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她已驚動了房里的人,轉身想逃,已來不及了,背後有只手重重地壓在她的肩上,教她動彈不得。
「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再見!」霞女頭低低地說完話就想走,只是背後的人,卻不願輕易地放手。
那人伸出手朝霞女頭頂一抓,咻——但見霞女用來蒙面的黑頭巾已被扯下,露出那支被壓得垮垮的沖天炮,像一株行將枯槁的樹苗。
「是你!」
一直不敢轉身的霞女,听到有人認識她,再顧不得了,一個回頭,差點撞到背後那人厚實堅挺的胸肌。
「賽——夏!」她叫得更大聲,賽夏四顧一探,連忙搗住她的嘴巴,以免驚動了他人。
隨即將霞女帶入房內,見她那副傻不愣登的夜行裝,配個沖天炮頭,那模樣倒挺爆笑的。
「你來這兒做什麼?」多日不見她了,賽夏卻忘不了她天真逗趣的可愛模樣。他邊問著話邊打量她全身。
「喂,你別這樣看我,好像在看小偷似的。」霞女雙手環胸相抱,想遮住點什麼,卻又什麼也蓋不了。
賽夏不解了,他明明是含著喜相逢的眼神對她,為何會被誤會呢?這個不一樣的霞女,看待事物永遠有不同于他人的一套見解。
她打開房門,左顧右盼地巡探一遍後,又關上門,壓低音量說︰「是美神公主要我先來看看那位樓蘭王子長成什麼德性?萬一他是個丑八怪,那公主就決定和李廣逃婚,不來樓蘭和親了!」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哎呀!糟了,我怎麼把公主的秘密講出去了。」她立即跎高腳尖,拉住賽夏的脖子,威脅地說︰「我警告你,千萬不能將這個秘密泄漏出去。」
賽夏嘴角微咧,邪邪地笑著。「她的秘密我沒興趣,不過我倒想听听你的看法?」他瞅著霞女,輕輕將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手心里。
「什麼看法也沒,因為我根本還沒看到那個樓蘭王子。」她氣得跺腳。「剛才那位姑娘大概是新來的侍女,指錯了路,害我也走錯了地方。」她頹坐在椅子上,十分懊惱。
賽夏怔了。連這麼明白的事,她都能想歪,不知她腦子里都裝些什麼料,怎會如此與眾不同呢。
「對了,那你來這兒做什麼?」她突然抬頭問道。
賽夏被問傻了。
「我來這兒做什麼……」他一時無言以對。
霞女抖地站起來。「哦……是不是李廣也叫你先來探探人家樓蘭王子是不是長得比他英俊‘稍傻’呀?」她溜到賽夏的肩下,瞅著大而清亮的黑眸瞧他,一臉好似猜中人家難以啟口的心事那般得意。
「啊?」他越來越欽佩她的想像力與聯想力,真是高超呀!
「結果你也踫上那個新來的姑娘,被指錯了路,所以就出現在這兒了,是吧?!」她嘿嘿而笑。還好有人跟她一樣笨,她還不算太丟臉。
事到如今,他得告訴霞女真相才行,免得誤會越結越深,今後他所說的話,霞女都不信了。
「霞女,其實我就是……」
「哇,這是誰的床鋪?好軟好舒服啊!你也上來躺躺,好溫暖喔!」霞女不知何時已跳到床上,或躺或臥或坐,以身試床。
賽夏走到床沿,一心想解釋,卻遭霞女拉上床鋪一起翻滾,活像兩個幼童在草地上嬉戲玩耍。
霞女清脆爽朗的笑聲與無邪愛玩的童心,像潔淨的雨水洗滌了賽夏心中的忌慮,他握著她的細肩,摟著她的小蠻腰,心底一陣悸動。
「沒騙你吧!你一定跟我一樣,沒睡過這麼軟綿綿的好床。哇,真是舒服,爹如果也能躺到這等好床,他腰酸背痛的毛病可能會不藥而愈了,你說對不對?」
只要有美好的東西就迫不及待地想跟父親分享的霞女,突然眼中閃著淚光,默默平躺著。
