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給我!」怔愣不到片刻,水珍珠顧不得衣襟尚未合攏,沖動的撲了過去欲奪下他手中的抹胸。
「你的衣裳開了。」不躲不閃,他涼涼地提醒。
咬著唇,水珍珠拉過衣裳困難地打了個結,確定春光不會再外泄之後,抬首重新面對他。
原先在他手上的抹胸已不見蹤跡,她急喊︰「快還給我!」
「什麼?」滄瀾佯裝不解。
「抹胸!」氣悶的她克制不住拔高音量。
罷毅的眉峰微挑,似笑非笑的邪魅神情瞧上去就是在打鬼主意。
「你確定喊這麼大聲沒問題?」房外可都是他的部下。
水珍珠暗罵自己一踫上他便方寸大亂,音調走降,把話全含在嘴里,咬牙切齒道︰「抹、抹胸,快把抹胸還給我!」
「專做女人生意的艷府水二當家想必是不缺這件抹胸了。」他很是無賴,硬是不肯透露抹胸被藏到哪兒。
怎麼可能不缺?眼下她缺得很!
「你一個大男人搶我的抹胸是何用意?」正大光明的要他不肯給,她也只得用迂回一點的方式討。
「水二當家穿過的抹胸能賣得多少價錢?我倒是挺好奇的。」雙手盤在腦後,衣襟大敞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胸膛,舒舒服服地蹺著二郎腿,他一個人便佔了整個床榻大半。
他竟想拿她的抹胸議價?!
被擠到床的內側,水珍珠怕再被他手來腳去,整個人縮得小小的。
「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快還我!」雖然怕他造次,她卻沒有放棄要回自己的抹胸。
「別吵,我要睡了。」盍上眼,他道。
「先、把、抹、胸、還、我!」對著他的耳朵,她一字一字說給他听。
他除了敷衍她之外還會什麼?
眼睫一掀,在她驚愣之間,他一個翻身將她攬進懷中,逼她重新躺下。
「閉嘴。」
「你別動不動就摟摟抱抱的,我可不是那種女人!」老天,她覺得自己累了,跟他的每句對話幾乎都在咆吼,甚少如此折磨自己嗓子的水珍珠感到口干舌燥,直想來一杯好茶潤口。
真吵!
皺起眉,滄瀾伸手遮住那張喋喋不休,吻起來卻很對味的嘴兒。
「你的確不是那種女人,因為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人。」他霸道的宣布。
嗯,現下安靜多了。
他的女人?他是病了不成?給他一點甜頭就驕傲起來了。
「唔、唔……嗯……」水珍珠用力欲扳開他的掌心,想要反駁。
但憑她的力氣怎麼可能呢?
水珍珠不住掙扎著,伸腿想踹他,卻被他兩條健壯的長腿給夾住,扭動的上半身也被他結實的臂膀給圈住蠻腰,乖乖貼著他無法動彈,最後她曲起手肘往後一頂——
滄瀾悶哼了聲,「再亂來,小心我把你的手腳一起綁起來。」
他小人的威脅換來不甘屈服的她更多肘擊。
「水珍珠。」他沉聲喚著她的名。
渾身一震,她終于慢慢停了下來,不再有動作。
「不吵了?」
水珍珠嘟起嘴,不甘願的點了下頭,倘若他再不放開她,她可能會窒息而死。
確定她不會再吵鬧,滄瀾才放開她。
水珍珠當真乖乖的不開口也不掙扎,任由他抱著一動也不動。
橫豎他不會放開她,倒不如等到夜深了,他睡著以後再偷翻他的衣服看看抹胸藏在哪兒。
將主意在腦中仔細推敲了一遍,她佯裝累了懶得同他吵,閉上眼睡覺。
總之,先等他熟睡再說。
但千算萬算,水珍珠把如意算盤撥得響亮,偏偏忘了算進自己因為太累而真的睡著。
當均勻的呼吸聲由胸前傳出,滄瀾才松開對她的箝制。
瞧她安穩入睡的模樣,原本他還懷疑她會有小動作,看來她是真的累了。
側耳听著海潮和她平穩的呼吸聲,他亦感到有些困倦,忍不住的睡意突然襲上,沉重的眼皮緩緩蓋上。
折騰了一晚,夜最終又歸回平靜。
***獨家制作***bbs.***
艙房外,一干子海寇全窩在隔音效果不佳的木板門外偷听。
「沒聲音了。」有人如是說。
不死心的眾人貼在門板上靜待片刻。
「看來首領很喜歡那個姑娘。」個子瘦高的老崔雖然不是擠在最前頭,但還是伸長上半身,耳朵緊貼著門板。
「是啊!」擠在最前頭卻被眾人壓在底下的老喬,偷听得很辛苦,卻很清楚。
「誰說首領喜歡她的?!」對滄瀾抱有異樣情愫的王琥尖叫,隨即被身旁的人捂住嘴。
要是被首領發現大伙在偷听怎麼辦?
