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幸福哦,她要當那個老太太。
必靜往那個男的方向跑去,才到半途,她就發現那男的已同那位老太太過到紅綠燈的另一邊,他們稍微片刻停留,那個男的好像在跟老太婆說些什麼,又揮了揮手,像是在說「再見」,看來他們好像不同路,因為最後那個男的竟然還把手里的傘傍了老太太!
有沒有搞錯?她費了好大的氣力跑來就是為了跟那位帥哥同撐一把傘,走在大雨里,而他……竟然把傘傍了人!在台灣怎麼會有這等善良的白痴。他知不知道他會因為他的善良錯失了一樁美好姻緣?
笨,笨蛋,怎麼會有這樣的笨蛋!
咦?關靜的腦子閃過一幕畫面,她記得她曾經也遇過一個男的,在他穿過馬路時,用手護著一個眼盲的殘障同胞。
天吶!他與他是同一個人!必靜難以置信的一手覆臉,一手擱在自個兒的心窩口上;天吶!她找到她的白馬王子了!
好好,好幸福哦。
必靜高興的在原地跳跳跳,用她快樂的眼眸去搜尋她的白馬王子;但——「人呢?」那人到哪去了?
必靜四處搜尋,卻不見白馬王子的蹤跡。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他們倆明明就近在咫尺,卻互相遇不到對方!
不公平!老天爺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必靜不服,沖過馬路,再四處搜尋。
真的看不到他的人!她是真的失去了那人的蹤跡!
必靜好挫敗的蹲在地下,不知如何是好?
「你在做什麼?」穆允充撐著一把傘,蹲著看他的小妹。
罷剛他遠遠的就看到關靜像個瘋子似的在大雨里一會兒又叫又跳,一會兒又跑來跑去,忙碌得不得了,才想下樓數落她出門也不懂得帶傘之際、卻又發現關靜突然像人不舒服似的蹲在路旁。
他心跳差點沒停止,趕連忙拿著傘,三步並成兩步的跑下樓來。這丫頭,怎麼老是讓人這麼操心?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穆允充關心的用手覆上關靜的額頭。沒發燒,可是關靜的身子卻抖得很厲害。
穆允充伸手將關靜拉起來,這才發現關靜雙眼紅腫,有哭過的跡象,「怎麼了?為什麼哭呢?」
他伸手抹去關靜的淚;關靜「哇」的一聲,哭得更是淒厲;別問她為什麼這麼傷心難過?反正她就是想哭。
穆允充將關靜納進他的懷里,讓她一次哭個夠。
「雨為什麼還不停?」
必靜哭完了之後,發現她剛剛在穆允充面前出了個好大的糗,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胡亂找話題來聊。
穆允充知道關靜是愛面子,尤其是不想在地面前丟臉,因此地沒問關靜之所以哭的原因,只是遞上他的手巾,「把臉擦一擦,跟我回公司。」
「干嘛?」她為什麼要跟他回公司。
「你渾身淋得像只落湯雞,如果不趕快換下這一身濕,立刻洗個熱水澡,我怕你會感冒。」
「你公司里有女孩子的衣服?」關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穆允充,才回台灣沒幾天,就立刻搭上了個狐狸精;瞧瞧,他公司里連女性朋友的衣服都有!
