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得像肺腑之言,她卻听得差點噗哧而笑。
「你那一招也許對那些年輕不懂事的女人還管用,至于我呢,省省吧。」其實她也無意傷害他的自尊心。「不過還好像我這樣既聰明又美麗又討厭自大狂的女人不多,所以你也別太難過了。」然後發出一陣他很害怕的笑聲。「呀——哈哈哈。」揚長而去。
避星野怒視著目送長得很像流蘇的女人離去,首次吃了敗仗的地,絕不輕言失敗,兩手對天咆哮。
「Never!」
在帶她回紐約之前,一定要讓黎芝縵愛上他!
第三章
擺月兌了那個大陸裝酷男之後,黎芝縵突然想到杜離,都說女人在失意的時候比較脆弱,需要一個強壯的臂膀。她的確有點後悔沒收下杜離那只求婚戒指,臨時起意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當她滿懷雀躍地出現在杜離位于重慶的住處門口時,心情愉悅地敲著門,並且張開雙臂,期待一個熱情擁抱。
「找誰啊?」一口京片子的女人腔調。
門後面站著一個只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女人,那若隱若現的薄紗甚至遮掩不住兩具左右晃動的巨乳。
害得黎芝縵的目光一時之間不知該放置在何處,才不會長針眼。
「對不起,我大概找錯地方了!」
在女人關門之前,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瞄一眼那兩粒承受不了地心引力而略顯下垂的「木瓜」,哇!
嘖嘖!連同樣身為女人的她,看了都不禁要鼻血倒灌了,更何況那些老愛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可以肯定他們絕大多數是「木瓜愛好者」,從那女人凌亂的發絲,慵懶黏蜜的語調看來,想必屋里面八成就有一個。
站在門外的黎芝縵,下意識地擦拭人中,仿佛真有鼻血流淌下來似的,隨即拿出手機開始撥著男友的手機號碼,確定一下他的住處。
嘟——嘟——手機響了很久,卻一直沒人回應。
她咬著下唇,心里忖度著。「他該不會剛好回台灣吧?」
正要掛斷之際,話筒中傳來一記男聲。「喂,我是杜離。」
她欣喜萬分地叫著。「杜離,我是芝縵呀!」
「芝縵!」
杜離的叫聲比她更高昂,他果然很驚喜她的到來,都怪她的新聞工作太忙了,疏于關心他。
「你怎麼……突然……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他怎麼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有點語無倫次,是不是她的到來嚇壞人家了。黎芝縵歪著腦袋想著。
「杜離,我現在就在你重慶住處的附近呢!」
「什麼?在重慶住處的附近。」
黎芝縵微蹙著眉。「你怎麼老重復我說的話。」不知是她的手機收訊太好了,或是怎地,剛才杜離說話的聲音,她竟然听得一清二楚,好像他就在隔壁似的。
「我——我是太高興了。」杜離解釋得有點言不由衷。
又听到了,是她太敏感了嗎?怎麼杜離的聲音好像發自剛才那道門里面。
「杜離,你說什麼?大聲一點我听不到呀?」她放意把手機拿離開耳朵,以確認聲音的來源。
「我說,你能來我很高興——」杜離扯著嗓門說話的聲音,她听到了,不是透過手機,而是透過空氣傳達而來的。
她又走近方才敲過的那道門,舉起手來,輕叩兩下。「叩叩!」
里面響起一回京片子。「今兒個是撞了什麼邪,想痛痛快快地辦個事兒都不成,一會兒有人敲門、一會兒又是電話響,真是掃興!」女人欲求不滿的發牢騷。
她當然認得那聲音,是剛才胸前吊掛著兩粒大木瓜的女人。
「別開門!」這一聲是杜離的,響自女人身後的床上,只是來不及了。
黎芝縵赫然出現在門口,手里還拿著手機,只是已經用不著它了。
「杜——離——」她的臉霎時變綠,像一顆還沒成熟的青木瓜。
「芝……縵,你怎麼來了?」杜離的臉色蒼白得像罹患了地中海型的貧血癥。
那一刻,黎芝縵終于知道什麼叫「豬羊變色」。
她喃喃地念著。「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如今好像只剩下「驚」沒有「喜」了。
杜離急于解釋,一站起來露出全果的下半身,引爆黎芝縵未爆的怒火。
大陸妹並沒有因她的闖入而稍有羞意,反而大刺刺地挺著傲人身材材在她面前,炫耀似地問著。「杜離,這女的是誰呀,不請自來,一點家教也沒?」
杜離不敢出聲回答,臉上只有愧疚,沒勇氣正視黎芝縵的忿怒與被背叛後的寒心,他只能乖乖領死似地原地不動。
不甘被騙的黎芝縵,只恨自己沒練成鐵沙掌,否則一掌將這個感情騙子砍成十八截,最過分的是他居然在大陸交一個大胸脯的女人,難道他小時候沒喝夠母乳嗎?還是在暗示她的身材不夠「偉大」,該死!
