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昌大步走進,臉上神色凝重。
「總裁——」韋昌進來有事要報告,但見他手放在電話上,似乎要打電話,旋即頓了下。
岩下志胤把手抽回。「有什麼事?」
「剛才管家打電話來,說隻姨這幾天老關在房間里,也沒什麼胃口——」
皺著眉。「請林醫師去家里看過了沒?」
「管家說,昨天林醫師有去過,但是,隻姨說她沒事,也沒讓林醫師幫她檢查。」
思忖了半晌,岩下志胤關了電腦,也順手把桌上的卷宗闔上。
「跟我回去一趟。」
怎麼說,隻姨都是他的後母,雖然他的父親不在了,但對她,他還是有道義上的責任。
「是。」
韋昌尾隨在總裁身後,走出辦公室時,按下耳機上的黃色按鈕,通知總裁座車的專屬司機,把車開到大樓門口。
在岩下志胤的堅持下,莊淑隻只好點頭,答應到醫院全身檢查。
她沒有病,她心里非常清楚,若真要安一個病名,只能說,她染上一種叫作「可恥」的痛。
為了維持她端莊的後母形象,志胤的父親死了一年,盡避有幾個好姊妹想介紹幾個牛郎陪她,但她一概笑著婉拒。
她不是沒有的困擾,偶爾,真的捱不住寂寞,她不會找身邊的人,她會刻意偽裝一番,到pUB喝酒,如果遇到看上眼的男人,兩人一拍即合,隨即到飯店房間,解除身體的渴求。
以往,若是她做了,隔天,她一定會懊悔至極,甚至恐懼志胤會發現她做了這種齷齪的事——但是,這一回,她沉淪了!
每天晚上,她都想要和男人做那種事,她甚至試著自慰,但解不了心理和生理的空虛……為了控制自己不出門,她吃了安眠藥,每天都吃。醒來時,渾渾噩噩的,什麼都不想,卻偏偏回想起那晚和那男人在飯店房間內,火熱糾纏的情景……面對醫生的問話,她什麼都不能說,只能以「心口郁悶」,解釋她這幾天的異狀。
「隻姨,你安心在這里住幾天,醫生會幫你徹底檢查,我也請了專業護士二十四小時照顧你。」岩下志胤回頭向醫生交代了一些事,旋即又對她說︰「我先回去公司了,有什麼事,你再告訴韋昌。」
「志胤——」望著那高大的背影,莊淑隻渴求的呼喚著。
岩下志胤回過頭來。「怎麼了?」
「我……沒有,我只是想說,我應該沒什麼毛病,你……你不用擔心我。」垂下頭,她還是只能當一個識大體的後母。
岩下志胤點個頭,旋身離去。
「好痛喔,痛死人了啦!」
「已經到醫院了,別叫了!這麼一點傷,叫那麼大聲,會笑死人的!」
「我不管啦,都是這個冒失鬼!騎機車都不看人,把人家撞傷了,我腳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把我撞傷了,要是故意的,不就要把我撞死了!」
「不是啦,我是說……」
「長青,你看他啦,把人家的腿弄傷了,萬一留下疤痕怎麼辦?」
「好了,你別鬧了。小子,去叫護士過來,杵在那兒做什麼!」
「好,我馬上去!」
當醫生陪著岩下志樹下樓時,兩男一女走進醫院來,女的喧嚷的嗲音令在場的人皺眉搖頭。
岩下志胤趕著要回公司,沒多注意那些吵雜的人,不過,眼尖的丁長青可是看到他了。
丁長青記得,他就是被夏臻瀅開車撞到的那輛黑色房車的主人,後來他查過,原來他就是皇岩集團的總裁,也就是要追夏臻瀅的大金主。
他來醫院做什麼?丁長青正納悶著,身邊的女伴突然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痛死人了,你會不會擦藥?你給我擦的是什麼?」女人惡聲的吼著。
「是消毒的雙氧水!」護士瞪了她一眼,一點小破皮,也值得她這麼夸張的叫喊?
