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說過你根本是個災星?」清爽的酒香在喉間漫開,雖不高興,但他也無話可嫌,只好找她其他麻煩。
不得不說,她帶來的都是好酒。
「那是要看對什麼人,基本上比較多人說我是吉人天相,命好得不得了。」水綺羅要笑不笑地回以顏色。
「心術不正的人往往活得較長壽。」
「不知道尖酸刻薄算不算心術不正的一種?」她拿他曾說過的話來堵他。
「又打算討論昨日的問題?」他滿不在乎的問。
橫豎他他這個腳踏進棺材一般的半死人多的是時間陪她磨。
「誰要跟你——」水綺羅才說幾個字便被伴隨著馬鳴的敲門聲給打斷。
看看時辰,她喃喃道︰「怪了,時辰還沒到啊!」
雖說接近車夫來接她的時間,但車夫應該不可能來敲門才是。
「快滾吧。」向晚幸災樂禍地說,認定敲門的人是她的車夫。
「不可能是來找我的。」水綺羅語氣堅定。
原本緊閉的雙眼瞬間睜開,向晚一臉若有所思的凝重。
「不是你認識的人?」
「怎麼可能。」水綺羅輕嗤。要知道她現在可是逃婚在外,要是踫上認識的人,她肯定跑得比飛得還快。
第2章(2)
叩、叩!
沒得到應門聲,簡潔的敲門節奏再度出現。
水綺羅看看倒在床上的向晚,聳聳肩,起身準備替他應門。
「慢著。」由後方飄來不同于以往氣虛的低沉嗓音。
「什麼?」她還以為自己听錯了,回過頭只來得及看見一片黑影朝她襲來,由後方將她整個人給抓住,同時捂上她的嘴,不讓她出聲。
「別出聲。」沉穩有力的嗓音這次在她的耳邊響起,向晚的眸光一反平日的慵懶虛弱,顯得銳利,直盯著門板注意著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水綺羅愣住了。
奧?是他嗎?那個倒臥在床上走幾步路都會咳個不行的男人?!
她甚至沒發現他站起身,尋常女子就不說了,她可是有武功底子的,別說看不清楚他的動作,連足音都沒听見。
叩、叩!
敲門聲不屈不撓。
水綺羅扳開他的手,小聲問︰「是你認識的人?」
想也知道肯定是他認識的人,而且絕對不是朋友,是仇家。
「噓。」向晚再次捂住她的嘴,要她噤聲。
門外,雜沓的步伐聲加上她听不懂的方言,只見向晚的臉色越發沉重,比原來的蒼白還要難看。
「怎麼了?」她又拉開他的手,輕聲問。
他又听了片刻,才將視線投注在她臉上,仔細的端詳起來。
「怎麼了?」她心頭略過一股不祥的預感。
向晚的唇畔勾起一抹邪惡的笑。
霎時間,水綺羅心頭飛快的浮現兩個不祥的大字——
完了!
砰!
一群身著黑衣的男人被突如其來的撞門聲給驚擾,紛紛停下討論,警戒起來。
「救命呀!鎊位大爺,救命呀!」只見一名披頭散發,穿著破爛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沖出來,嘴里還不停呼救。
男人們同時交換了一記眼神,才看向她。
「這間屋子……」帶頭的男子對她的慘況似乎視而不見,也沒有搭理她的求救,還自問。
「各位大爺救救我……求求你們!」女人打斷了男子的問話求救道。
「屋子里……」男子沒有被打斷的不悅,再次問。
「我被山寇子綁來,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請各位大爺救救我!」女人再度打斷他。
「里頭……」
「求求你們!」女人一把抓住帶頭男子的手,蓬頭垢面,一身髒兮兮的模樣直沖著男子黏上去,似乎把他當做是唯一的救星。
這會兒帶頭的男子終于忍不住屢屢被打斷的悶氣,用眼神示意屬下們進屋搜查。
見狀,女人似乎受了不小驚嚇,抱著頭,一路尖叫狂奔了離開。
「瘋女人。」帶頭的男子收回視線,發現屬下們還沒進入屋里,沉聲喝道︰「還不快進去搜!」
「是。」男人們領命進入破茅屋內。
可,空蕩蕩的屋子里哪有人呢?
