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你跟我進來。」于知燕一把將那男人給拖進屋里,她可不想當那些三姑六婆茶余飯後閑嗑牙的對象。
只是,于知燕不知道她把前任男友拖進別人的屋里,這樣閑話會傳得更難听。
邯中業一回家,他的鄰居就全圍了過來。
王太太首先拉著他說︰「邯先生,你的女人‘討客兄’了。」
「我們今天傍晚的時候看到她跟個男人拉拉扯扯的,行為很不檢點。」
「就是說咩!最後,那個女人還把男人帶回你屋子里。」
「邯先生,不是我們愛說,而是你條件那麼好,怎麼什麼女人不好找,偏偏找了這麼一個女人來交往?」
棒壁的林太太是把話說得很婉轉,她本來還想說「包養」哩!
「那女人一看就是不怎麼檢點的樣子,衣服穿得那麼露,簡直就是傷風敗俗。」
「對啊!你一不在,她就把男人帶上門了。」
「而且,一進去就是半個小時。」瞧,她們還有幫他計時呢!
三姑六婆們你一言、我一句的,無非就是想趕走于知燕那個妖里妖氣的女人。他們這個社區民風淳樸,不屑與「雞」為伍。
「邯先生,你要是真的缺女朋友,我有個佷女剛大學畢業,五官端正,長得還不錯,要不,我回家拿張相片給你看。」
三姑六婆們開始推銷親朋好友給邯中業。
邯中業是不清楚他的鄰居們為什麼對他印象這麼好,三不五時的想介紹女人給他認識,但他盡量、努力的陪著笑臉說他會考慮。
「那你女人帶男人回家的事呢?」
「我會查清楚的。」為了趕快擺月兌麻煩,邯中業還佯裝生氣的奔回家,一路不回頭、不喘氣,深怕自己跑慢了,就會被那群女人給生吞活剝、拆吃人月復。
他絲毫不敢松懈,直到奔入家門。
「怎麼了?干嘛跑得這麼急?後面有人追殺你啊?」于知燕閑閑的端著一盤水果晃出來,嘴里還塞了一片哈密瓜,那副悠閑模樣看了真教人吐血。
也不想想他現在之所以這麼狼狽是拜誰所賜!
要不是她四處招搖兼拈花惹草,那些三姑六婆會急著在他耳根子旁嚼一些有的沒有的舌根,外加幫他做媒嗎?
「今天有人來過?」他拆掉掛在脖子上的領帶,像是不經心地提起。
于知燕「哇」的一聲,嘖嘖稱奇。「沒想到你竟然有特異功能,人不在家,還可以清楚的知道家里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會是在家里安了電眼或是針孔攝影機什麼的吧?」
她仰著頭東張西望地四處找。
他沒好氣的回她一句,「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今天屋里來了外人?」于知燕問。
邯中業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跑去窗戶邊,掀開窗簾讓她看。于知燕走過去,探頭一瞧。忽地,外面人影晃動,人群頓做鳥獸散,竄往各家門口。
原來是那些三姑六婆跟他打小報告!
「她們都跟你說了什麼?」
「說你帶回來一個男人,那男人長得獐頭鼠目、小鼻子、小眼楮,一派流里流氣,一眼望上去就不像是個好人模樣。」他隨口胡說,只是,他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厲害,損人功夫不用打草稿,就能這麼流利、順口。
「他是誰?」他問她。
「我的前任男朋友。」她沒打算瞞他,反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能不提就不提,無奈的是邯中業並不想就此打住。
他接著問︰「他來做什麼?」
「重修舊好。」
「你的答案呢?」他問她。
她沒給他一個正面的答案,只是說︰「你沒听過好馬不吃回頭草嗎?」
換言之,她若要當好馬,就得順從古人之意,不管回頭草多香、多甜,她也得忍住,不動邪念。
只是他不懂,「那我算什麼?」
「你?」她愕然地抬起頭。
她眉是皺的,五官是擰的。「你什麼意思?」她的口氣變得凝重。
她不喜歡她已分手的男人用這種口氣問她話,那會讓她有一種糾纏不清的感覺。
「你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卻又跟我上了床,你當我是什麼?壞草、爛草、不好吃的草?」他幾乎是用吃味的口吻問她。
他明知道她一向隨性不羈,更討厭別人牽絆住她。更何況,他算是她的下堂夫,她要跟那個男人胡搞瞎搞都不關他的事。
他們兩個早在三年前就一刀兩斷,情況雖不至于像恩斷義絕那麼糟,但他曾告訴過自己,這輩子絕對不再沾染像她這樣的女人。
她不難搞、不煩人,對待愛情的隨性比男人還看得開。這樣的女人乍看之下很好吧,但……天知道事情絕不是那麼一回事,
尤其是當你投入真感情時,她還一副想玩遍天下男人的隨性個性時,男人才會知道,原來她是上天派來懲罰男人天性花心、不忠的惡果。
他算什麼?
他幾乎是氣怒的問她。
于知燕看著他再認真不過的表情,心里清楚的知道她今天是躲不過這一關了,于是她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莫約想了五分鐘,她給他一個答案。
「窩邊草。」她想了想,覺得就這個答案最恰當。
「窩邊草!這是什麼答案?」他緊張兮兮的追著她問,他完全不明白他怎麼會是窩邊草?
但于知燕已關上耳朵,把他青番的問題置之腦後,充耳不聞。
棒天,于知燕連人都不見了。
邯中業這才懂得他為什麼是窩邊草了,兔子是不吃窩邊草的,除非那只兔子打算出遠門——這是誰說的?他忘了,但很顯然的,于知燕那個惡女正打算這麼做,因為她一失蹤就是三個月。
這一次,她連她的筆電跟查冊都沒帶走。
第六章
照顧
不管其他
只想好好的守住你的身影
不論何事
只是將你收藏到心底
這樣我就心滿意足
「兔子」走的隔天,「回頭草」來找「窩邊草」。
「她走了。」邯中業對同病相憐的男人這麼說。
他不用問,光看那男人失意的模樣也知道這男人就是昨天晚上三姑六婆口中的「奸夫」。
邯中業對他沒有惡意,只是怕自己在一個月後也會跟他一樣,淪落到為了四處尋找于知燕芳蹤,而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知道她去哪嗎?」那男人問他。
「她走的時候,可曾跟你交代過她的去處?」邯中業反問。
那男人搖搖頭。「沒有。」
「那你何必多此一舉,問我這個問題?」他明知道于知燕沒心沒肝、沒血沒淚,要拋棄一個男人從來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不可能交代去處。
那男人知道,只是,他不想放棄任何可能的機會。「我想跟她復合。」
「那是你家的事。」他不是他倆的誰呀誰的,所以,那男人要跟誰重修舊好是不需要跟他報備的。
「你覺得可能性大不大?」那男人看不見邯中業眼中的不耐,一味楔而不舍的纏著邯中業問。
邯中業並不覺得他們兩個人有這樣的交情,能夠談論這種問題,所以他雙手胸環,低頭不語。
那男人徑自推敲他悶不吭聲的含義。「你也覺得我沒希望。」他自艾自憐的說,根本就不像是個大男人。
他是真的愛于知燕愛到這般地步,竟然連男人最引以為傲的自尊都能踐踏!
邯中業皺起眉,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幾乎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個很愛很愛于知燕的影子。如此一想,邯中業的心口陡地一緊。
不行!他要引以為戒,絕不能讓自己再淪落到跟這個男人一樣落魄;他不想一輩子都被于知燕牽著鼻子走。「你走吧!她是不會再回來我這里了。」他這麼告訴那個失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