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剪,真的嗎?」她最怕老鼠了。
紀小刀的手握住小剪手肘上的麻筋,逼迫小剪點頭,還加油添醋地說︰「而且三不五時還會有蛇爬上你的身體,幫你降體溫。」
孫柔柔早就被嚇得兩腳不能移動了,只剩下一雙眼楮還能動,惶惶然地往天花板上猛瞧,深怕會有什麼編幅、壁虎之類的掉下來跟她打招呼。
這時候的紀小刀就順理成章地現身收網了,先打個假呵欠。「隨便你,看你要跟毒蛇、老鼠一起睡沙發,還是要跟帥哥睡?媽,晚安!」說完,轉身要走。
「等一下!」
孫柔柔恨恨地喊住一臉慵懶的紀小刀,回頭跟紀歡歡和小剪說︰「晚安!」才噘著嘴不甘不願地走向紀小刀,還一邊低頭盯著地面瞧,很小心地挪動腳步,就怕會踩到老鼠或毒蛇。
紀小刀露出勝利的笑容。「聰明的抉擇,最少,我不會咬你!」口頭偷偷向母親大人和小剪眨一下眼,謝謝她們的成全。
他一把拉住孫柔柔的小手走向他的房問,得意的神色喜形于外。「你覺不覺得,我們就像古代的新郎和新娘拜堂之後,一起送入洞房。」
孫柔柔馬上翻臉,甩開他的手。「誰跟你送入洞房!我是男生呢,兩個大男生怎麼洞房?」
她還在ㄍㄗㄛㄙ,臉一揚,故意抬頭挺胸地走到紀小刀的前面去,顯示男人該有的氣魄。
「啊,老鼠!」
「啊——救命呀——」
一下子就戳破她偽裝的男性氣魄,還嚇得孫柔柔產生求生的反射動作,自動跳到他的身上來,緊緊地攀住他的脖子,連腳都不敢著地。
她胸前有兩團柔軟的東西貼附著他,令他有點意亂情迷,有點口干舌燥,有點微喘,還有點吃力地說︰「哇,你還挺重的。」
孫柔柔不知道他在喘什麼?兩只眼楮只顧著盯住地上瞧去。「老鼠在哪里?」
這個女孩,真好騙!
「哦,在那邊。」他指著陰暗的角落旁一片飄進來的梧桐葉。
「那是老鼠嗎?」黑黑的,有點看不大清楚。
「不是老鼠,就是蝙蝠吧。」
「蝙——蝠——」
她的身體又往他擠來,貼得好緊好緊,兩個人就像連體嬰一樣。
吁!紀小刀真怕把她胸前巍峨的兩座山巒給擠扁了,對不起她將來的老公!
第四章
一進到紀小刀的房間里,孫柔柔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透著不安與驚惶,東張西望四處環視,就是刻意不去看那張大得猖狂的床鋪,像它的主人一樣狂猖不拘。但那張床的顏色實在是大鮮艷、太耀眼了,想不看都不行,而且還惹人發噱。
她忍俊不禁,噗哧一笑!「我第一次看到男生的房間鋪大紅色的床單。」
「喂,別把口水噴在我的臉上!」
被她那麼嘲諷,心里著實有點老大不爽,都是他那迷信的母親大人堅持要替他換床單改床運,連老家的房間也不放過,而且還搞了一個大紅色,丟臉死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不過,這倒是他頭一回見識到她那清新如朝陽的笑容,老實說這個孫柔柔真是人如其名,柔柔美美,連生氣時臉也紅通通的,煞是迷人。雖然一樣是在酒店上班的酒家女,但是她的氣質卻不同于他們歡樂酒店那一票小姐,就是這樣才吸引他。
孫柔柔看出他的惱羞成怒,斗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逮到他的弱點,終于惹他生氣了。
「你干麼離我那麼近?」就是這樣才會被她的口水噴到,活該!