賽夏也側躺下來,注視著眸中盈滿清淚的她,前一刻嬉戲耍鬧活潑如孩童,下一刻又出奇的恬靜善感,宛如處子。這個小女人的情緒起伏如此之迅速,大令人費解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的心情高低竟也隨著她起伏。
「有了!」霞女忽地轉身向賽夏,兩人,四片唇,哇!踫撞在一起了。
一股熱潮如海浪般沖向霞女的小臉頰,倏地潮紅若醉飲醇酒,她尷尬地轉身想逃。
一只強而有力的胳臂,橫過她的細肩,攔住她薄弱的背,將她鉗得緊緊的不讓她離開。
「有了什麼?我從頭到尾都沒對你怎樣,怎麼可能有了?」賽夏促狹地戲弄她,雖然有幾次在軍營里,實在憋不住原始的本性,但礙于旁邊躺著四個彪形大漢,他這只大野狼,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放過那只不知身陷險境的小綿羊。
不懂男女情事的霞女覺得奇怪,為何自己會全身發熱,像生病一樣,對于賽夏的話,她也無法了解。
「我是說有辦法讓我爹也躺到這張好床——」兩人鼻對鼻,口對口,她真怕一不小心咬了賽夏的唇。「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這樣講話實在大不方便了!」可是他的鼻息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氣味,吸引住她。
賽夏不理會她的提議。「你有什麼好法子?」他凝神注視著未曾如此安適的霞女丫頭,並不刻意摟緊她,倒是她自動地靠緊他的胸膛,閉眼垂臉,似乎用盡全部的心力,貫注在小而俏的鼻尖上,用力的吸聞著。
她輕啟朱唇道︰「你呼吸時透出一股氣味好特殊,好好聞喔……」說到這她突然又臉色紅潤,羞赧起來。
「你該不會想吃掉我吧!」他不放過她,手臂一使勁,兩人貼得更密合。
霞女慌了,急得低頭想躲,那種又愛又羞又怒的感覺,像被揭穿心事般地令人困窘。
她強挺直腰桿來,抬起下巴,不滿地說︰「誰要吃你!哼,我想呀——那股好味兒一定是這床發出來的,我要把它偷回去,讓爹睡睡看。」
賽夏听完,想笑,手一松跌躺回原位。虧她想得出來,從樓蘭偷搬一張比她重上幾倍的床回中原,真是孝心感動天。
「喂,你別躺著不動呀!」就翻身坐在賽夏的下半身處,扯著他的臂膀上下搖晃著,帶動她的臀部也上下起伏著,那姿態親密得有如洞房花燭夜里做的好事。
賽夏快被她折磨慘了,但是——他喜歡這種折磨!
霞女見他不但無動于衷,反而更舒適地舉起兩只手臂往後攤開,一副投降任她宰割的模樣。「喂,你快起來呀,趁這屋子的主人還沒回來前,我們偷偷搬走,哈,神不知鬼不覺,太好了!」說完,她又晃動得更起勁。
「天呀,再這樣下去,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的!」他一翻身將霞女壓覆著。「你最好別再亂動了,否則會出事的!」濃濁的喘息聲,吹在霞女的眼睫上,熱呼呼的。
「你好像很喘的樣子?!」她納悶了,床又還沒搬動,他也沒出半絲力氣,怎麼就喘成那樣子。
「是呀,如果你再胡動亂搖下去,我保證連你都會很喘的!」他將唇貼近霞女的耳窩里挑逗著,那股熱氣沿著耳輪竄入她的腦內,令她感到暈眩。
「是嗎?這床有那麼沉重?」霞女禁不住閉起眼。「那怎麼辦?」
賽夏的唇,慢慢落下。
那股好聞的味道又來了,她又聞到了,她尋找來源。在哪兒?到底是從哪兒飄來的味道,像某種草香味,又濃又烈,吸引著人接近它。
當賽夏的唇降臨在她微張欲語的熱唇時,她終于找到了。
兩人熱烈地擁吻著,不分你的唇我的唇,賽夏追逐著霞女口中濕潤鮮美的熱舌,霞女追隨著賽夏急促不定的喘息聲,床上的兩具身軀,再度翻滾起來了,不同的是,這回少了嬉笑聲,多了熱烈嬌喘的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