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下算話。」
「呵!」他的嘴吻上她的耳根子。「你得舉個例子嘍。」
他對她一向「言听計從」的,何來的說話不算話之說?
「你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她回過身,戮著薛浩的胸膛,開始細數他的不對。「你答應我今天不當警察的,你忘了!」
「你不也覺得我今晚的表現很神氣!」他看得出來凱對那個叫安迪的牛郎很反感。
「可是,你違背對我的承諾是事實。」她緊咬著他的過失不放。
「那你要怎麼罰我,你自個兒說嘛。」此時,薛浩倒也不跟藍凱論誰是誰非,逕是窩在她的身上磨蹭著,賴著。
面對如此合作、甘願受罰的「犯人」,藍凱倒是沒有剛剛的咄咄逼人,只覺得——「你怎麼這麼乖?」很令人生疑哦。
「因為——」薛浩咧著嘴笑。「我好餓了。」他開始啃咬她的肩頭。「陪我去吃東西。」
「吃個飯,還需要人陪啊!」她佯裝起生氣的臉,怒瞪著他。
「沒有你,我吃不下。」跟女人相處久了,薛浩的甜言蜜語一向修得不錯。「走啦,氣我是應該的,但,讓自己的肚子挨餓可是劃不來的喲。」
他邊說邊擁著她出門,「踫」的一聲,便將門給關上了,留下傻了眼的強尼。
它咧?怎麼不帶它去!
「呣。」強尼對著緊閉的門,發出強烈的抗議聲。
***
又是一個清晨的開始,時針的位置明顯地指著九點整的位上,很顯然的,躺在床上的兩位壓根就不理會響徹雲霄的鬧鐘。
「薛浩——」凱一個翻身,將整個身子窩進薛浩的懷里,蒙上被試圖想擋掉一些擾她清夢的雜音。
沒用!鬧鐘的聲音一樣高亢得令人生氣。
「薛浩——」從被子里逸出一聲嬌嗔的請求。「你去把鬧鐘按掉好不好?」
「昨晚是誰執意要調鬧鐘的?」睡意仍濃的口吻從藍凱上方傳出。
「不要這樣子嘛,你還跟人家這麼計較!」她不依的口輕咬了薛浩的胸膛。「你去不去?」
噢!該死!他抗拒不了她的輕嚙啃咬!
薛浩一個翻身,將鬧鐘按掉。
「乖,睡好,別咬我了。」
他企圖拉開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薛浩覺得自己都快累死了,藍凱還這麼折磨他,簡直是太過火了。
「鬧鐘還在響。」
「沒有;我已經按掉了。」
他的確已經按掉了,不過——為什麼還在響?薛浩睡意仍濃的腦子閃過一絲疑惑。
藍凱提醒他。「那可能是電話在響。」反正她也搞不清楚,因為她也很累的。
昨晚跟薛浩瘋了一個晚上,這能不累嗎?
藍凱再往薛浩的身上靠,享受那份體溫,烘得她睡意更濃。
薛浩以後會是個很好的暖爐,值得買下來。她的意識漸漸馳遠,漸漸沉入夢鄉之中……
依稀的,她感覺到薛浩拿起話筒,他說︰「回來了!……不行,她不能回去她家……對……胡強的兄弟去過那……藍凱?她現在住在我這……佔她便宜?拜托,你太看得起我了,藍凱可不像藍祖兒,她是只小雌虎,我可沒那個膽去欺負地……『她』啊,你把地帶回家好了……」
隨著睡意的加深,薛浩的聲音是愈來愈模糊不清,直到——「不行,這事絕不能讓藍凱知道。」
薛浩雖壓低了聲音,但,藍凱依舊敏感地听到了。她睜起迷蒙的眼,半眯著望向薛浩,見他匆匆地將電話掛斷。
「怎麼了?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
「我前任女友回來了。」他撒了個小謊,他知道惹火藍凱的後果,但,為了能讓徐森繩之以法,他賭上了失去藍凱這一注。
「噢。」她悶哼了聲,不疑有他,再轉個身,找個更舒適的睡姿,恬靜地進入她的夢鄉之中。
在她心中,薛浩是不會背叛她的,除非——沒有除非的。她如此深信著。
***
藍凱沒想到,她的「沒有除非」竟幻滅得如此之快!