「王——八——蛋!」黎芝縵氣脹的臉,蓄滿怒火,眼光如劍,斜膘著驚惶的杜離。
然而,氣到最高點,她竟然連揮手摑打杜離的力氣都沒了,只緊緊地閉起眼楮,不想去承認眼前的一切。
那頃刻間,她仿佛听到一聲鋼斷玉裂的聲音,如雷震般響在她的耳側,宣判看兩人一年多的感情至此一刀兩斷,徹徹底底的毀了。
再度睜開眼,望著杜離那一臉因驚恐而抖動不已的戰栗神情,她沉重如心死般地吐出幾個字。「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轉身奪門而出,杜離隨手披了件衣物追上去,抓著她的皮包不放。
「芝縵,你別走!那個女人只是我樓上的鄰居而已。」
他不解釋還好,起碼給大家留點自尊,一開口,什麼都沒了,赤身露體般地難堪,徒令她更加瞧不起他罷了。
「杜離,你可真會「敦親睦鄰」啊!」如果他的鄰居是開喜婆婆,他也會這樣身體力行嗎?
「我……」杜離無言以繼,知錯在心只是慌張,他萬萬沒料到黎芝縵會突然大駕光臨。
當下,木瓜妹也沖出來想攔住杜離,嚴然不知「事情大條」了,慵懶無力地問道︰「她到底是誰嘛?」
杜離惱羞成怒地吼她。「你給我住嘴!」木瓜妹嘟著嘴別過臉去,面頰上立即掛著一串淚,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兮兮,大概沒見杜離這麼凶過吧。去,她干麼替這個第三者設想,真正受傷害的人是她黎芝縵呀。
「喂,木瓜妹你哭什麼!」吵死人了!
「夠了,你非得這麼罵人嗎?」屋角傳來一記低沉的男聲斥喝著黎芝縵。
吸引在場三人的目光,同時轉過去。
一個長得像港片中的「大圈仔」,出現在牆角處,他斜倚著牆頭,只隱約看到半張臉,卻又被雜亂如草的頭發這去三分之二。
那個人穿一件窄管的小喇叭,架起一副還算高挑的身材,冷峻如殺手的眼神直視著地面,像圓月彎刀;插在口袋里的兩手,像隨時會掏出雙搶來,嘴里還叼著一根像雪茄的東西。
黎芝縵的火氣被這個程咬金火上加油,一發不可收拾,沖過去一把抓下那個「大圈仔」的雪茄,才發現那根本是支巧克力棒,而那個土包子竟然是——
「是你這個「聳芭仔」!」她以為已經甩掉那個大陸裝酷男了,沒想到他竟去換了一套更上、更難看的衣服,還跑到這兒裝什麼拽樣,真是越看越火。
在穿著方面,管星野完全遵照黎芝縵母親的建議,希望能奏效,如預期地引起黎芝縵的愛心,可是怎麼被罵成水果,還是一文不值的芭仔。
「喂,請你搞清楚,是她搶了我的男朋友,該生氣、該哭的人是我!」怎麼也輪不到他在這兒撒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