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個情形看來,我們得相處好一陣子,如果咱們不找些話題聊聊,保證過不了幾天,我們都會瘋了。」
「你不會時時刻刻都跟我在一起。」
「你是說我的保鑣會換?」
她眼里閃著遮掩不去的興奮;要是她的保鑣換成那個可愛的女圭女圭臉的話,那她的逃亡行動會更順利一些。
「我是說你可以正常上班。」
「那我上班的時候,你會跟著我嗎?」
「當然。」
當然也就等于廢話,只是這位老兄比較文雅了點;嘿!如果是廢話,那她干麼還苦哈哈地帶一個刑警去上班,專訪那個牛郎,然後再給自己帶來一大準的麻煩。
藍凱自認為自己絕不自虐,所以她拒絕同意他的好心。「算了。」她擺擺手,顯得有些頹喪。
「你很排斥警察?」
打從他跟她一照面,她就擺著退避三舍且敬而遠之的姿態,為什麼?
「我是排斥你。」
「喔。」薛浩只是點頭,並沒有太多的傷心,更不想再追問下去。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
「我從不認為我是個萬人迷。」
他們組里若是有萬人迷那也該是阿諾或是小宏,像他和酷哥是標準的撲克臉,沒萬人嫌就已經不錯了。
而至于阿清嘛,光他那一項潔癖,就夠讓一些女人退避三舍。
藍凱又一次打量薛浩了。
她是質疑他話里的真偽,像他這樣的男人,站在同儕面前,他可能不是最好看的,但,薛浩整體給人家的感覺卻不輸給他好友之中的任何一位,她很難相信有哪個女子會忽略他那身剛硬背後的溫柔眼光,而討厭他!
但……你自己不就是一個嗎?藍凱的心中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她。
嘿!她討厭他是因為,因為——「你總是監視我。」她的聲音略微嬌柔地向薛浩抗議著。「我不喜歡被人監視的感覺。」
「我說過我是在保護你。」他不覺得這個問題還需要再爭議一次。
「如影隨形的保護就是監視。」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那看來你得再忍受一陣子了。」言下之意,他並不打算認同她的做法打退堂鼓就是了。
「你一向這麼固執、無法轉圜嗎?」她瞪大圓睜的杏眼斜睨著他。
「我生性呆板,不曉得如何轉圜。」薛浩可以隨時把自己拿來戲謔一番,而無傷大雅;這樣的男人絕不會是生性呆板的人。
懊死的臭男人,既然你這麼堅持,那就不要怪我出狠招了!藍凱心中有個下大下小的壞主意正成形。
第五章
藍凱的逃亡計劃很快地有了大概的輪廓,她決定——媚惑薛浩。
怎麼,「媚惑」這兩個字夠聳動人心了吧?是的,那想必薛浩這個「生性呆板」的人是絕對逃下出她的手掌心;她如此堅信著。
而藍凱她的媚惑行動就選在指認完胡強這一天的晚上執行。
這一天,她一反往常地先趕薛浩進浴室洗澡;而她,就趁薛浩進去淨身的同時,開始布局一切。
首先,她拿了兩根極浪漫的蠟燭點上;為什麼是「極浪漫」的蠟燭呢?因為,她的劇情需要一個極浪漫的情節,所以那兩根平凡無奇的蠟燭只得極浪漫,懂嗎?
再來,她奔到客廳拿了兩個高腳杯,及一瓶威士忌。
奇怪,她們家怎麼會有威士忌的呢?
還不是那個牛郎「賞賜」的;也不想她藍凱有那麼好拐騙嗎?專訪他的那一天竟然請「媽媽桑」送來一瓶威士忌,說是他招待的;神經,他送,她當然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而且還把它給帶回來了,怎麼樣,這才叫做「不拿白不拿」,反正是那只安迪豬自動獻上來的,她沒有理由跟他太客氣。
好了,從書櫃中找到威士忌之後,現在,就剩她了。
怎麼辦?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達到媚惑薛浩的重責大任?