「長青,你把院長找來,我要告訴院長,這個小護士真壞心,人家的腳已經很痛了,她還擦那麼用力!」
「我沒有用力!」
「你就有!」
「好了,真是丟臉!你非要喊得大家都看你,你才高興嗎?」丁長青煩躁的撥開她的手,想到外面去抽根菸,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的腳步緩緩移向那個身影,不理會身後女伴的叫喊——「莊小姐,你怎麼下來了?有什麼事嗎?」醫生一看到她,緊張的問。
「我……沒事,我只是……」她只是想多看志胤一眼,可惜他已經走了。「沒事,我上樓去了。」
和醫生頷首過後,莊淑隻回身正要上樓,一個人影擋在她面前,她抬頭一看,心口猛地一窒,整個人被震呆了——匆匆地跑上樓,莊淑隻臉色蒼白,急忙的要關門,卻被丁長青給推開。
護士見狀,馬上跑了過來。「你是誰?」
「我撿到這位小姐的錢包,要還給她,可是她一直跑,大概把我當壞人了。」
丁長青挑眉一笑。
莊淑隻伸手去接錢包。「謝謝。」
「不知道小姐貴姓?」丁長青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莊淑隻嚇得瞪大眼。
「謝謝你,沒事了,請你走吧,莊小姐要休息了。」護士在趕人。
噢,她姓莊。丁長青得意地揚唇。「那我走了。」
他回頭,離開病房,病房的門馬上被護士關上。
走了兩步,他突然停住腳步,想到什麼似地,眉頭緊皺——如果他查的資料沒錯,岩下志胤有個後母就姓莊,年齡和那女人差不多!
匆匆走到櫃台,向執勤的護士查詢,結果和他預料的完全吻合——大金主的後娘,和他上過床……丁長青露出邪惡的笑容。
這下子,可有好戲瞧了!
穿了一件珠繡透明對襟上衣,和一件麂皮鏤洞裙,再配上蝴蝶細皮帶,夏臻瀅站在穿衣鏡前,滿意的點點頭後,準備下樓時門鈴就響起了。
望著手上戴的淡紫色、滿布著梅杜莎圖騰的VERSACE「CORNICHE」系列的腕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鐘頭,這麼快就來了!
笑吟吟地下了樓,經過二樓時,再照一次鏡子,綁好的頭發沒亂,士了唇釉的唇瓣像涂上一層水蜜似地……嗯,很好。
沿著旋轉樓梯來到一樓,以向日葵的圖樣為邊框的橢圓鏡,又吸引了她照上一照……順手拿起木梳梳著馬尾,確定鏡子里發出美的訊號後,她才滿意的走出大廳。
開了大門,一大串的阿卡波克百合,擋在她面前。
「好漂亮的花!」她高興的收下花。
「你喜歡就好。」
不是志胤的聲音,但這聲音挺熟的……夏臻瀅抬頭一看,不該出現的人,怎麼又出現了!
「你來做什麼?」斂起笑容,她下意識地把花退還給他。
「請你收下。」丁長青裝出一臉誠懇。「我是來為我上一回追你的車,害你撞車一事道歉的。我一直不敢來,怕你還在生氣,不想見我。」
他的態度令她錯愕,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其他的意思。
再怎麼說,他也是丁昀的哥哥,他都誠懇的來道歉了,她如果擺著一張臭臉對他,好像會顯得自己太沒風度。
「你還在生氣嗎?」丁長青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搖搖頭,她淡笑著。
他露了個笑容。「你要出門嗎?」她那一身精心的打扮,肯定是為了那個大金主!
一股沒來由的憤怒,急速在胸中成形——女人,還不是都一樣,愛男人的錢、愛男人有張帥皮相!
論錢財,他輸岩下志胤;但論皮相。他也不差啊!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對他沒一丁點好感,要和岩下志胤約會,卻精心打扮——哼,急著上岩下志胤的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