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雲一副快暈倒的模樣。
這老師傅觀察那三個人觀察的那麼深刻,他該不會又想把三個人列為她的相公候選人之一了吧!
招雲的眼中滿是戒備,看得老師傅是又好笑又好氣。「放心吧,我是不會打那三個人的主意的。」
「為什麼?你既然把他們說得那麼好,為什麼沒打他們三個人的主意?」為她找個好夫婿,是老師傅最大的樂趣,他不可能會放過任何好男人的!
「他們三個一看就是那種生性自由,不甘于被家庭束縛的人,這樣的男人好歸好,但並非居家男人,你若真是嫁給這樣四海為家、四處飄泊的男人啊,我倒希望你不嫁的好。」省得他都已年近七旬,還要為這丫頭猛操心。
看老師傅眉頭緊鎖的模樣,招雲在心里直呼受不了。
老天!她不是來打听那三個人有沒有錢的嗎?怎麼話題一轉,就變成他們適不適合當她的夫婿來了呢?
招雲連忙挨著老師傅猛撒嬌。
「唉呀,人家想知道的是他們的經濟狀況如何,又沒打算知道他們容貌性子的好壞,更沒想要嫁給他們,劉佬您就別杞人憂天了啦!」招雲直央求著老師傅。「你再說說那三個人來咱們船廠時的情況,好讓我評估一下他們的經濟狀況好不好,看他們買不買得起咱們所有的船只?」
「大小姐,光看外表是看不出這些人的家底的。」
「但外表可以查探個一、兩分啊。」她又去拉老師傅的衣袖了。「說啦,說啦,我只參考,不會盡信的。」
老師傅沒轍了,他只好說出自己所觀察的。「光看他們的衣著的確是看不出來他們家底的好壞,不過,他們買的零件都是一些大船所需的配備,所以我想他們應該若不是大富之家,也差不到哪兒去。」
「那,他們有那個能力買咱們的船嗎?」
老師傅沒好氣地睨了招雲一眼。「大小姐當我是活神仙嗎?我怎能知曉他們有沒有那個能力呢?」
「好啦,好啦,說不知道就好了嘛,干麼說話淨損人呢?!」招雲嘟個小嘴巴,嬌嗔地開口。「就知道你討厭我來煩你。」
「不是討厭你來煩我,而是——這種地方實在不是你女孩子家能來的地方。」
「不來就不來!」招雲扮個鬼臉。「你只要告訴我他們的船擱在哪,讓我去找他們,那我馬上走人不煩你。」
「你要去找他們!」一個女孩子家要去找那三個大男人!「不準去!你要找他們買船的事大可派人請他們過府商量,不必親自上碼頭找他們。」
「可——他們若是不來呢?」
「不來就拉倒啊!」
他們蘇家的當家主子曾幾何時需要如此紆尊降貴地求人來著!