不穿?藍凱隨即搖搖頭,表示不行;因為,這樣太直接也太下浪漫了,薛浩會覺得有鬼,而且,她也沒那個膽。
那,若隱若現怎麼樣?
好,這個好;她又點點頭表示這個主意真的不錯;但——她上哪去找一件足以讓她的身材可以達到若隱若現的睡衣?
藍凱手里捧著酒瓶、酒杯又快跑回房間。
一回房,她就仔細聆听薛浩的動靜。
嗄!沒了水聲!薛浩洗好澡了!
可是,她還沒準備好,怎麼辦?
藍凱將手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往梳妝台堆,又飛快地跑到衣櫃前,拉開櫃子的門,眼光橫掃了里面一遍。
有了,就這一件,她的襯衣。
她飛快地褪去現有的衣物,只留了內衣和底褲,又連忙將手中的連身襯衣兜頭套上。
「刷」一聲,薛浩洗好澡,開門出來了,而她,正好套上她那件有點不大露又不大透明的襯衣,沒辦法,這已經是她衣櫥內最「大膽」的衣物了。
藍凱連忙關上衣櫥,單手支著頭,半斜靠在衣櫥上,轉身給薛浩一個百媚生的笑。
哇!好累,從來沒想到當一個蕩婦得這麼累,看來妓女真的不是人人可當的,至少,她藍凱就賺不來這種錢。
藍凱硬撐起皮肉,笑得苦澀,心里不住地犯嘀咕著︰哦,好冶,這種天氣能穿這麼少的,真屬非人類。
這個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啊?薛浩微蹙著眉。
他拿著大浴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濕透了的發,就站在浴室門口好整以暇地揣測藍凱可能玩的把戲。
他到底還要站多久才會過來啊?她的臉都快笑麻了耶!而且,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很累人的哩。
而看薛浩杵在原地的那個模樣,他極有可能是在等她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算了,他不來,那她不會過去啊!
思及此,藍凱擺動她的小蠻腰,百媚盡生地往薛浩的方向移過去;愈走,她就愈覺得不對勁。
這——氣氛有點怪,但,怪在哪呢?
就在她快到達目的地時,她想到了!
是燈沒關!
「你等我一下。」她收拾好佯裝的媚態,又快復成平時的活潑模樣,大步地奔馳,跑向電源開關。
必掉!她的食指執行了命令,剎那間屋內一片漆黑。
太暗了,她想︰這麼暗,待會兒她跌倒了,可不好玩,也不浪漫;所以,她的食指又按開了電源,在她點上那兩根浪漫的蠟燭後,才又把燈給關了。
站在火紅的燭光下的她益發的嫵媚動人,尤其她身上僅有一件薄薄的連身襯衣的情況下,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最原始的悸動。
薛浩自認為自己並非柳下惠,他無法對眼前的美色無動于衷;但,他除了是個男人之外,他還是個警察,有他的警覺性。
他的警戒心告訴他——這個小妮子在耍把戲,她在設圈套。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設計他?他有什麼是值得她利用的嗎?
有!她設計他的唯一理由是——她要自由,她要逃;這是她不只一次向他要求,但他卻不給她的;所以,她今天才想用這種方法把他給撂倒,是嗎?
「薛浩。」她繼續擺動她的腰肢向前。
她想佯裝那種嗲嗲的聲音,卻裝不來,再假頂多也只像是女兒向父親撒嬌的那種童音。
失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竟然沒有一副足以顛倒眾生的嗲音調,父母真是生錯她了。
不過,這時再來怪她爹娘也來不及了,因為薛浩就立在她眼前,瞅著滿是狐疑的眼神看她。
如此近看薛浩還是第一次,藍凱很意外地發現,在薛浩卸下「戰袍」,身上只隨便穿個襯衫、短褲,而且頭發上還掛著一條白浴巾的時候,他臉上的線條也不像平時那麼強硬,這樣的他,其實還算滿可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