紀小刀的兩只手可忙了,一手抱住她的背,一手托住她的臀。
「我離你那麼近?!我正想問你什麼時候才下來,我的手雖然很有力,但是抱久了,也是會累的。」
孫柔柔這才發現自己的腳離地三尺,而且被一個討厭的人緊緊地抱住,胸貼胸,嘴對嘴,鼻貼鼻,再近一點,就叫接吻了。
霍地掙月兌身子,跳下來。「你干麼抱著我不放?!」換她惱羞成怒了。
「喂,你有沒有說錯,我可沒逼你,是你自己主動投懷送抱的哦。」
呸呸呸!「我怎麼可能對你——投懷送抱?」沒對他拳打腳踢算客氣了。
「剛才明明有人看到梧桐葉,就嚇得飛奔到我的身上來,我還沒嫌你重呢!」尤其是胸前那兩粒雄偉的雙峰,起碼就有好幾斤重了,不過他被壓得無怨無悔。
「什麼梧桐葉?」
「就是剛才那個老鼠啊,原來是後院飄過來的梧桐葉。」
梧桐葉?!居然用梧桐葉騙她、唬她,還差點害她嚇出膽汁來!
孫柔柔咆哮了。「紀小刀,你太過分了——」
「唉,好像是你自己膽小怕老鼠的ㄋㄟ!」
他那股壞壞的眼神,壞到連骨子都發出吱吱響的表情,簡直要氣炸她了!
怒氣一來,血壓高升,太陽穴開始有一陣沒一陣的隱隱作痛,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問蒼天啊,她孫柔柔自詡生性善良,平時也沒做過壞事,甚至連只螞蟻都不曾踩死過,為什麼會讓她遇上這種惡男呢?而且還是個壞得有點迷人的惡男?有時她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氣他老是以整她為樂?或是氣他不懂得憐香惜玉?還是根本就是在氣自己迷失在他那壞壞的性格里?
難道真的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難道她有被虐待狂?城市里的好男人一堆,她卻偏挑這種痞子放感情,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理智一點吧,孫柔柔,你絕不能愛上這種混混小流氓,這種愛情沒前途的呀!
「生氣啦?」
看,他又像個無知犯錯的小孩回過來想哄她了。
孫柔柔別開臉去。「哼!」不想再中他的詭計了,這回她一定要鐵著心腸不理他。
「真的生氣了?」果然斗她比斗蟋蟀好玩。
孫柔柔還是不看他,免得心軟。她索性趴到那張大紅床去,臉朝下,眼不見為淨。
紀小刀也跟著上床,斜躺在她的身旁,一手支著下巴,好整以同地說︰「是不是氣得很想罵我——痞子?」
「你——」
她倏地翻過身來,雙唇不慎擦過他的下巴,差一點又踫上他那張慵懶又性感的嘴唇,臉也迅速脹紅。
他什麼時候爬上床來的?她的兩只食指開始不知所措地互相繞著圍圈,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好猛啊!她緊咬住嘴唇,怕被識破,忙又轉過身去,背著他乖乖躺下,緊張得渾身緊繃,這可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當然小時候和爸爸睡覺不算。
「又在你、我、他了,你看到帥哥講話就不輪轉了是吧?」
兩人之間隔了一顆枕頭的距離,紀小刀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那凹凸有致的玲戲曲線,像山脈一樣,隨著她的呼吸脈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男人都會想撲上去。
他紀小刀雖然不是柳下惠,坐懷不亂,但是這點小小的定力,他還擠得出來,只是有點口干舌燥而且。
「你一直在挑釁我,到底想怎樣?」
她懷疑紀小刀可能早就看穿她是誰了,只是不想當著他母親的面前揭穿罷了。也許是他良心發現幫小剪的一個忙,也許是故意用這種借刀殺人的方式,報復她沒留下來當他的一夜女朋友,好償還欠他的人情。
被她一問,紀小刀反而沉靜下來,緩緩地站起身,眼光仍緊緊地瞅著她看,從頭發到腳趾頭,仔細地端詳過一遍後,才冷冷地說︰「如果不是我母親給我換了床單改了床運,我早就剝光你的衣服了。」他答應母親,不再和酒家女上床的。
孫柔柔被他那突然冷靜下來、卻侵略性十足的神情所震懾了,下意識地抓緊自己身上那套小剪替她準備的男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