是她太信任薛浩了,還是,她對自己太有自信,以至于傻得相信,薛浩絕不會欺瞞她這件蠢事!
她和薛浩的絕裂起因于——祖兒,她一心想保護的妹妹。
她一直以為祖兒好好地待在日本,然而,沒有!祖兒不在日本,她竟然出現在她的眼前,還在她最不願意見到的證人席上!
「藍祖兒小姐,你可以跟我們說明那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嗎?」控方律師佇立在祖兒的跟前,問著早已套好的問題。
「那天,也就是石醫生遇害的那個晚上,輪到我值班;我本來是要送一名急診病歷進去的。」
「後來呢?」
「後來,我在走廊外听到『踫』的一聲,像是槍聲,便趕到案發現場,看到石醫生躺在血泊中,還有,一名男子打開窗戶,正打算離開。」
「你可以告訴我們,那名男子現在在不在這里?」
「是的。」祖兒的眼光流轉了現場一眼,手指明確地指著犯人胡強說︰「是他。」
「好的,謝謝你。」控方律師問完,換對手。
辯方律師一上場,便給祖兒一個下馬威。
「藍祖兒小姐,你說你看到一名男子打開窗戶正要離開?」
「是的。」
「他有回過頭來看你?」
「沒有,我並沒有開門或發出聲響,他不應該知道我的存在。」
「也就是說那名男子當時是背對著你的?」
「是的。」
「那你又如何確定那名凶手就是我的當事人?你並沒有看到那名凶手的面貌,不是嗎?」
「我看到了他的光頭還有紋身,他的右臂上有青色的火焰。」祖兒急急地為自己辯駁,表示她真的有看到。
辯方律師一陣嗤之以鼻。「藍祖兒小姐,你可知道青色火焰是青焰盟的標志,也就是符合你證詞中的青色火焰的嫌犯有百余人?」
「我和凱比對過凶手的面貌,所以,我知道就是他。」
祖兒變得氣憤不平了;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律師這麼袒護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凶手,而如此「迫害」她。
「你口中所說的『凱』是指藍凱小姐?」
「是的,我姊姊也看到了『他』。」祖兒指著胡強。「他就是殺死石醫生的凶手。」
律師眼前轉為冷諷,他說︰「藍祖兒小姐,我們都知道令姊藍凱的證詞不足以當為呈堂證供;她並不是現場的目擊證人,在……」
被了,夠了,她就知道事情會變或這個樣子;她看到作案現場,她出來做證,然後,她被傷害,最後,凶手無罪釋放;如此周而復始,千篇一律;她搞不懂的是,她明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那她干麼還出來惹笑話?藍凱倏然從听證席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凱!」薛浩心底一沉,他明白面對凱是早晚的事,但,他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她就不能等祖兒做完證後再離開嗎?
薛浩低聲地對酷哥說︰「我先出去。」
「嗯。」酷哥點頭,他明白追老婆嘛,當然比捉毒梟來得重要。
望著薛浩倉促離去的身影,酷哥只希望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沾惹「愛情」這個玩意兒;它啊,實在是太麻煩了。
薛浩追著藍凱到大街,他不住地叫她,而她卻充耳不聞,硬是不理薛浩直往前行。
薛浩望著藍凱愈走愈遠,心里一慌,便不顧車道上來來往往的車子,橫過馬路,要去追回藍凱。
「嘎——嘎」的一聲,沖著薛浩而來的一輛計程車踩了個煞車,而那聲令人驚栗的煞車聲也喚回藍凱的身子。
她遠遠地看著薛浩側身閃過一輛急馳而來的計程車,對不起三個字還未來得及月兌口,計程車司機已伸出頭來罵道︰「哇靠!你是走路不免看路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