麼說。」岑思坐到椅子上。「我想,司綺莉是愛旭森的。這幾天來,都是她在照顧旭森……」
「她是怕他死了,她就成了間接殺人的罪犯!」
「二哥——」
「總之,他們的事,你不需要去管,戈旭森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你已經要和旭結婚了,旭對你真是好,他好的無可挑剔,我喜歡這個妹婿。」
提到雅旭,岑恩笑顏逐開。除去金錢之外,雅旭的體貼,在各種小地方,都看得出來,他的真心誠意,讓才見他幾次面的岑恩,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我當然也喜歡旭,只是旭森他……」
「岑思,你的善良不應該浪費在那個負心漢身上。」
岑恩的氣憤話語甫落,門鈴聲急急響起。
「我去開門。」
岑思走出廳外,岑恩不放心的跟了出來。
大門一開,司綺莉站在門外,一張素淨的臉上,沒有任何妝彩,顯得有些蒼白。
「你來做什麼?」一見到她,岑恩就忍不住為妹妹抱屈。
「二哥。」岑思拉住二哥,怕他一沖動,會大罵趕人。
少了平日的氣焰,加上連著幾日都在醫院守候,眼前的司綺莉,像換了個人似的,看起來很虛弱。
「旭森醒了。」
「我知道。」
「他的事,和我們無關。」岑恩拉著妹妹進來,要把大門關上。
司綺莉神情有些慌急,她手擋著門,懇求的道︰「岑思,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懇求的話語,自司綺莉口中逸出,著實讓岑思有些驚訝。
先前司綺莉不是一直討厭她,也不準旭森和她單獨見面,為何現在又……
「他不見任何人,連他的家人他也不見。他一直嚷著要離開,說他不要住院——」司綺莉難過的解釋著︰「我想,他大概不想用我的錢,幫他治療。」
「哼,臨死之前才想到要有骨氣,太晚了!」岑恩怨哼著。
「二哥,不要這樣說。」
對于岑思的氣話,司綺莉一點也不以為意。「我知道,我向來對你的態度就不好,我向你道歉,以前有不對的地方,請你多多包涵。」
「別這麼說,我沒怪你。」
「那你願意去看旭森嗎?現在只有你勸得動他。」司綺莉眼眶泛紅。「我知道他還是愛著你,你說的話,他會听的。你勸勸他,叫他無論如何,都要留在醫院里治療。」
「你說那什麼話?他要是真的愛我妹妹,為什麼一回台灣,就和你訂婚?」岑恩滿肚子火氣。「我妹妹要結婚了,我不會讓她再管你們的事。」
「岑思,我求求你,你去一趟好不好?」情急之下,司綺莉當場彬下哀求。「岑思,我求求你……」
「你不要這樣,你起來。」岑思拉著她。
「我求求你,我求你——」司綺莉的語氣,漸漸微弱,最後,眼前一黑,人暈了過去。
「司小姐——二哥,快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喔!好。」
救人第一,再怎麼不願,也不能不跟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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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病床前,岑思望著頭上捆綁著紗布的戈旭森,酸澀的淚水,自眼角泛流下。
她曾傷心、曾難過,不問、不爭,懂了,便成全——
本以為這場三角戀情,會平靜的圓滿收場,但是她錯了嗎?
為何到最後,仍是一場悲劇?
這場三角戀情,在她的書中,她會讓它有個圓滿的結尾,可是,現實之中,她卻掌握不了它的結局。
「岑……岑思……」
躺在床上的戈旭森,幽幽轉醒,看到床邊坐的人兒,哭紅了眼,心頭一陣揪痛。
「對不起——」戈旭森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面對岑思,他有太多的愧意。
擦去淚水,岑思搖搖頭。「我沒怎樣,你好好休息,我去叫你妹妹進來。」
她起身要走,他急急的拉住她。「不,我什麼人都不想見,我……我只想見你。」
岑思抽回了手,站在床邊。「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天,都是司綺莉在照顧你,她還去求我來看你,還因為太過勞累而昏倒。」
對岑思所說的那些話,戈旭森完全不想听,他的心中只有恨、只有怨,對司綺莉更是憎恨到了極點。
「旭森,司綺莉她是真的愛你的!」
「我不想听。」
瓣旭森的情緒,漸顯暴躁。
「她人現在還在隔壁房吊點滴,全是因為照顧你……旭森,你在做什麼?」
岑思的話還未說完,戈旭森狠狠的拔掉手上的針頭,下了病床,找著衣服。
「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憤怒的神情,在他臉上飆漲。「我不要再用司綺莉的一毛錢。」
「旭森,你的傷沒有好,你這樣一走,會傷到你的腦部的。」
「我寧願變成白痴,變成植物人,也不要再受那女人的氣。」緊握的拳頭,怒捶著病床。
「她愛你,我想,她是擔心你離開她,所以……」
「我不愛她。從一開始,我就沒愛過她。」戈旭森怒吼著,像是要說給隔壁的司綺莉听。
「你不愛她?那你為什麼要選擇她?為什麼要和她訂婚?」她平靜的問他,沒有一絲指責。
「她能給我,我要的名和利。」
「旭森,你真的變了,你好自私。」岑思心痛,痛心在自己的眼中,看不到以前那個戈旭森、看不到她的初戀情人。
「如果我自私,我就不會選擇司綺莉,拋棄你;如果我自私,我大可以把我那個貧困的家,甩在腦後,不管我妹妹的死活。有哪個男人,願意像奴隸一樣,讓一個女人,指使差遣,在眾人面前,像一條狗一樣?」
握拳透爪,他的指關節泛白,所有的怒和怨,全緊握在手中。
「那種羞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如果不是想讓我家擺月兌窮困的生活,我為什麼要忍?」
「我不想忍了,不想再做—條讓她糟蹋的狗,如果死能擺月兌她,我可以再死一次。」
話才說完,他一轉身,拿頭朝牆上撞去。
「旭森,不要這樣——」
岑思慌急的拿手擋在牆上,不讓他受傷的頭,遭受第二次撞擊。
她流著淚,「你為什麼不能想開一點?我知道你心中的壓力很大,但是……」
瓣旭森落下淚水,對著她,她的善心、她的包容,才是他想要的。
「岑思,不要離開我。」戈旭森兩手緊緊將岑思圈住。「我愛你,我一直都是愛你,你知道的,對不對?原諒我一時的錯誤,我保證,我不會再離開你,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遲來的承諾、遲來的保證,讓岑思說不出話,淚水竄流,痛哭著。
「岑思,不要嫁給別人,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岑思。」戈旭森涕淚縱橫,愧疚的淚水,一滴滴的落在岑思的肩頭。
「旭森——」
他的悔愧,揪出她初聞他另結新歡時,刻意壓住的淚水和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