眾人的目光殺向王琥,傳達出急怒。
王琥也知道被發現的下場,當下矮了氣勢,但仍不忘強辯道︰「首領不會喜歡那種弱不禁風、縴細柔弱的小泵娘!」
大伙都知道王琥對滄瀾抱持的情意,也早就習慣,只是揮揮手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他們都有眼楮有耳朵,看得出來也听得出來首領的意思。
畢竟首領都說那姑娘是他的人了,誰還敢懷疑呀!只有王琥死心眼,不願看清事實。
唉,大副暗戀首領的事他們也都心知肚明,多少個日子他跟著首領出生入死,遇狂風,踫暴雨的,王琥的忠誠和情意大伙都看在眼里,但問題是,首領愛的不是男人呀!
只能說這是一段永遠不會實現的暗戀。
「我說的話你們敢懷疑?」王琥瞪大了眼威脅眾人。
「你也听見首領說的話了。」一名頂個大光頭的海寇聳聳肩。
「你討打是吧!」銅鈴般大的牛眼一瞠,王琥眼看就要揮出拳頭。
那名光頭海寇在身形上與王琥不相上下,一被挑釁,即使沒有深仇大恨也忍不住被激,隨時準備上演船上常見的斗毆行為。
船醫莫伯連忙跳出來打圓場,「夜深了,要是擾了首領休息,大伙都不好過。」
王琥和那名光頭海寇互瞪了一眼,心知莫伯所言甚是,這才免去了一場架。
「總之,以後大伙要小心對待那姑娘了。」莫伯下了結論。
大伙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同時有了默契——
既然首領喜歡,在她被扔下船之前,也只好這樣了。
第五章
晨曦。
水珍珠在獵鷹的輕啄下蘇醒。
黑瀾的眸輕眨,不知為何,停在木桿上上休息的獵鷹飛到忱邊,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啄弄著,不疼卻能吵醒她。
他是想喚醒她?但……滄瀾才是她的主人吧?
她欲揚手揮趕他,孰料左手牽右手,她早忘了自己雙手被縛綁的事實。
體力就像破了洞的木桶,無論怎麼裝水也滿不了,是以往常她總是睡睡醒醒,昨兒夜半她醒過來的時候,想起自己的抹胸還沒拿回來,于是便在他身上模索,卻不小心吵醒了他,經過一番「纏斗」之後,滄瀾干脆拿條繩子將她綁起來。
懊死!她就這麼睡了一夜沒感覺?而且將原本打的主意全拋在腦後,徹底不省人事。
「竟不幫我松綁……」她小聲數落著滄瀾的不是。
突然一頓,她緩緩回首,放大的刀疤……喔,不,是一張男性臉龐入眼簾。
他還睡著。
靈光一閃,她暗自慶幸機會來了!還好這只鷹先叫醒的是她,心念一轉,她開心地拍拍他的腦袋。
「謝謝你啦。」對著大鷹輕聲言謝,她輕手輕腳的挪動身體,以不驚醒他的慢動作離開他的懷抱。
扁是完成這個動作便已令她香汗淋灕。
老天,她明明才醒,又累得想睡了,若非這男人連睡著都要纏著她,她也不用如此辛苦。
一想到這里,水珍珠就忍不住多瞪了滄瀾幾眼。
麻煩的男人。
嘆了聲口氣,她想坐起身,卻被綁起來的雙手給拖住,找不到一個平衡點,抬起上半身片刻又倒回床榻上。