「沒有人。」一名屬下向男子回報顯而易見的事實。
「仔細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小地方!」男子眉心緊鎖,低吼。
未幾,他們找出床榻下有一能容人通過的小洞。
「又讓他給逃了!」帶頭的男子氣憤難當。
一名下屬附耳對他說了一些話。
男子眼神一閃,立即下令,「去找那個女人!」
千里坡的羊腸小徑上,一輛陳舊的馬車拖著步伐徐徐前進。
「慢著!」
突然一群黑衣人包圍了馬車,不讓馬兒繼續前進。
車夫的神情沒有半絲驚慌,只是拍拍馬兒,安撫它受驚的情緒。
「怎麼了?」車里傳來嬌滴滴的詢問,一听便令人忍不住猜測在里頭的是怎生的美人。
車夫沒有開口,似乎對車里姑娘的問話充耳不聞。
「我們想請問姑娘是否曾經看見一個像是遭逢山寇子,穿著凌亂、披頭散發的女人。」領頭的男子開口問。
餅了前頭的樹林,這千里坡上要藏人可不容易,而樹林里他們已經徹底的搜尋過,沒有那名女子的蹤跡。
車內逸出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輕笑。
「我打東邊來,這一路上都坐在車里,怎麼可能會看見呢?」
「那麼姑娘的車夫呢?」男子不死心的追問,而且強烈質疑這輛馬車內所搭乘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畢竟他們由西邊追來,半個人影也沒找著,一個人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他們胯下的馬匹,更別說還是個女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們大可問問。」馬車里的女人大方的說,不過又補了一句︰「只是他又聾又啞,不知道能不能回答大爺的問題。」
聞言,正打算開口詢問的男子氣得牙癢癢。
這女人分明是在戲弄他們!
「如何?還要問嗎?」等了一會兒,女人主動開口。
「姑娘真的沒有看見任何人?女人沒見著,有沒有看見一名氣色很差,臉色很蒼白的男人?」女人不重要,他們的目的是想從逃走的女人那里打听關于那名男人的下落。
「我都說我坐在馬車里了。」對于男子的窮追猛打,女子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悅。
一時間,黑衣人沒有任何動靜,可馬車倒也沒能夠前進。
驀地,女子逸出一陣驚嘆,「看來不讓大爺看看馬車里頭有沒有藏人,是不會放咱們主僕倆走了。」
女子邊說,邊由車里步出,車夫不知何時已拿出踏腳凳等著。
首先是一雙靈巧媚然的大眼探出,跟著一名千嬌百媚,比花花無語,比玉玉無香的姑娘緩緩下了馬車。
扁是那張無人能比,言語形容不出其美貌的臉蛋,已教人屏息,說不出半句話來。
能有這種氣質和儀態,且驚為天人的,放眼天下也只有在艷府水家的幾個當家身上才看得到。
「是……艷府的水當家嗎?」帶頭的男子矮了氣焰,小心翼翼地問。
水綺羅抿唇淺笑,「我排行第四。」
「原來是水四當家。」男子朝她拱手,「多有得罪,還請四當家見諒。」
「不知者無罪。」水綺羅擺擺手,「各位大爺想看的話,我這馬車隨你們看,只是天色已晚,我還得趕著進城,還望大爺們莫耽誤太多時間。」
「先謝過四當家。」男子抱拳,同時派了兩個離馬車最近的屬下進到馬車內搜索。
雖然面對的是富甲天下,獨霸一方的艷府水家另男子有些惶惶不安,但是他們的靠山來頭也不小,交代下來的事可是比什麼都重要,秉持著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的念頭,男子也只好冒犯了。
不到片刻功夫,兩名黑衣男子走了出來,同時對男子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