色鬼!她皺臉,小巧的五官全擠在一塊。
穆允充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正在想什麼。「我公司里沒有女孩子的衣服。」
「那你還叫我去你公司洗澡?」
「我會叫秘書去買。」
「呵!你這個老板可真威風呵,這麼大的風雨.竟然叫秘書去幫你買衣服。」對于這種亂用職權的人,關靜是最最瞧不起。
「要不然的話,你可以穿我的休閑服。」
「你在公司里還放了休閑服?」關靜是一臉的詫異;想想,一個分公司的總經理,竟然在工作地點放置休閑服!這意味著什麼?她一臉狐疑地看著穆允充。
穆允充說︰「有時候我必須陪客戶打球。」
「高爾夫?」那種有錢人家的休閑運動。
穆允充點頭。
必靜又是滿臉的嫌惡,「原來接管一個分公司這麼容易呀,閑來無事叫秘書去買買東西,要不的活。就是陪那些達官貴人打打高爾夫;這麼閑的差事,我蹺著二郎腿也能做。」
穆允充知道不管他做了什麼,關靜總有話要說,不禁感到怒火沖天。他臉一沉,以不紊的口吻告訴關靜︰「如果你要的話,這個位置我隨時都可以給你。」所以,她說個話不用如此挾槍帶棒的傷人。
這是穆允充回台灣後,第一次用這麼重的口氣對關靜說話;關靜板著臉,瞪著穆允充,看著他赤紅的雙眼,青筋暴凸在額前;關靜心虛的發現穆允充是真的在生她的氣!
必靜突然緊閉著嘴巴,不說話,內心里覺得好委屈。
為什麼?明明傷人的是她,佔上風的也是她。可是看穆允充板著一張臉,她卻沒有勝利的快樂。反倒看到穆允充生她的氣時,心里難過得直想掉眼淚。
神經。她好好的,干嘛為了一個爛人而弄壞自個兒的心情!
必靜負氣地轉身。「我要走了。」
穆允充拉住她的手,「走去哪?」
「回家。」
「雨這麼大,要回去的話……」
不等穆允充說完,關靜便甩開他的手,回過頭,沖著他叫︰「不用你管。」
她任性的模樣今穆允充氣絕。手一張,便拉著關靜往他的辦公大樓走。
必靜不依,拚命地使力往回拉,另一只手還不斷的槌打穆允充,嘴里直嚷嚷著︰「你這個惡霸、大渾蛋,你眼里沒王法了是不是?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人,你不怕警察捉你嗎?」她嚷嚷了老半天,見穆允充理都不理她,她開始開口大喊︰
「救命啊!搶人羅!救命呀,有人搶劫。」
必靜喊到喉嚨啞了,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這麼多,卻沒一個人佇足多看她一眼。這個社會果然是冷漠的,前一陣子不是有十二歲的學童出門買個文具,後卻遭人打死嗎?听說那天目睹現場實況的人也很多,不過就是沒人伸出援手;跟那個可憐的孩子比,她被人綁了,似乎也沒那麼重要。
必靜放棄了,任穆允充把她拖進大樓里,再丟進電梯中,兩人沉默不說話,連看彼此一眼都嫌浪費。
突然,天空響起了一記悶雷。
「啊!」
「啊!」
電梯停擺了,就連頭頂上的那線光明世瞬間暗了下來;有人尖叫連連,關靜是被拖累的那一個。因為她本來是不怕雷聲的,但剛剛她听見有個女人的尖叫聲,叫得很驚悚,所以她才跟著那人尖叫。
必靜好害怕身子自然的往穆允充的方向靠,小小聲的問他︰「那是什麼聲音?」
「尖叫。」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說,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嗎?為什麼會有別人的塵叫聲?」她可以很明確的知道剛剛那聲尖叫不是出自穆允充的口中,她可以明確的知道這電梯里還有別的‘東西’。
穆允充知道關靜在怕什麼;打小必靜就膽大,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是很怕鬼,穆允充從西裝外套的暗袋里掏出打火機,「啪」的一聲,在黑暗中燃起一點光明。
「啊!」關靜又尖叫了,因為她看到電梯另一個小角落蹲著一個女人;她披頭散發,面目猙獰。
「她……,她……」關靜問不出「她是不是鬼」的這個問題。
穆允充蹲子,看了那女子一眼。那女人大月復便便,臉部呈現痛苦的跡象。
「暖喲,那是什麼?」關靜指著女子身下流出的混濁液體問。
「羊水破裂。」
「這意味著什麼?」
「她要生小BABY了。」
老天!必靜差點沒暈倒。「生小BABY!在這個時候?」在這被困在電梯里的時候!是出也出不去,進也進不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