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深厚的感情。」
或許她是把話給說重、說絕了,但是她真的不喜歡高村用這種手段來逼絕了野間家。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以為他是讓家族給逼冷了表情,但,為什麼每見他一次,她就心冷一次?
算了,他高村時彥的事與她無關;他是冷是熱、是好是壞,全都與她無關。
「如果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事,那麼我跟你之間真的沒什麼好談的了,我走了。」陽子起身告別,腳步毫不留戀地往門外移動。
就在她的手搭上門把時,身後傳來高村時彥冷凝的聲音。
「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陽子定住了腳步。他給她三個月的時間是什麼意思?
「我再給野間家一次機會,三個月內,我不對野間家施加任何的壓力,不迫討他們的欠款;只要在這三個月內,日騰的訂單能增加百分之二,那麼野間可以保有他的日騰,我的開發計劃放棄、停擺。」
「會長!」在場的各個學者專家都為高村時彥的決定搖頭反對。會長這麼做太冒險了,要知道,這是動輒數十億的買賣,會長怎麼可以為了陽子小姐的一句話,而拿高村集團的前途來做賭注?
「你確定?」陽子不太相信這個口口聲聲宣示自己不感情用事的人竟會許下這樣的承諾。
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開發計劃停擺.那是幾十億的損失耶!
陽子轉臉回頭看他。
斑村時彥依舊沉著一張臉,臉上沒有任何的玩笑神采。
他是認真的!
「謝謝你。」她怎麼也沒想到最後還能談到這樣的結果。
「不必謝我,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與野間是多麼地異想天開罷了。」
陽子沒讓他刻意的挑釁給逼出脾氣,她只是頷首—笑。「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還是必須謝謝你,因為,為了讓我與野間伯父清醒,你所付出的代價太高了。」
想想,三個月的緩沖期,他們高村集團的新市鎮開發計劃得負擔多少銀行貸款啊!而基于這個因素,縱使高村時彥不是出于好心想幫忙,她都覺得高村時彥夠義氣。
至于三個月後野間家能不能保有他們的工廠,這就得看野間家的造化了。
※※※
「三個月!三個月能成就什麼事啊?」美沙褚听完陽子的轉述後,她還是覺得不行。「我爸爸現在人還在醫院,工廠的事大都停擺了,所以要在三個月內將營業額提升兩個百分比,這根本就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想辦法。」
「可是我什麼都不懂。」
「不懂就學啊!」陽子實在受不了美沙褚的依賴。
「美沙褚,你不能一遇到問題就想逃避,這樣你永遠扛不了責任的。」
「可是現在事關重大,我—下子沒辦法承受這麼重的負擔,所以,陽子……」
「不行。我說過了,去見高村時彥是最後一次幫你。」陽子態度轉硬,不去瞧好友一臉愁容。
「我答應你,在這段時間內我會努力地學,但是陽子,你也得幫幫我是不是?」畢竟我一個人怎麼能在短時間內又要學、又要扛起一個公司?拜托啦!」美沙褚尾音拉得長長的,又扮上一臉的可憐兮兮求陽子。
陽子嘆了口氣,她真的拿美沙褚沒辦法。「我盡量幫你,但你可不能把所有的事全推給我。」
「知道了啦廠美沙褚得了便宜之後,臉上又有了笑。
「好吧,那現在就把工廠所有的帳冊拿來,我們研究研究。」
「是。」美沙褚馬上跑去跟會汁調資料︰
陽子研究了大半天的卷宗,她發現與日騰合作的廠商近年來一間間的減少。「為什麼會這樣?」陽子指著數據給美沙褚看。
