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個孩子似的趴伏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不是不願意去愛,而是——她早就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啊!
而她對湛倚天的在乎,早已超乎了她所能承受的,可他猶不知足,他要她愛他,他根本不懂她給不起那樣的東西啊!
湛倚天睜大眼,他想抱住避千尋,讓她別再哭了,但——他又在心中暗忖,或許她找回了眼淚,找回心的日子就在不遠處了。
湛倚天握緊想抱管千尋的手,在床榻上陪她一起紅了眼眶,他只能靜靜地看著她哭。
「發生了什麼事?」
湛子蓉推門進來,給她大哥送藥,卻看到管千尋伏在地上哭得唏哩嘩啦的。拜托!避千尋耶!她在哭耶!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稀奇。
「她娘不是早死了嗎?」那她還哭得這麼起勁干嘛?
湛子蓉還沒有進入狀況,隨口說了一句。
湛倚天橫眼瞪向他的妹子。
「干嘛瞪我?本來就是嘛!她一向活得那麼鐵石心腸,這會兒卻哭得那麼淒慘,讓人很不習慣耶!」湛子蓉說話很惡毒。
她的話激起了管千尋的怒氣。
避千尋從地上爬起來,傲氣的抹去眼淚,怒瞪著湛子蓉。
可湛子蓉才不怕管千尋哩!
湛子蓉皺著臉,扮了個惡心的嘴臉,「惡心死了,你剛剛是在唱哪出戲啊?‘哭墳’嗎?還是——」
「子蓉,夠了。」湛倚天叫住自己的妹子。
湛子蓉嘟著嘴。她才懶得理管千尋的閑事呢!
「哪!你的藥。」湛子蓉把迷情丹放在桌上,負氣的走出去。
她再也不要管她大哥的事了啦!每次,每一次喔!只要她跟管千尋斗嘴,她大哥就會護著管千尋。
哼!偏心。
湛子蓉踩著不悅的腳步,忿忿的離開。湛子蓉走了,房內又只剩下湛倚天跟管千尋。
罷剛的心情表白還讓管千尋感到十分的尷尬,畢竟,她的心結從來不曾對別人提及過,而她剛剛不只說了,她還在湛倚天的面前哭得唏哩嘩啦的,展現出她最脆弱的一面。
她與湛倚天就這麼尷尬地同處一室,他們的視線甚至不曾對視,但目光卻不約而同的瞪著桌上的那瓶藥罐。
他們都知道湛倚天的忍耐度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服下這劑迷精丹下去,他還能控制自己嗎?湛倚天瞪著那白色的瓶身好半天,這才決定伸手去拿。
他把藥和著水,吞了下去。
他吃了!避千尋瞪著湛倚天看。
她在看他的面無表情、看他的挺起腰桿、看他的心靜無波——而到這個時候,他還是不願意接受她的幫忙,是嗎?
避千尋抿著嘴角,已下定決心不再強逼湛倚天接受她的好意幫忙,此時,她想悄悄的轉身出去。
而湛倚天卻伸手留住了她。
避千尋回過頭。她猛然撞見湛倚天的笑臉。
「留下來。」他的手撥開她散落在頰旁的秀發,他笑著告訴她,「我想,這一次我應該是撐不過去的。」
他握著管千尋的手,貼著他的心。
他火熱的身體再次慰燙著管千尋的手掌,她的心無端地漾過一股暖意,管千尋無言地隨著湛倚天上了床榻,甚至主動替他除去衣裳。
她的每一個動作對湛倚天而言都是一種折磨,但他卻勉強忍著,不敢讓自己的理智崩塌。
避千尋抓住他的手,搖頭對他說︰「你不需要這麼做。」
因為,她知道他的身體很急切。「你可以直接進來。」他不需要討好她的身體,她承受得住。
「不!」他堅待。「我可以等。」
但他的汗卻滴了下來,就直接落在管千尋的心口。
那汗水比他的手指更加的撼動管千尋。他不該在這個時候還替她著想。管千尋搖著頭,抓著湛倚天的手不肯放。
「讓我一次,好不好?」不要跟她爭,就听她這麼一次,不行嗎?管千尋紅著眼眶望著湛倚天。
她的眼淚幾乎要擰碎了湛倚天的心。
「我只是不想傷害你。」他的額頭頂著她的眉心,他的眼底眉梢淨是寫著他對她的疼愛,他是真的不想弄傷她。
而湛倚天已經達到顛峰狀態,根本慢不下來,體內的熱液也因為動情而激射出來……
當燦爛歸于平靜,湛倚天伏在管千尋的身上不停的喘氣。
他的心跳貼著她的胸前,管千尋可以听到兩顆心交疊的聲音,原來,這世上不只琴瑟能合鳴,她與湛倚天的心都能譜出曲來呢!