「不行!現在蘇家的狀況不比以前,我怎還能像從前那樣要別人來遷就蘇家!現在我若是不去找人來買咱們的船,那——到時候我可能連蘇家大宅都得賠給樂王爺那個王八蛋了!」蘇家的危機迫在眉睫,家敗的事實的確是容不得他們再擺高姿態了。
老師傅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他們的船應該是停泊在西郊邊野的海灣處。」
「知道了。」招雲轉身就要走。
然而,老師傅卻一把將她拉了回來,交代道︰「多帶個人去。」
「為什麼?」她一個人也可以把事情辦好的呀。
「這樣安全點。」他也好放心。
「知道了。」招雲胡亂地點個頭,隨口敷衍他。隨後,提起裙擺又匆匆忙忙地消失在「蘇門造船」廠里。
此刻,她急著想找出那三個人,畢竟離樂王爺交貨的期限只剩半個月,她手腳再不快一點,她怕蘇家就要落進那個惡霸王爺的手中。
※※※
今兒個「留春院」才開店,院里就來了三個客倌——一個虎背熊腰,一臉絡腮胡,顯得豪氣萬千,不拘小節。
一個是面如冠玉、斯文爾雅,要不是他的肌膚黝黑、身量頎長,大伙準以為他是一個溫謙的公子哥。
而第三個嘛——留春院各個紅伶的眸光皆停留在最後的那個客倌身上。
在她們送往迎來的歲月里,不論是俊美如潘安,或是貌丑如鐘馗,她們都曾接過,可她們就從沒見過哪個客倌像這位這樣俊氣中猶帶三分的野性。
他的外表或許顯得有些溫文,但他那飛揚的眉宇卻彰顯著他的霸氣。
他有著炯炯灼亮的眼眸、筆挺削立的鼻,在他不笑時,雙唇呈出兩條平行線,那兩瓣抿薄了的唇彰揚著他冷酷傲然的模樣。
他的眼神雖沒有溫度,但留春院里的姑娘們卻不在乎他眼中的冰冷,全都沉迷在他外表所散發的野性之中。
在江南一帶,俊美無儔的男人她們自是見得多,但她們可從來就沒見過俊美之中猶帶著幾分邪氣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有點壞,卻無傷大雅,更增添了他個人的危險魅力。
泵娘們將視線緩緩地往下移,眼眸盯在他敞開的襟口上,落在他結實的褐色胸肌的目光便再也移不開了。
留春院的姑娘們各個像是犯了花痴一般,猛對天翼送秋波,看得天行與嘯風兩個人不是滋味。
嘯風揍了天行一肩胛。
「早跟你說,我們兩個先進來,等我們倆挑好了姑娘後,再讓天翼進來……」一思及此,他又捶了天行一個肩膀。「你偏說不用,說什麼蘇州出俊男、美女,留春院里的姑娘早見多了俊美無雙的男子,她們對天翼的吸引力有絕對的免疫力!你看,你看!」恨恨的,嘯風又重重地捶了天行一下。「你看她們各個猛對天翼送秋波的模樣,這叫做有免疫力嗎?」
天行一口氣回揍了嘯風三拳。
「我怎麼曉得蘇州姑娘的眼光自如此短淺,淨是喜歡那種悶不吭聲的悶葫蘆,對于我們這種風趣又幽默的爺兒反而看不上眼!」
天行明里是在說留春院的姑娘家眼光拙劣,不識貨,暗地里卻是在損好友,美女在懷,依舊喝他的酒、吃他的花生,一點都不把那些極盡風騷的紅伶放在心上。
奇怪,這樣的男人竟然還有這麼多女人想要!
天行的眼光往天翼的方向瞄去,只見天翼依舊不吭聲。
嘯風受不了這些紅伶盡對天翼好,他忍不住出聲︰「天翼,你讓我們先選泵娘好不好?」
省得待會兒好的都被天翼納入懷里,讓他和天行只能看不能踫。
天翼終于將眼光移離了那一盤花生米,他看看好友,再看看四周的紅伶,她們每一個的臉上都露出一抹嬌艷的笑,媚得令百花都要羞慚。
天翼的目光毫不留戀地移離了眾美人,他轉向好友,牽動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給我一個好理由,讓我心甘情願地將這些美姑娘送給你們倆先享用。」他對天行與嘯風說。
「我們是好朋友。」嘯風急急地拋給天翼一個二十幾年的事實。「還是在海面上共患難的好兄弟。」
天翼嗤之以鼻了。
「剛剛不曉得是誰把我管某人損落得一無是處,說我是個悶葫蘆,既不懂風趣也不懂幽默,才一轉眼間,我就又變成你們倆的至交好友啦!」
天翼丟了一顆花生米,再用嘴巴接住,他陰沉沉地笑開眼眸,不著痕跡地反擊天行剛剛對他的奚落。
嘯風一時語塞,猛然將矛頭轉向天行。「都是你,方才奚落天翼,讓他臉上掛不住!」
天行瞪了嘯風一眼。「你何時看他臉上掛不住來著?!」天行將他的目光投向美女在抱的天翼。「你看他,左手抱一個,右手摟一個,這樣的風流快活叫臉上掛不住?」若是,那他也要這樣的掛不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