美沙褚皺皺臉,回答︰「他們說我們開出的價碼太高。但是,你看看,我們的進貨成本、集貨成本都已經這麼高了,我們開出這樣的價碼應該算合情合理︰」
是合情合理,但與市場上別的工廠一比,日騰開出的價格就顯得高出許多;看來稍早高村時彥跟她說的全是事實。
但事實救不了現況,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挽回日騰以前的客戶。
「美沙褚,你讓會計去算算什麼價位是日騰能吸收的,再讓她整理出歷年來與日騰合作的所有公司名單,我們一一拜訪,看能不能為日騰談出…條生路來。」
陽子果斷、明快的作風讓美沙褚折服,她就知道有陽子在,她就什麼都不必煩惱;至于跑跑腿、凋凋資料,呵呵!這種「重責大任」還在她能力範圍內,她一點都不嫌累。
美沙褚快樂的身影轉出去,而陽子專心埋頭于卷宗里,根本沒心思去理會美沙褚的神采奕奕。
※※※
凌晨一點鐘,陽子才躡手躡腳地踏進自家大門。
一進門,就跟夜貓子優子踫了個正著。
「有沒有搞錯啊!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你還每天忙到三更半夜!」優子將手中的牛女乃遞給妹妹。
陽子在門口就將牛女乃一口喝盡,除去了鞋襪,便直奔她的房間。現在的她只想好好地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你要煩就去煩你的阿娜答,別來惹我!」她現在真的沒那個體力跟優子耍嘴皮。
陽子閃進她的房內一邊月兌去束縛的衣物,一邊進浴室放洗澡水、香精。
優子又泡了杯牛女乃,跟了進去。她才不管陽子是多麼的累,反正她有些話真的是不吐不快。
「喂!」優子伸出一根手指頭戳戳泡進浴白內的陽子。「老實說你這樣拚命是為了誰?」
「當然是美沙褚。」不然還有誰?
「是嗎?」優子挑了挑眉。「但,我怎麼看都覺得你是為了高村時彥。」
斑村時彥?
陽子的眼倏然張開,瞠得大大的。「為什麼提到他?」
「因為一提到他,你便會變得很敏感;像現在,不就是最好的例證?」
「神經!」陽子輕陣一聲。「我是不忍心看美沙褚一肩扛起那麼重的責任,所以才插手管日騰,你別老是胡思亂想,胡亂給我安罪名。」
「是嗎?」優子又懷疑了。「難道你每天早出晚歸,每天追著客戶跑,不是為了負氣?」
「負什麼氣?」
「就是高村時彥下了戰書,言明了即使你花三個月的時間依舊救不了日騰。」
「他下他的戰書,我干麼去理他?」
「之所以理他,是因為不想讓他看扁你,不是嗎?」
優子流轉著眼波,賊兮兮地沖著陽子露出一抹曖昧的笑。
「不是。」陽子一口否認了優子的猜測。「我又不是你,看到男人就開始犯花痴,我之所以幫日騰,真的只是為了替美沙褚分憂。」
「哦,這麼偉大廠優子還是那一副「我不相信」
的神情︰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揉成紙團的紙張,展開來,送到陽子眼前,問她︰「那我今天早上在你字紙簍找到的這又是什麼?」
陽子睜眼去看——一張白紙滿滿的全是高村時彥的名字!
陽子伸手就要去搶︰
優子動作比妹妹還快,一縮手,就把那張證物好好地護在自己的身後。「現在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高村時彥沒什麼的人,可以跟我說明白,為什麼對人家沒感覺,卻在背地里念著人家?」
「我沒有念著他︰」
「卻寫了干百次他的名字!」若是陽子沒有偷偷地暗戀高村時彥,那她齊藤優子的頭可以給人剁下來當椅子,
「那是因為我把他當作激勵自己的對象,要自己努力撐過這三個月,別讓他給打倒。」
「是喲、是喲,激勵自己,那用美沙褚的名字不就好了,反正你自己不也說了,膛進這渾水里全是為了你與美沙褚之間的友誼。還有,你不也說過自己才不在乎高村時彥的挑釁嗎;那麼,怎麼又拿他來激勵自己,要自己別讓他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