避千尋不禁彎著眉眼笑開了。
她的笑讓湛倚天感到很吃驚。這是他認識管千尋這麼久以來,她頭一回笑得這麼真誠。湛倚天看得有點迷失了。
「為什麼這麼看著我?」管千尋看著他問。
「我從來沒見你這麼笑過,而且你這笑,笑得有點不是時候。」他老實的說。
「怎麼說?」
「我剛剛不是很溫柔。」她明明要他慢一點的,可是,他卻控制不住,一味的往前沖鋒陷陣。
避千尋搖搖頭。「我知道你的身體不允許你那麼做。」
她可以諒解他的行為。「況且——你也沒有弄痛我。」真的,她小聲的說,眉宇間帶著羞怯的笑意。
嚴格來說,她覺得他剛剛真的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樂。
見她眼底眉梢都留著笑意,湛倚天這才稍稍放下一顆懸蕩的心。
他只手玩弄著管千尋的長發,她完美無暇的容顏依舊讓他動容、心悸,湛倚天的心口毒效又悸,欲念又起。
他挨著管千尋,近似耳語地告訴她說︰「其實,我可以做得更好。」
避千尋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你剛剛才……」她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湛倚天低聲且朗朗的笑開,告訴管千尋道︰「我體內積了很多的迷情丹。」所以,他可以做很多次,依舊雄風不減呢!
他拉著管千尋的手,貼著他的心。他的身體依舊滾燙。
避千尋輕輕的自口中逸出申吟,高築的心防再一次為湛倚天而崩塌、而傾倒。
湛倚天笑得好邪氣。他說過,他可以做得更好的,不是嗎?
「長青。」
湛倚天叫住路過他房門口的宇長青。字長青從窗欞望進去。湛倚天點點頭,請他進去。
宇長青推門而入,隨手關了上門。「怎麼找我有事?」
「你那里還有沒有迷情丹?」湛倚天問。
「你還要?」宇長青很訝異的問。
「嗯!我還要。」
「可是——」宇長青皺著眉,不甚了解的問︰「我這幾天幫你把脈的結果,發現你的血氣順暢,而且,從你最近這些日子的臉色看來,你體內的兩只蠱蟲十之八九已經死了,你還要迷情丹做什麼?」
「我想讓千尋早點受孕。」湛倚天的表情顯得很凝重。
這讓宇長青無法拿這個話題來開玩笑,因為,從湛倚天的表情看來,他絕對不是單純的想與管千尋行魚水之歡,才來跟他要迷情丹的。
「可以再說得明白些嗎?」
「我在想,或許有了孩子後,千尋便能懂得愛了。」讓管千尋懷有身孕,這是湛倚天能想到的唯一法子。
宇長青沉吟了半晌。最後,他終于認同了湛倚天的想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千尋兩人還沒有拜堂成親——」
「這事我自有主意。」湛倚天說道。
「什麼主意?」
「你把迷情丹給我,日後,你就知道我會用什麼法子來逼千尋就範了。」湛倚天笑得很邪氣。
拜托!扁看他笑的樣子,宇長青如果還不知道湛倚天要用什麼法子,那他宇長青就枉為人了。
「我只是沒想到,你湛倚天居然會有得靠迷情丹才能行房的一天。」
「沒服迷情丹,千尋根本就不肯讓我動她的一根寒毛。」這就是湛倚天感到最為泄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